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政宗吃了一驚,倉促之餘他隻能用手去格擋,五指連著那隻老舊的手機一起被蜘蛛切橫貫切落,他跌跌撞撞地往後退去,撞上了壁畫的角落。


    “稚生!”十指連心,橘政宗甚至不敢去查看傷口,唯有大吼,“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我很清楚,也比任何時間都要清醒。”蜘蛛切已然出鞘,源稚女右手持刀將它按在左腰側邊,剛剛那一刀快的驚人,砍完之後蜘蛛切上居然沒有留下血跡,仍舊清冷如皎月,泛著危險的寒光。


    “我沒有對你說謊!你為什麽不能理解我的苦衷!”橘政宗不相信,源稚生一直都是個可以說的上孝順的孩子,雖然最初加入黑道並非他的本願,可來了家族之後源稚生一直都做的很好,也漸漸接受了自己未來將作為繼承人的使命,按理說他早在多年前就應該已經是家族的人了,和橘政宗這個老爹相處的也非常和睦。


    “你會和我講那麽多故事,確實是會讓人信服的話,可問題在於你的猶豫。”源稚女冷冷地說,“你聽了赫爾左格的話之後在思考,不敢立刻做出迴答,因為你潛意識地想要選擇他給你提供的那條路!唯有那樣你才能活下去,你才有機會延續自己的生命,如果現在還打算殺了赫爾左格,他死之後下一個就輪到你了,一切都是空談!”


    “我承認我確實猶豫了,但一切都是可以談的不是嗎?”橘政宗大口大口地抽著冷氣。


    “沒有必要了,源稚生是正義的使者,小時候最喜歡看的是特攝電影,他會給我唱奧特曼的主題曲,他喜歡hikari,希望自己能成為正道的光,可他最後卻加入的是黑道,在黑道裏依舊當著影子中的天照命燃燒自己。”


    “他?”橘政宗忽然意識到有什麽地方不對了。


    “是啊,他,如果是我的哥哥在這裏會願意聽你多說幾句的,但我不是他,感謝你小時候對我的照顧,可是當我在猛鬼眾裏長大,我對你剩下的隻要猜疑……現在是恨意。就讓橘政宗之死永遠作為秘密埋葬下去吧,我不希望看到哥哥傷心的樣子,我會告訴他是赫爾左格殺了你,而我殺了赫爾左格。”源稚女單手血振,壁畫廳裏卷起狂風肆虐,燭影搖曳神幡翻轉,薄薄的輕紗曼舞,露出那些神鬼兇惡的目光。


    “你是……源稚女!”橘政宗驚恐地睜大了雙眼,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被人玩弄於掌心,源稚女的演技實在太過精湛了,兄弟兩人那麽多年沒有見麵,他仍舊憑借自己對源稚生的了解和照片,完美地複刻了另一個虛假版本的源稚生。


    源稚女沒有迴答,他縱身飛躍,雙手握著蜘蛛切高高躍起,那是殘暴的薩摩示現流,奧義隻是舉刀過頂的一記縱劈,但加持了自身的體重以後刀刃上的重量驚人,如果敵人格擋將會把他的刀和身體一起斬斷。


    不像源稚生那樣有流派豐富的古流刀術老師,源稚女在武學修行上的東西很少,他的戰鬥技巧都是自己和猛鬼眾的人學來的。赫爾左格對他的教導並沒有那麽細心,隻是在血統方麵反複使用一代比一代進步的莫洛托夫雞尾酒。


    那種藥劑可以迅速催化血統,源稚女生來就很優秀了,當源稚生離開小鎮以後,那些負責照顧源稚女的人就把雞尾酒帶到了他的麵前,聲稱這是橘政宗送來的禮物。源稚女沒有懷疑,服用的後果就是從身體中迸發的惡鬼占據了他的精神,一手促成鹿取小鎮上的連環殺人桉。


    一聲巨響在壁畫廳中迴蕩,直叫人耳膜生疼,源稚女的一刀已經足夠暴力了,可橘政宗比他更加暴力,迅速龍化後的手臂上長出了足以媲美金屬的鱗片,他居然生硬地以肉體硬抗下了源稚女的一刀,並且把他反推了出去!


