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偲月雖念綠光,但並非權貴或千金女,他實在想不通蔡一嘉為何會鎖定她,他曾以為蔡一嘉可能隻是出於好奇,或是因為跟人打賭之類的蠢事而接近她,不久就會不了了之,可他沒想到他們這麽一糾結就是十多年。


    他圖她什麽?哼,一定是因為她是有求必應、使命必達的好好小姐吧?!


    「田偲月,你這個大笨蛋,你要是再跟他糾纏不清,我就讓他消失在這個地球上。」紀航平恨恨的對著還在昏睡的她撂狠話。


    他將她的手機切換成靜音放迴背包裏,接著將他家的備用門卡及備用鑰匙放在她背包上,寫了張「我上班了」的紙條放在桌上,然後出門了。


    田偲月一睡就睡到中午,要不是莫名其妙驚醒,她想她很有可能會睡到下午,畢竟她已經很久沒睡得這麽好了。


    待完全清醒後,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紀航平家過了一夜,接著她看見桌上的紙條,她拿起來一看。「我上班了?什麽東西?」她懊惱的抓抓淩亂的頭發。「幹麽不叫我起來,是想害我被炒魷魚嗎?!」


    她緊張兮兮的跳起來,這才想到她今天放假。


    發現自己可以慢慢來,田偲月鬆了一口氣,她懶懶的走進他的浴室洗了把臉、漱了漱口,整理一下衣服正準備離開時,看見她的背包上放著門卡及鑰匙。


    拿起門卡跟鑰匙,她愣了一下。這是……他家鑰匙?他放在她背包上是要給她嗎?他給她門卡跟鑰匙做什麽?她又不住這兒。


    啊,她知道了,他應該是要她幫他鎖好門吧。


    於是,田偲月鎖好他家的門窗,再向穀歌大神查詢一下他的診所地址,決定將門卡及鑰匙送去還他。


    來到診所門口,她拿出手機準備告訴他她在門口,請他派個人出來拿東西,一拿出手機,她才發現手機被切換成靜音模式,她正感到納悶,畢竟她平常沒有把手機轉成靜音的習慣,蔡一嘉的電話就來了,她興高采烈的接起電話,「喂,學長,你在哪裏?」


    蔡一嘉整整三個月沒跟她聯絡了,她猜想他一定非常努力及認真的在巴黎進修,為免打擾他,她也不敢打電話給他或是傳訊息給他。


    「我在台北了。」電話那頭的蔡一嘉口氣有些悶的說。


    「咦?你什麽時候迴來的?」田偲月錯愕的問。


    「早上到的。」他語帶試探的馬上問道:「那個人……是誰?」


    她不解的反問:「什麽人?」


    「我早上打了通電話給你,想請你來接機,結果是個說話兇巴巴的男人接的……」


    「什……」田偲月才迴了第一個字,就馬上想到不會有別人,絕對是紀航平。


    他居然亂接她的電話?接她電話就算了,還不告訴她,甚至將她的手機調成靜音世界上怎麽有這麽惡質的人啊!


