半個小時後,李濤端著兩盤三文魚壽司往大廳走來,陳嫂則端著一砂鍋海參鴿子湯緊跟其後。


    李濤瞥了一眼沙發上的周寒辰,故意大聲說道,“剛才隻顧喝酒了,喝的我胃疼,喝點湯暖暖胃。”


    書房裏的厲庭川聽到李濤發來的信號,急匆匆就出了書房門,他在二樓的欄杆處喊道,“李濤,你快去,書房的a4紙沒了,你快去買兩包去。”


    “哦,行。我現在就去。”李濤拿了自己的車鑰匙就往門外跑去。


    一旁的周寒辰看了看在牆角規規矩矩罰站的一小隻,又看了看餐桌上的壽司。他低著頭思索了片刻。


    他隨手扯過茶幾上的一張報紙就往餐桌旁走去。


    緊接著在報紙的掩蓋下,做賊心虛似的偷拿了兩塊壽司,“娘的,怎麽那麽像做賊呢?”


    他偷瞄了一眼看畫作的王楚安和宋岩,“還好,還好沒被發現。”


    他裝作漫不經心得往一小隻身邊走去。可這一切都被王楚安看在眼裏。當李濤跑出去的那一刻,王楚安就在找合適的時機了,隻不過讓周寒辰捷足先登了。


    張耀東單手扶在額頭上,屏著唿吸,時不時偷瞄周寒辰的一舉一動。


    周寒辰來到角落裏,輕聲呢喃,“張嘴。”


    小小一隻不明所以的側臉看向她哥,她清澈的鹿眸裏滿是疑惑。


    “張嘴啊,快點。”


    雖然小丫頭不知她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她還是聽話張開了她的粉嫩嫩的小嘴兒。


    緊接著兩塊壽司一下子塞進那張不大的小嘴兒裏。她慌得捂緊了自己的嘴巴,“這是什麽啊?”小嘴兒被整個塞滿了,她含糊不清地問道。


    “壽司,快吃啊。”


    小小的一小隻慌得拚命咀嚼著嘴裏的壽司,吃完之後還意猶未盡地看向他哥的雙手。


    “沒了?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小人兒低聲嘀咕道。


    周寒辰附在一小隻耳邊輕聲道,“等一會兒,等一會兒哥再拿,不急,不急。”


    “嗯~~,我餓了,我餓了嘛。”一小隻嘟著小嘴兒,委屈巴巴地看向周寒辰。


    “不急,哥一會兒還拿,你得等時機啊。王楚安和宋岩還在呢。”周寒辰耐心解釋著。


    “嗯~~,我不管,我不管,你現在就去,你現在就去嘛。”小小的一小隻撒著嬌,來迴晃著她哥的胳膊。


    正在兩人嘀嘀咕咕中,王楚安隨手扯過一本畫本,在畫本的掩蓋下,端著一整盤壽司就來到了兩人身旁。


    王楚安端著餐盤往一小隻身前湊了湊,“快吃啊,愣著幹什麽呢?”


    膽小如鼠的一小隻膽怯地看向王楚安,“我不敢吃,你就這麽堂而皇之地端著盤子?川哥哥如果知道了,肯定會揍我的。你拿走,拿走啊。”


    王楚安將手中的畫本子扔給了周寒辰,隨手拿起一塊壽司不管不顧地塞進小生物嘴裏。


    “一塊也是吃,一盤也是吃,吃一塊和吃一盤有區別嗎?不都得挨揍嗎?要吃就吃飽。大不了一會兒的那頓揍,我替你挨。”王楚安頭頭是道地分析著利弊。


    由於一小隻吃的太快太急了,她不住地拍打著胸口,“噎死我了,我想喝湯。”


    張耀東聞聲看了過去,他大搖大擺地走到餐桌前,端起湯碗三兩步就往牆角走來。


    “吃個飯跟做賊似的,你倆噎死她算了,你們好歹端口湯啊。”張耀東將湯碗遞到一小隻嘴邊。


    隻見一小隻抱著湯碗就往嘴裏灌,張耀東看到小丫頭狼吞虎咽的樣子,頓時心疼壞了,“你慢點吃,別急啊!咱們這麽多人還怕他姓厲的?我看他敢揍你,因為吃頓飯,他如果敢揍你,我就跟他沒完。”


    周寒辰一巴掌拍在張耀東的胳膊上,“行了,少說兩句。厲庭川也是為可兒好,和咱的心都是一樣的。”


    張耀東壓著嗓子,“為可兒好?為可兒好不讓可兒吃飯?你看都餓成什麽樣了?可兒什麽時候這麽吃過飯?”


