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路明菲,不是路明非!正文卷310.歸墟帕西委實是個頂級的秘書,尤其當他出自加圖索家那就更頂級了,就算大難當頭加圖索家的男人們也不會忘記享受,要是你對他說想喝點別的,他就該拿出小本本一邊記一邊問你是要炭燒還是咖啡,要不要加奶和糖。愷撒能變成揮金如土的富二代,帕西不說占100%的責任,80%也是有的,因為他總是能在愷撒去任何一個地方的時候,給愷撒準備好最頂級奢侈的享受。


    愷撒氣哼哼地盤坐在地上,拉過保溫箱開啟一罐啤酒,加圖索家的未來大當家注定由他繼承,在他叛逃離開那個討厭的地方之前,他的身份就還是加圖索家的少主。雖然頭銜裏有個主字,但終歸還不是真正的主人,龐貝才是,這就好比橘政宗和源稚生的關係,這麽些年來橘政宗隨手就能把源稚生騙的團團轉,老家夥和年輕人之間永遠都有閱曆耐心和經驗的差距。


    suntory的熱銷產品以奶啤居多,這種酒水當然不是愷撒的常備飲品,他更青睞於烈酒和醇厚的佳釀。不過當下沒有什麽可挑剔的,在水裏泡了那麽久之後就算是能爆血的貴公子也失溫嚴重,喝點酒能帶來不錯的熱量,讓身體好受點。


    “來一杯?”愷撒拿起另一瓶啤酒罐扔給楚子航。


    “如果可以我希望喝點熱水而不是酒。”楚子航看向帕西。


    “有的。”帕西把自己麵前的保溫杯丟給楚子航,裏麵果然是單純的熱水,滿滿一瓶,甚至沒有動過一口,就像是特意為楚子航準備好的。


    啤酒罐落到地麵上,彈起優美的弧線,愷撒努力睜大眼睛拿起狄克推多,試圖靠近帕西,但強效的麻醉藥物已經在他身體中擴散到了每一個部位,他的步伐像是馬戲團的小醜那麽虛浮,沒走出幾步就絆了個趔趄,一頭撞在帕西的座位後麵,雙眼緊閉著還滿臉怒氣。


    楚子航吃了一驚,緊握村雨進入迎敵戒備,手裏的水杯也不敢喝了。愷撒隻喝過那杯奶啤,顯然裏麵被加了什麽東西,可問題是帕西是加圖索家的人,愷撒的秘書,他特意用直升機來救援愷撒,又有什麽理由要這麽做呢?


    “別擔心,那杯水是沒有問題的,您可以盡情享用,隻有那箱奶啤加了速效麻醉。”帕西緊盯著前方頭也不迴,直升機開始往高架橋上靠攏。


    “你這是要幹什麽?”楚子航低聲問,這看起來不像是一場背叛,遠在意大利的加圖索秘書總不會是猛鬼眾的內線。


    “家主的授意而已。”帕西說,“事態的變化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原本準備好的武器沒辦法第一時間投入戰場,所以我們啟用了備用方案,在這個方案裏不應該有愷撒的位置,以免他會受到波及。考慮到以他的性格必定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退出卡塞爾學院,所以我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等他醒來可能會怒不可遏的要殺了我。”


    帕西把一疊文件袋丟給楚子航,打開來裏麵是愷撒·加圖索的退學申請書,那顯然不是愷撒自己的口吻,但加圖索家的人以他的名義為他準備好了這封申請,再加上他們自己就是校董,有權利直接越過校長讓諾瑪同意這件事。愷撒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眼睛一閉一睜就被退出了卡塞爾學院和他鍾愛的學生會。


    “聽起來你們的備用方案很危險。”楚子航把文件交換帕西,隻有方案不可控,甚至會威脅到愷撒生命的時候,加圖索家的人才會做出這種選擇,他們把愷撒送到卡塞爾學院裏來隻是一種曆練,大家族的貴公子可以為了掌權而鍛煉自己,但絕不會真正以身涉險,看起來馬上要發生的事比去極淵跑一趟更讓加圖索家擔心愷撒的安危。


    “是的,很不幸,備用方案已經失控了,我們希望在尼伯龍根中解決白王,但現在恐怕不太可能。愷撒必須撤離,當白王從尼伯龍根中出現抵達真正的東京,我們代號天譴的天基動能武器就會從太空中釋放,白王和東京都將會被毀滅,這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帕西簡介而高效的和楚子航交代情況,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兩個人的風格很像,交流起來不會很困難,一瞬間就能明白對方要傳達的意思。


    “你們有辦法帶愷撒離開尼伯龍根?”


