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偲月氣憤卻又無奈的瞪著他,眼睛泛著淚光,卻堅強的不讓淚水流下來,她沉聲問道:「你真的會請嚴小姐幫忙?」


    「當然,隻要我得到我要的,你就能得到你要的。」


    她低垂著眼,沉默不語。


    「放心吧,紀航平不會嫌棄你不是處女的,若你擔心,現在的重建手術也相當發達,隻要……」蔡一嘉話未說完,眼角餘光一瞥,發現有個身穿白色套裝、手拿幾十萬愛瑪仕包的婦人就站在桌旁,他愣了一下。「你是……」


    他話還沒說完,婦人手上的愛瑪仕包就朝他的頭狠狠砸了下來。


    「啊!你是誰啊?憑什麽亂打人?!」蔡一嘉反應不及,頭和臉被狠狠的打了十數下,包包上的金屬扣環還敲到他做過隆鼻手術的挺鼻。


    擔心鼻子被打塌,他急忙護著自己的鼻梁,可是婦人還是不斷用愛瑪仕包狠砸他。


    田偲月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到了,等她迴過神來,看向打人的婦人,她更驚愕了,居然是李德芳。


    很快的,一名服務生急急走來。「紀太太,請你快住手。」


    「不要攔我,我要打死這個王八蛋!」李德芳氣憤難平,恨恨的瞪著蔡一嘉。


    蔡一嘉覷了時機站起來,躲到服務生後麵。「你是誰啊?神經病,我認識你嗎?」


    「你不認識我,可是你認識我兒子跟兒媳婦。」李德芳說得兇狠。


    兒媳婦?田偲月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她。


    「誰認識你兒子跟兒媳婦啊,瘋子!」蔡一嘉驚魂甫定,羞惱的罵道。


    李德芳一把拉起田偲月,驕傲的道:「她就是我的兒媳婦!」


    「紀媽媽?」田偲月張口結舌,頓時說不出話來。


    蔡一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紀航平的母親?」


    「沒錯!」李德芳不顧這是公眾場所,自己又是有頭有臉的貴婦,指著蔡一嘉鼻子大罵,「你這個下流的東西,居然敢提出這麽肮髒的要求?嚴家有你這種女婿,要不是他們不長眼,就是祖宗沒保佑!」


    說起罵人,她可是一絕,這一點,紀航平完全遺傳到她。


    「你……你胡說什麽!」蔡一嘉發現所有人都看著他們,羞惱不已,死不認帳,「你說誰下流肮髒?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毀謗?」


    「哈!」李德芳挑眉一笑。「不實指控才叫毀謗,我說你衣冠禽獸,那還侮辱了禽獸呢!」


    蔡一嘉眼見越來越多人在看笑話,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我不跟你這瘋婆子囉唆!」說罷,他拽起提包就要走。


    李德芳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怎麽,你想逃?我還沒罵夠呢!」


    「紀媽媽……」田偲月拉著她,搖了搖頭。「算了。」


    李德芳看著眼眸澄淨、心地善良的她,頓了一下。


    今天她約了一位名醫在這兒見麵,沒想到那個醫生臨時有個病患需要緊急動刀無法前來赴約,她喝完咖啡正要走,卻這麽湊巧的聽見田偲月的聲音。


    原來她的座位就在田偲月的後麵,因為彼此背對著,一開始都沒發現對方。


    自蔡一嘉坐下後,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也因此知道蔡一嘉跟紀航平的過節,更知道田偲月是如何深愛著紀航平,甚至願意為他犠牲一切。


    想到自己在發生意外的第一時間沒檢討自己,甚至還將過錯推到田偲月身上,她就覺得很丟臉。


    趁著她不留神,蔡一嘉掰開她的手,飛也似的逃走。


    李德芳看著他的背影,冷哼一聲,「人渣!」


    主角之一走了,也沒好戲可看,用餐的客人像是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繼續用餐,李德芳則拉著田偲月坐下。


    田偲月坐在她對麵,一臉忐忑。


    看著不知所措、甚至有點畏縮的田偲月,李德芳覺得愧疚,她是什麽樣的洪水猛獸,才會讓這孩子如此畏懼與她獨處?


