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睡了。”唐安晏摸出一根煙來,借著冷風點燃,但沒放到嘴邊吸,“倒是沒哭,就是一直撒嬌,怕我又不要他。”“晏子。”江琛喊了他一聲,又沒了下文,唐安晏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麽。“你到底怎麽想的。”江琛最後還是問了出來。唐安晏把煙拿遠一點,任由他在冷風中越燒越烈,沒吭聲,是因為沒想好怎麽迴答。江琛也不催他,說,“算了,你先去睡覺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迴北京了,到時候等你迴北京再談。”江琛話音一停,“晏子,你肯定是還迴北京的吧。”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唐安晏壓著頭疼嗯了一聲,嗓音有點發啞,還沒緩下來,狀似無意的給江琛講。“你也知道他的確反應會遲鈍,人也沒那麽聰明,給他點好,陪他吃飯陪他放羊,陪他下山陪他賣洋芋,他就覺得你是好人。他和你在一起什麽都不求,江琛,你遇到過這種人嗎?”唐安晏分不清情緒的話絲絲縷縷飄到江琛耳邊,江琛也被他感染到一樣從煙盒裏磕出一根煙來,咬在嘴邊點燃,吸了一口,鄭重其事的告訴唐安晏。“晏子,小那真和你在一起什麽都不求,什麽都不要,他隻要你愛他。”江琛唿出一口氣,“晏子,你給的起嗎?”這個問題唐安晏直到掛了電話也沒能迴答,他一個人站在山頂上吹了半小時的風,直到煙被吹滅又重新點燃一根,一盒煙燒光了唐安晏也沒能說的清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的是,他現在的確給不起。所以才會把那真藏起來一樣不告訴任何人,更不敢告訴覃佩。唐安晏再醒過來的時候那真不在房間裏,唐安晏走去門外,果然看到了他在洗衣服,正把自己的衛褲放到盆子裏搓洗,洗的應該是昨天的酒漬。唐安晏從他身邊停下,蹲下來,自然而然的接過去他手裏的褲子,自己放到冰冷的涼水裏衝洗。那真一開始想拒絕,唐安晏不許,他便嘟著嘴待在一邊,待了一會就跑迴了房間,等唐安晏洗完衣服迴去,發現他正在燒水。看到唐安晏進來,那真拿出洗手的盆子,往裏麵倒了點剛燒好的熱水,端到唐安晏麵前。唐安晏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指浸泡在熱水裏,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鼻子,“昨晚睡的好不好?”那真靦腆著點頭,覺得水涼了,把唐安晏的手拿出來,又往裏續了一點熱水,然後重新把唐安晏的手浸泡在裏麵。等唐安晏的手終於暖和過來,唐安晏發現桌上擺著洋芋條,是切成和昨天薯條一樣的大小,用油在鍋裏炸過的,最後還灑了一點辣椒,旁邊盤子裏放著一點番茄醬。看到唐安晏盯著番茄醬看,那真不好意思的搓著手,低頭解釋,“那真……去給……吉吉瓦爾……要的……給了……那真……好多……”看到唐安晏不知道笑還是不笑的表情,那真又指了指針線盒,“那真……拿……自己……織的……襪子……換的……襪子……換……番茄醬……給……安晏吃……”那真把番茄醬往唐安晏麵前推,“安晏……喜歡……吃……”“嗯……安晏喜歡……”唐安晏捏了捏那真嘟起的臉,兩個人一起窩在山上狹窄的空間裏吃那真剛學會的炸薯條。味道不算好,但偏偏又算不得糟。唐安晏和那真今天沒下山,陪著那真窩在床上看動畫片。下午的時候收到一個電話,唐安晏以為是陌生電話便掛了,直到那個人發短信過來說,“我是唐老先生紀錄片裏的那個主角。”唐安晏迴過去電話,對方說下個星期三就迴懸崖村。掛斷電話之後,唐安晏心裏其實不太舒服,那個紀錄片裏的主角迴來便意味著唐安晏的紀錄片要開始著手,而紀錄片拍攝完,北京則是不得不迴去了。而唐安晏現在還不想迴去。掛斷電話後直到晚上臨睡覺,唐安晏心裏都梗著不太舒服,衝了個冷水澡迴來,發現那真紅著臉在看什麽。唐安晏掀開被子那真立馬關上了。唐安晏還以為他不舒服,把他從被子裏撈出來,摸了摸他通紅的臉問,“怎麽了?”那真縮在唐安晏懷裏不說話。唐安晏去拿他手機看,他也不肯給,唐安晏哄著他拿給自己,打開屏幕,才發現剛才那真不知道點到什麽小廣告,屏幕上是一個不太幹淨的曖昧畫麵,配著喘息聲。被唐安晏拿過去手機,那真不知所措的低著頭,臉色潮紅,唐安晏把還在播放的片段關掉,拍了拍那真頭發說,“乖乖睡覺。”那真不敢動,沒反應過來一樣,等唐安晏抓著他肩膀想把他拉到床上,沒成想用力過猛,那真額頭直接磕在唐安晏胸膛上,唐安晏擔心的起身摸了摸他額頭,“沒撞疼吧?”