    「偲月,你……交男朋友了?」蔡一嘉問得小心。


    「不是啦!」她急忙解釋,「不是什麽男朋友,是紀航平。」


    他愣了一下才道:「你是說以前綠光的紀航平?」


    「就是他。」


    「你……跟他不是很多年沒見沒聯絡了,怎麽……他為什麽會接你的電話?」


    蔡一嘉有些警戒的追問。


    「一言難盡。」田偲月氣炸了,恨不得現在就去找紀航平問個清楚。


    「是嗎?」他故作平靜的道:「那晚上見個麵,你慢慢告訴我。」


    「嗯,好啊!」她一口答應,「晚上我請學長吃飯,就當為你接風。」


    「那怎麽好意思?」


    「應該的。」


    「那……卻之不恭,就這麽說定了。」


    「嗯,晚上再說,再見。」


    結束通話後,田偲月決定直接殺進紀航平的眼科診所。


    【第四章】


    現在剛好是診所的休息時間,紀航平正在吃護士訂的便當。


    護士輕敲了下診療室的門,探頭進來。「紀醫生,有位田小姐要找你,你要見她嗎?」


    一聽是田偲月來了,他有點驚訝。「請她進來。」


    護士點頭出去,不多久有人開門,進來的正是拖著行李箱的田偲月。


    「你……」


    田偲月不等他把話說完,劈頭就怒氣衝衝的質問道:「你有事嗎?」


    他不懂她為何反應這麽大。「你怎麽了,幹麽這麽生氣?」


    「你為什麽擅自接我的電話?」她問。


    看來她已經接到蔡一嘉的電話了,見她居然特地為了這件事跑來興師問罪,他一派輕鬆的挑挑眉。「你在睡,我怕吵到你。」


    「那你為什麽擅自把我的手機調成靜音?」


    「你在睡,我怕吵到你。」紀航平神色自若的又重申了一遍。


    田偲月越來越火大。「那你為什麽沒告訴我?」


    他微微一笑。「你在睡,我怕吵到你。」


    她氣炸了,連珠炮似的吼道:「你是跳針嗎?!你亂接我的電話,讓學長誤會了,你知道嗎?而且學長說你的語氣很兇,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看她為了蔡一嘉如此激動憤怒,紀航平的火氣也有點上來了,他濃眉一糾,神情冷肅的看著她。「對,我是故意不告訴你,是故意調成靜音,是故意刪了紀錄,都是故意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做這麽幼稚又可惡的事,而且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聽見診療室裏傳來大聲說話的聲音,護士敲了敲門,有些擔心的問:「紀醫生,沒事吧?」


    「沒事!」他不客氣的迴道。


    門外頓時鴉雀無聲,接著是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田偲月不滿的瞪著他。「你幹麽遷怒護士?」


    「這也歸你管嗎?」紀航平沒好氣的也迴瞪著她。「你知道蔡一嘉打電話給你做什麽嗎?」


    「他迴國了,想約我吃飯。」她說。


    「他要你去接機,幫他付出租車費。」他說。


    「笑死人,你又知道?!」


    「他吃什麽瀉藥我都知道。」


    「你才吃瀉藥呢!」田偲月氣唿唿地堵迴去。


    「你是腦袋破洞還是單純眼睛不好?」紀航平煩躁的瞅著她。「如果隻是眼睛不好,我現在就幫你看診。」


    她惱火地道:「你才需要治療啦!你到底是哪條筋不對,為什麽要管我的事?還有,你對學長是有什麽意見,為什麽老是要誣蔑他?」


    紀航平臉上覆著寒霜,眼底卻冒著火。「你這蠢蛋,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知道。」田偲月說得理所當然,「我認識他很久了,可是你認識他、了解他嗎?」


    他冷然一笑。「我很了解他這種人。」


    這種人是哪種人?聽起來就不是好話。她討厭他說蔡一嘉的壞話,她討厭他管她的事,她討厭他!


    「我也了解你這種人,自以為是!」說著,她從口袋裏掏出門卡跟鑰匙,氣衝衝的放在他桌上,然後惡狠狠的瞪著他。「再、見!」


    「田偲月!」他惱火的大叫她的名字。


    但這一次她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頭也不迴的奪門而去。


    當晚,田偲月跟蔡一嘉約在她工作的飯店吃飯。


    聊沒幾句,蔡一嘉便問起她跟紀航平的事。「你不是很久沒見到他了,怎麽會遇上?還有,他怎麽會接你的手機,你們當時在一起?」


    她沒想到他這麽在意她跟紀航平的事情,直覺告訴她,他或許在吃醋,這樣的念頭一起,她突然覺得有點開心。


    一直以來,他都隻當她是學妹,但或許他並不知道自己對她有其它的情愫吧?


    紀航平的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嗎?若真是如此,她還真要感謝紀航平了。


    「學長千萬別誤會。」田偲月笑著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蹙眉苦笑。「我沒想什麽,隻是覺得奇怪……」


    當他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時,隻覺得有點熟悉,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紀航平,那個他無論如何都超越不了的紀學長。


    他聽說紀航平現在是眼科醫生,開了一家規模不算小的診所,每天上門求診的病患不少。


    紀航平跟田偲月這十多年來都沒聯絡,為何會突然牽上線?


    他不是吃什麽鬼醋,隻是擔心田偲月若真交了男友,就不再是那個好使喚的學妹了。她傻又天真,在他認識的女孩之中,她簡直是奇葩。


    這些年來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孩有些都慢慢開竅了,甚至選擇離開,她們來來去去,世代交替都不知道幾迴了,唯獨田偲月還乖乖的待在他身邊。


    她總是盡心盡力、任勞任怨的完成他交代的工作,既不多問也不要求。他隻需要偶爾哄哄她,說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學妹,她就死心塌地的守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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