    “沒錯,隻有這樣才能保證他的安全,現實世界的東京灣裏已經準備好了船隻,天譴的威力可能引發近海海嘯,我們需要時間提前撤離。”帕西說。


    “能保證他的安全麽?”


    “我們是他的家人,中國人都說虎毒不食子,愷撒對我們很重要,值得我們花費大手筆來保下他。”


    “至於其他人你們就不管不顧了,即使東京城裏還有很多沒來得及撤退的平民,隻要白王出現,你們就一定會投擲天譴。”楚子航冷冷地說。


    帕西沒有迴答,隻是專注操縱直升機,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加圖索家在乎的隻有兩樣東西,白王和愷撒,其他的與他們無關。


    加圖索家從很多年前就是這樣的風格,他們曾是西西裏島上的暴徒,靠販毒和收保護費賺到了第一桶金。那麽多年過去了,香檳西裝和財富把他們武裝成意大利的名門豪族,可骨子裏他們還是當年當村霸時候的作風,他人的生死關我們加圖索家什麽事呢?為了大業總有人會犧牲,但當然不會是加圖索家的人。


    “你告訴我這些是打算把我滅口?”楚子航握緊刀柄。


    “盡管在我們的眼中,你會是愷撒成功路上的絆腳石,但我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要在這麽關鍵的時候給自己人使壞。”帕西說,“為了那場審判會,我仔細研究過你的資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可能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人們都說旁觀者才是最清楚的,因為不會有任何利益或者情感上的影響。所以我很清楚你是什麽樣的人,知道愷撒會安全離開你的選擇就隻有一個,從這架直升機上跳下去,然後去試著斬下白王的頭顱。”


    楚子航沉默著,他沒想到世界上除了愷撒,還會有另一個人如此了解他的性格,帕西跟楚子航並沒有任何交情,在今天之前大家最多隻是在那場審判會上當過臨時的敵人。


    “加圖索家還真是神通廣大,盡管愷撒總是對外聲稱他不喜歡自己的家族,但不可否認也隻有加圖索家能夠容納他這種性格。”楚子航放下了村雨,帕西確實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兩個人在性格上有些相似的地方,彼此都能夠從對方的話裏聽出弦外之音。


    “在家族的眼裏,他一直都是個叛逆的孩子。”帕西淡淡地說,“我會先把你送到遠一點的地方從高架橋上放下去,白王肯定會死,但殺死白王的會不會是你我就不知道了,屠龍可以多備點武器,總歸不是壞事。”


    黑色的利刃劃破空氣,漆黑的獵刀從帕西手邊閃過,旋轉著撲向楚子航。楚子航淩空接下,愣神了一瞬間,看向愷撒手中的狄克推多,這把刀可以說是和狄克推多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刀柄上的銘文,奧古斯都。


    看得出來這是同一位刀匠打造的雙生作品,分別以愷撒大帝的尊號“狄克推多”和屋大維的尊號“奧古斯都”命名。


    楚子航抬眼看向帕西,帕西依然專注於操控著直升機,手法嫻熟至極,每個開關操作都駕輕就熟,就差把我真的是來辦事的秘書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他很想問點什麽,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路明菲曾經說師兄你其實就是外冷內熱的八婆,真正的麵癱是不會熱衷於聽別人八卦的。楚子航想了很久承認了這個說法,因為他經常逛守夜人論壇,看到有趣的帖子也會多留一會兒,不像其他人以為的那樣冷酷無情獨來獨往,對卡塞爾學院裏的事根本不了解。


    八卦別人是件很容易被討厭的事情,尤其是家事,楚子航從不看誰誰的出身家裏發生了什麽,所以盡管他現在心裏很有疑問,卻始終沒辦法說出口。


    如果帕西真的隻是加圖索家一介普通秘書,他就不該擁有一把和愷撒一模一樣,甚至名字都對稱的獵刀,這種煉金刀劍價值不菲,就算加圖索家富可敵國,也不會對一個秘書如此慷慨,這超過了秘書應該有的待遇。