    源稚女落下的時候把蜘蛛切貫入地板卸力,刀刃一連在地板上留下狹長的痕跡,他的鞋子在如此光滑的地板上仍舊擦出了令人驚季的摩擦音,那是橘政宗傾力一擊仍未卸去的表現。


    “你也龍化了!”源稚女抬眼死死地盯著橘政宗,赫爾左格總是表現的深不可測,源稚女沒有與赫爾左格動過手,以他的血統,在猛鬼眾也沒有什麽人能與他對練,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正麵的強勢進攻中被人中斷!這說明橘政宗的力量甚至超過了他……很可能遠在他之上。


    “我反複提及過很多次,說自己的血統已經今非昔比。”橘政宗臉上的哀求之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蛇岐八家大家長的那份強硬,他可以對自己的兒子源稚生低聲下氣地好好說話,是因為他相信源稚生這個由他一手培養的接班人,如果對麵的人是神似的源稚女那就沒這個必要了,多年的大家長生涯令他不再是當初那個普通的莫斯科水兵。


    橘政宗緩緩地站了起來,整條右臂布滿了褐色的龍鱗,短短瞬息之間,被斬切的五指已經由新生出來的利爪所取代,那條與他身軀不相符的巨大手臂全然沒有一點醜陋的感覺,源稚女遠遠地看著甚至覺得生出了一股古怪妖冶的美感來,就像一隻螞蟻親眼看見巨龍的腳爪佇立在它麵前,偉岸高大極具力量。


    相比之下誕生於猛鬼眾裏的死侍多半已經沒什麽人形了,源稚女甚至不願意多看他們一眼,看起來橘政宗的基因技術確實非常先進,擁有迄今為止最完美的龍化現象。


    “既然是稚女,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談的了,我不需要你,稚生是我培養的皇,他會身處台前,而我則是幕後的皇,本來隻想著安享晚年。”橘政宗捏了捏自己那條粗壯的手臂,渾身骨骼爆響。


    “我相比起赫爾左格,最大的優勢就是身邊有蛇岐八家。白王掌控精神,她的後裔血統相比黑王更容易控製,還記得小時候學校裏有給你們做采血嗎?那家醫療公司的背後支持者是我,我擁有你們兄弟兩個人的,繪梨衣的,還有蛇岐八家所有古老家族的全部血統資源!雖然為了避免嚴重的副作用每一方都隻拿取了一點,但綜合在一起,就會像集百家之所長那樣完美地趨近於古代的超級混血種,而你,隻是新時代的孩子罷了!”


    “看來你沒有聽過那句話啊。”源稚女澹澹地笑了,“舊時代的皇,總是注定被新時代的皇推翻在王位上!”


    “主角的台詞還是等撂倒了他再說吧!”


    卡塞爾三人組各自持著武器走進壁畫廳,路明菲無可奈何地在源稚女肩膀上拍了一下,說真的今晚的風頭都快讓這家夥出完了才輪到他們登場。


    “我想你應該認識,跋扈的貴公子,永燃的童術師,薄暮的美妖姬。”


    源稚女委實是個好演員,不久之前他還在扮演黑道的少主,現在卻殷勤地像個報幕的小廝,在每個人身邊走過,念出那隆重又響亮的中二綽號。


    “總覺得我的稱唿和後麵的人比起來好像有點掉檔次。”愷撒皺眉。


    “我去,我覺得我才是那個掉檔次的人好麽!我明明是清純係!妖姬聽上去好像是要出去賣!”路明菲嚼舌根。


    “你已經出去出賣過色相了。”楚子航補充。


    雖然大敵當前,可卡塞爾的人總是這樣容易脫線,他們還不知道這三個綽號已經從他們到來的那一天起,在日本風靡了很久,初次聽到完整版本的還挺意外,像是自己的經曆被某同人小說作家寫成小說印沉本子賣的滿世界都是。不過考慮到這是日本,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你們都還活著。”橘政宗冷眼相對,臉龐已經白的沒有血色。


    “是啊,驚喜嗎,意外嗎?順便跟你一說你家的寶貝源稚生和繪梨衣都在我們手裏哦!”路明菲眉飛色舞,雖然這麽做有出賣情報之嫌,但大家已經撕破臉皮了,沒人覺得今晚橘政宗可以活著走出去,那就不妨多氣氣這個老家夥,他那些故事在旁人聽起來真是叫人忌恨的咬牙切齒。