    張耀東忽然鼻尖一酸,紅了眼眶,“可兒是氣人,但也不能不讓吃飯啊。他厲庭川算什麽東西?他算哪門子的哥?不是從小看到大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心疼。”


    小小的小生物單手環著張耀東的腰腹,“東哥哥,你幹什麽呀?你怎麽還哭了?川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沒有那麽狠心,一會兒罰完站,他肯定會讓我吃飯的。”


    張耀東接過小丫頭手裏的湯碗,二話沒說就又去盛湯了。


    四個小時後,厲庭川在欄杆處看了一眼餐桌上空空如也的餐盤,隨後緩緩下了樓,他走到小崽子身邊沒有一句話,抱起小崽子就往沙發旁走去。


    厲庭川的額頭緊緊貼在一小隻的額頭上,他賤兮兮地討好著此時懷裏氣鼓鼓的小生物,“寶寶累了吧?小腳疼不疼?哥給按按腳?”


    一小隻假裝生氣地斜睨厲庭川,“不用你按,我有我哥,我有我東哥哥,我還有安哥哥。”


    厲庭川狠狠一手指戳在小生物腦門上,“小東西,不就罰了四個小時嗎?這就和哥記上仇了?哥是白疼你了。不管你怎麽咬哥,哥從來不會和你記仇,你可好動不動就和哥記仇。”


    小小的一小隻略帶怒氣的迴懟道,“是啊,不應該和你記仇,餓著肚子罰站,世界上像你這麽狠心的哥,估計也沒幾個。害得我東哥哥心疼得都哭了。”


    男人輕輕一巴掌拍在小人兒的翹臀上,“小東西,還敢說沒吃飯?兩盤壽司都是誰吃的?海參鴿子湯是誰喝的?莫非都是咱家裏的小兔子吃的?”


    “哥……哥……哥怎麽知道的?”小崽子慌得結結巴巴。


    “你說呢?”厲庭川眉頭微挑。


    “是哥讓李濤端來的壽司和海參湯?”小丫頭猜測道。


    “你以為哥真舍得不讓你吃飯?傻丫頭,永遠都是一腦袋漿糊,你怎麽那麽笨呢?”厲庭川將小崽子放到了沙發上。


    “可……可你們都吃烤羊排了,我都沒吃上。”小崽子依舊不依不饒。


    “想吃烤羊排?”男人的額頭再一次抵在小崽子的額頭上,笑著討好著。


    “嗯。”小崽子委屈地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明天哥讓韓師傅做個烤全羊好不好?滿足滿足我家小崽子肚子裏的饞蟲。”厲庭單膝跪在地板上,隨後便將拖鞋給小崽子脫了下來。他一下下輕輕按著小生物的小腳。


    “明天嗎?明天我要去寺裏祈福,會迴來的很晚,估計吃不上烤全羊了。”小家夥一臉的失落。


    厲庭川不解地問道,“又去祈福嗎?你哥的腿不都要好了嗎?怎麽還去祈福?一跪就是一整天,別去了。”


    “嗯~~,不要,我就要去。”小崽子固執己見不肯妥協。


    厲庭川將她耳邊的碎發掩到她的耳後,小聲商量著,“那哥明天陪你去?”


    “我哥說明天要陪著我,要不然你後天再去?”小崽子出著主意。


    “也行,趁著這幾天你去寺裏祈福,哥給你買些吃的用的帶迴江城去。”厲庭川拿過茶幾上的保溫水杯,就遞到了可兒嘴邊。


    可兒喝了口水,將水杯推到厲庭川跟前,“不用。家裏什麽都有,不用大老遠帶迴去。”


    “你家裏的是你哥周寒辰買的,哥買的是哥的心意。不一樣的。”厲庭川略帶傷感地說道。


    一旁的周寒辰靠在沙發上緊閉雙眸,他在不住地反思著,不住地迴憶著自己和可兒的二十年,“我好像懲罰過可兒後,從來沒有抱著可兒哄過。都是她自己哭著迴臥室。更沒有罰完後,給可兒捏過腳。怪不得可兒更願意親近厲庭川。我這個哥才是真正的不合格。”


    周寒辰默默掉下一滴眼淚來,“可兒不聽話的時候,我衝她大發雷霆,我經常衝她砸杯子,砸書,手邊有什麽,我就會砸什麽。從來沒有考慮過可兒的感受,我隻是在發泄自己的怒火。不像厲庭川,即使生氣,他也是理智的。我這是什麽哥啊?怪不得可兒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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