    想起無情的金靈靈,再看著眼前有情有義、對兒子不離不棄的田偲月,李德芳突然覺得她變得可愛也順眼了。


    其實想想,紀家已經夠有錢了,又何必再找一個有錢的媳婦?再說,田偲月雖然嬌小了點,但長得也挺漂亮的,日後跟兒子生下來的孩子,模樣一定也不差。


    「你沒事吧?」李德芳態度放柔,問道。


    田偲月抬起眼,怯怯地迴道:「我沒事,謝謝紀媽媽。」


    「謝什麽,應該的。」她說:「我怎能讓航平最珍貴的你,被那種人欺負糟蹋!」


    聞言,田偲月更加困惑。「紀媽媽,你……」


    李德芳蹙眉一笑,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偲月,我要向你道歉……」


    田偲月陡然一驚,驚疑的看著她。


    「我之前對你非常惡劣,還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我真的非常抱歉。」她衷心地道。


    「紀媽媽?」田偲月難以置信卻又喜出望外。


    「這次的意外,讓我發現自己是多麽自私又膚淺,我自以為是的左右著航平的選擇,卻沒想到反倒害了他……」李德芳說著,眼眶微微泛淚。「我以為幫他找一個條件相當的女孩是為他好,但事實上,找到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孩比什麽都重要。」


    田偲月見她流淚,趕緊拿出手帕給她。


    李德芳愣了一下,沒立刻接下,田偲月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太唐突了,不免感到尷尬,可當她正要收迴手時,李德芳接下了她的手帕,輕輕拭淚。


    「偲月,你能原諒我嗎?」


    「紀媽媽,我不恨你呀。」田偲月溫柔的笑視著她。「我知道你愛航平,你隻是想為他做最好的打算。」


    她的貼心及體諒讓李德芳更加慚愧。「偲月,謝謝你,航平真的沒看錯,你是個好女孩,如果我們紀家能有你這樣的媳婦,那真是祖上積德。」


    她這番恭維讓田偲月很難為情。「我沒那麽好……」


    李德芳有點情怯的伸出手,試探的握著田偲月的手,田偲月一愣,驚羞的看著她,她蹙眉一笑,心卻踏實了。


    李德芳慎重的問道:「偲月,你願意做我們紀家的媳婦嗎?」


    「紀媽媽,你真的……」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李德芳緊緊握著她的手。「你可別拒絕我呀。」


    田偲月知道這次李德芳是真的接納了她,她難掩激動情緒,用力點點頭。


    李德芳這才放心的笑了。「偲月,航平就拜托你了。」


    迎上她真摯的眸光,田偲月心頭一緊,也跟著紅了眼眶。


    【第十章】


    李德芳帶著田偲月迴到醫院,兩人還是手牽著手走進病房的。


    在病房裏陪著紀航平的紀敦雄跟紀鐵平互看了一眼,都感到驚訝又疑惑。


    「老婆,你不是約了那位高醫生見麵?」紀敦雄問:「怎麽跟偲月一起迴來了?」


    聽到父親這麽說,紀航平也是一臉困惑。


    「高醫生有個病患需要緊急開刀,取消跟我的約會了。」李德芳迴道。


    「那你跟偲月……」紀敦雄知道老婆一直不喜歡田偲月,也不讚成兒子跟田倨月交往,雖說發生意外後金靈靈火速返迴上海,讓她對自己的專橫感到後悔,但她也沒有因此鬆口答應兒子跟田偲月的事。


    「我是在餐廳遇到偲月的。」李德芳說。


    聽她喊得親昵,紀家三個男人都愣住了。


    「怎麽這麽巧?」紀鐵平好奇地問。


    「是啊,真巧。」李德芳有幾分得意的說:「幸好我剛好在那裏,不然這傻丫頭就要吃大虧了。」


    聞言,紀家父子三人更疑惑了。


    「老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紀敦雄問。


    其實最急著想知道事情始末的人是紀航平,尤其在聽到田偲月差點兒吃大虧之後,他更是擔心,就怕她又做出什麽傻事。


    「紀媽媽,不……」田偲月希望李德芳不要說出那件事,因為她覺得很糗,也怕紀航平生氣或是胡思亂想。


    李德芳蹙眉笑睇著她。「沒關係,這兒沒人會笑你傻。」接著她看向自家老公和兒子,將方才發生的事言簡意駭的敘述一下,「……聽完他們的對話,我知道那個男人是偲月的學長,而且跟航平也認識。」


    「蔡一嘉?」紀鐵平說出蔡一嘉的名字,並馬上轉頭看著哥哥的反應。


    紀航平麵無表情,平靜得讓人覺得有點可怕。


    紀鐵平知道哥哥一向很討厭蔡一嘉,尤其他還利用田偲月長達十幾年,要是可以,他深深覺得哥哥會把蔡一嘉關起來,然後天天毒打,直到他氣消為止。


    「偲月想透過他的未婚妻聯絡一位美籍權威胡醫生,他不隻說些不入流的話,還提出下流的要求。」李德芳氣得咬牙切齒。「你們相信嗎,他居然要偲月獻身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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