    “根據亞伯拉罕血契,你已經名列秘黨必須根除的危險目標名單,我們有權限在這裏抹掉你。”楚子航公式化的宣讀他們會出現在這裏的理由,其實不考慮那些其他行為,單是養殖死侍這一條就足夠給橘政宗定罪了。


    四對一,優勢在我,四個人非常從容地散開來從各個角度包圍了橘政宗,就好像橘政宗是鍾表的軸,而他們則是不同的時刻。橘政宗隻能看著他們展開包圍圈,這種情況下他向任何一個人出手,都會被其他人圍攻。


    浮光,蜘蛛切,村雨,狄克推多,率先進攻的是村雨,楚子航向來都是團隊中的mt,不過他不是心甘情願當坦克,隻是比較擅長上去對砍,情況不利就會發動自爆,最擅長啃硬骨頭。


    雖然沒有經曆過訓練,源稚女仍然非常主動地與楚子航一起擔當了先登任務,剛剛那一擊橘政宗已經展現過自己的力量了,單靠楚子航一個人未必能是對手。


    村雨上燃起熾烈的火浪,加熱過的刀光撲麵而來,蜘蛛切帶起剛猛的強風,便如博人而噬的惡鬼,但橘政宗始終沒有反應……直到雙刀在前已經近在毫厘之間,他忽然動手了,以左手搏擊村雨,以右手搏擊蜘蛛切,兩邊分別隻用兩根手指就能強行接住刀刃,互相牽引著力量往彼此的持劍人身上襲去。


    楚子航和源稚女都非常意外,他們不得不強行收斂已經到極致的劍意,否則就會誤傷隊友。他們索性棄掉武器,直接與橘政宗肉身相搏,楚子航擅長的是太極,指節和手腕的力量非常強勁,一時可以是虎爪,一時又變化成龍爪。他在橘政宗的左側進攻,橘政宗的這半邊身體沒有出現龍化現象仍舊是人類,每每被楚子航握住都會頃刻間如遭重擊骨骼龜裂。


    源稚女的進攻就沒什麽章法可言,單純以暴製暴,他知道橘政宗的力量很強索性就揚長避短,用速度跟他一較高下,龍化之後橘政宗的右臂速度也是快的驚人,兩人交錯的拳鋒快到連成一片幻影,要不是知道這是生死相搏的場麵,會覺得這兩個人打起來就像兩隻掐架的貓那樣揮舞爪子。


    愷撒無聲地句僂著進攻,巨大的風壓把那身執行局的製服狠狠貼在他身上,狄克推多就藏在風衣裏,如此一來便沒有人知道他進攻的角度,而橘政宗現在已經被那兩個人狠狠壓製住了,在愷撒的眼裏就像一個隻等他來取的人頭。


    狄克推多切開了橘政宗的膝蓋,但以愷撒的力量居然沒法直接砍下橘政宗的骨頭,龍化的現象並不僅僅體現在身體外部,就連裏麵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楚子航對同一個位置多次侵襲仍不能斷開橘政宗的腕骨,愷撒的斬切也不行。


    劇痛點燃了橘政宗的血性,他怒吼著硬頂住楚子航的鷹爪腕力,選擇優先處理源稚女。他用頭猛擺撞向源稚女的腦袋,趁著源稚女短暫失神的瞬間橘政宗發揮自己力量的優勢,抓住源稚女的脖頸以他整個人當武器砸向楚子航,楚子航抱著源稚女一起翻滾出去,愷撒則趁機撲到了橘政宗背上,用雙手雙腳發力鎖住他的身體。


    橘政宗拚命掙紮,但剛剛爆發過一次之後他的力量就有所緩和,看起來那些傷口確實還是有效的,他隻是看起來沒受太多傷,戰鬥力其實已經下降了。橘政宗的身高不如愷撒,兩個人搖晃著撞向神龕,壁畫,最後是地板,彼此用指甲和牙齒當做武器撕咬對方,倉促的進攻讓愷撒幾次都不小心咬到龍鱗上,感覺自己的牙都快崩碎了,橘政宗的爪子則切開了愷撒的肩膀,差點洞穿他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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