    “我聽說你的佩刀叫做村雨。”帕西說,“那把刀其實不適合你,作為煉金武器,它能承受元素的力量,但隻有對應的元素才能激活它正確的形態。村雨先前的主人應當是對水元素相當親和,而你使用君焰,暴戾兇悍,象征著火。村雨在你手裏隻是硬度更高的刀劍,沒法激活煉金形態。”


    “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確實沒有人教過楚子航這個道理,因為真正懂得其中門道的人就很少了,能拿煉金刀劍當做武器的家夥更是屈指可數,現代打造煉金武器的手法已經徹底失傳,能流傳到今天的煉金刀劍都是名符其實的古物,會放在博物館裏當鎮館之寶的級別。


    帕西的話忽然讓楚子航想起路明菲經常摸出來的那把古怪光刀,每次揮舞時都帶著異常閃爍的流光,會在空氣中留下久久難消散的痕跡,看起來隻是普通而透明的刀劍,但總給人一種壓倒性的洶湧氣勢,那就是所謂煉金刀劍的形態麽?


    “奧古斯都也是煉金刀劍,但它對應的是風,你也同樣沒辦法發揮它的潛能,我借給你隻是希望你能在這場浩劫中活著歸來。”帕西丟過來一瓶啤酒,“沒有加料的版本,祝君武運昌隆。”


    “我是愷撒的對手,加圖索家理應很希望看到我在這種地方死去,死在和白王搏鬥的路上。”楚子航接過啤酒開罐狂悶,愷撒隻是享受,而對他來說他需要的是能量,高濃度的奶啤能提供卡路裏,讓他更快恢複體力。


    “是,雖然我是加圖索家的人,但我更希望你現在活著。”帕西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愷撒,愷撒還保持著徹底混過去之前那副怒意衝天的模樣,手指緊緊握著狄克推多,“這麽做本來就很對不起他,如果他醒來發現自己不但從卡塞爾退學了,自己的好對手也葬身在東京,那樣會更難過的吧?大概連人生都不知道還有什麽意義了。”


    楚子航點點頭,“我懂了,這是你自己的意願,和加圖索無關。”


    “用完了記得把它郵寄還給我,地址就填寫加圖索家意大利的宅邸,具體位置可以在愷撒的入學檔案裏找到。”帕西說,“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你應該去尼伯龍根中的富士山,這個世界和現實是反過來的,它在東邊,所以你最好還需要找一個交通工具。”


    直升機艙門打開,快速流動的高壓氣流吹的人睜不開眼睛,楚子航已經穿好了降落傘,帕西配合著他從高架路上空以斜角切入,楚子航張開雙臂任憑自己自由落體倒下。


    幾秒鍾後白色的傘花在夜空中綻放,楚子航禦風飛翔,向著富士山的方向,雖然這個尼伯龍根中還下著雨,但沒有外界的攪動這裏的元素就是靜止的,無論風還是水,楚子航會直線降落,不必擔心自己一路飄到海裏去。


    剛剛經曆過海嘯衝擊的高架路支離破碎,整個世界都潑灑著淅淅瀝瀝的建築碎片,天空中倒懸的建築卻被海嘯洗刷了一遍,沒有留下任何完好。它們就像被攔腰割斷的韭菜,一個接一個地墜落,東京塔掉進海裏砸出數十米高的浪花,天保山摩天輪旋轉著在僅存的一部分高架路上翻滾,稻荷大社的朱紅鳥居就貼著楚子航擦過,帶起的狂風一口氣把他吹了很遠。


    周圍所有空氣中都莫名出現了洶湧的瀑布,就像是天空中被撕開了一道道口子,傾斜而下的流水聲讓他想起自己當年和爸爸一起去錢塘江觀潮,而那些飛流直下的瀑布比錢塘江最洶湧的時候還要大上幾十上百倍,水流伴隨著隆隆的雷聲,大海的水位居然在肉眼可見的上漲,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攀上峭壁,淹沒最低段的高架路。


    空氣異常濕潤,揮手就會像是剛剛從泳池裏爬出來,但這不是雨水帶來的結果,是某種非自然的力量改變了周圍的環境,楚子航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讀到過這種現象,它被命名為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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