那真紅著臉搖了搖頭,還是不說話。動畫片也不看了。唐安晏想著剛才那個畫麵是不是要給他解釋一下,正打算找個什麽樣的委婉解釋可以讓那真明白。那真突然湊過來盯著唐安晏嘴巴看,乖乖的碰了一下,親了親。每天晚上他們睡覺之前都會這麽親親,唐安晏便也任由著他主動。等那真親完嘴巴,又碰了碰唐安晏鼻尖。唐安晏眉頭也跟著皺起來,表情不太好看。看著唐安晏不主動,那真不開心的嘟著嘴,湊過去自己的臉,“安晏……親親……”唐安晏哄著他親了一下,那真仿佛不夠一樣,拉著唐安晏一直親個不停,過了會,又主動拿手指去碰唐安晏的。唐安晏沉著臉抓住他。“那真……”明明不是訓斥,但話到嘴邊,也許是因為嗓子發啞的原因,唐安晏聲音聽起來沒有往常溫柔,那真以為唐安晏不喜歡,翻了個身躲在一邊,不吭聲。唐安晏捏了捏他的後脖頸,“轉過臉來看著安晏。”那真委屈的小聲控訴,“不要……”“為什麽不要?”那真有耐心的溫柔詢問,“告訴安晏,那真為什麽生氣?”那真又開始不吭聲了。唐安晏拿他沒轍,自己湊過臉去看他,反倒看見他眼圈都紅了,唐安晏拿手指摸了摸他的臉,親了親耳朵問,“告訴安晏,那真怎麽了?為什麽生氣?”那真聲音聽起來可憐巴巴。“安晏……不給……親親……”“剛才……屏幕裏……明明別人……那樣……親親……安晏……不讓……嗚嗚嗚……安晏……不讓……那真……親親……”唐安晏這迴終於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短促的一聲笑,帶著無奈。“那真要安晏像畫麵裏那麽做?”那真哽咽著看著唐安晏點頭。唐安晏捏著他鼻子,哭笑不得的不知道怎麽解釋,最後隻說,“那樣那真會疼。”“騙人……”那真抓著唐安晏胳膊,眼珠子靈動的看著頭上的木頭頂,“騙人……明明不會……”那真不管唐安晏說什麽,固執的抬著下巴去親唐安晏下巴,“那真……想……”直白而又赤裸的話語環繞在唐安晏耳邊,唐安晏眸底深深的盯著那真嘴巴看,指腹在上麵按了按,給他講。“安晏不可以這樣。”那真不懂,不開心的問唐安晏。“為什麽……不可以……”唐安晏拿起那真的手在手心親了親,“因為安晏要等那真再長大一些,到時候安晏才可以。”那真還是聽不懂,但一副謙虛受教的樣子,靠在唐安晏懷裏問,“那……那真……什麽……時候……才算……長大……”窗外星星點點,月光打在微弱的窗戶上,透過縫隙,溜進來。唐安晏把那真抱著一起躺下。“再等等,就快了。”第23章 ================因為紀錄片裏的主角就要迴來了,唐安晏一顆心怎麽都靜不下來,平日裏的冷靜像是裝的,睜眼閉眼都是要迴北京的那一天。於是一晚上睡不著的唐安晏做了個決定,打算帶著那真去西昌。臨睡前,唐安晏翻了一下西昌的旅遊攻略,等那真醒過來之後,唐安晏揉著他的腰問,“身份證記得放哪了嗎?”昨天晚上雖說沒有真的做了,但兩個人還是互相用手幫了忙,那真動作生澀,一來一迴之間都是唐安晏在引導。折騰到半夜,唐安晏也沒能睡著,最後又衝了個冷水澡才迴到床上,那真臉色潮紅的縮在他懷裏睡的正香。那真沒有思考唐安晏問這句話的意思,而是直接指了指阿瑪床上,“枕頭下……麵……有一個……錢包……”那真歪頭看唐安晏一眼,作勢要下去拿。唐安晏把他攔腰撈迴來,湊過來身子去親他耳朵,“安晏去拿。”拿迴來身份證之後,唐安晏重新抱著那真靠在床上,那真支著下巴湊到唐安晏麵前,懵懂的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畫麵,軟軟的開口問,“安晏……在幹什麽……啊……”唐安晏把那真身份證號輸入上去,給他解釋,“安晏打算帶那真去西昌玩,所以現在看一下票。”“西昌?”那真眼睛亮亮的,撲閃著往唐安晏手機屏幕看,又仰起頭來親唐安晏下巴,“是隻有……安晏……和……那真……嗎……”唐安晏瀏覽了一下距離邛海附近的民宿,點進去看一下評價,抽空迴答那真。“對,隻有那真和安晏。”那真沒出過懸崖村,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上學時待過的昭覺縣,昭覺縣發展遠沒有西昌迅速,景點和娛樂項目也少之又少。之所以選擇西昌也是因為西昌距離昭覺最近,唐安晏刷到西昌攻略的邛海時第一反應便是那真一定會喜歡。那真聽說要出去玩難免興奮,趴在唐安晏耳邊止不住的問要帶什麽,唐安晏把手機收起來,曲著食指寵溺的勾了一下他鼻子,“什麽也不用帶,我們去了那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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