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像是看怪物一樣盯著柳無邪,尤其是跟郭步秋一夥的那幾名禦醫。


    已經想好了對策,隻要柳無邪迴答錯誤,當著所有人的麵,拆穿他庸醫的麵孔。


    一句大家都不是三歲孩童,像是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的扇在郭步秋的臉上。


    玩這種把戲,他還太嫩了,換成常人,肯定會中了他的圈套,可惜他的對手是柳無邪。


    論老謀深算,他差的太遠了。


    隻是簡單的說一個症狀,柳無邪竟然準確的判斷出來,還說出兩種病症,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他是妖魔?


    這是郭步秋此刻內心真實的寫照。


    “郭禦醫,柳公子說的可是真的,你已經把病人帶過來了。”


    嚴老站起來,質問郭步秋,這種做法,太過卑鄙。


    “沒錯,病人我的確帶來了,就在宮外,既然柳公子猜到病情,一定有治療手段,請陛下準許病人進來。”


    事已至此,郭步秋隻能硬著頭皮,等於徹底跟柳無邪撕破臉皮,公然挑釁。


    人皇目光看向柳無邪,征求他的意見。


    病人一旦進來,症狀跟柳無邪說的不同,必定遭到眾多禦醫圍攻。


    就算柳無邪猜對了,找到了症結所在,不能將他治療,同樣會遭到郭步秋等人嘲諷。


    一環套著一環,郭步秋為了打擊柳無邪,挖了一個又一個陷阱,稍不留神,就會死無全屍。


    點了點頭,示意人皇不用擔心,這點小把戲還難不倒他。


    “請他進來吧!”


    得到柳無邪允許,人皇同意讓病人進入神武殿。


    底下各位大臣也在竊竊私語:“你們猜柳無邪說的是真的嗎,單憑症狀,就能猜到病症所在,是不是太邪乎了。”


    刑部還有兵部幾名官員湊在一起,大部分人都歸順了雍鹹王,右邊坐著都是手握重權的官員。


    “就算他猜對了又如何,找不到病症,無法將其治好,還是庸醫一個,到時候有他好看。”


    薛侍郎嘴角浮現一抹冷笑,仿佛看到柳無邪被伏誅的樣子。


    宮門外,被柳無邪言語刺激,怒氣到現在還未平息,恨不能上去生吞了柳無邪。


    “我可是聽說,這名病人是郭步秋從一座小部落帶出來的,裏麵好多人都有這種症狀,幾百年了,沒有一人找到治療之法,每年都有大批的人死去。”


    一名武將聲音很大,這件事情早已不是什麽秘密,為了今日對付柳無邪,郭步秋特意深入這座部落。


    等了約莫盞茶時間,從神武殿門外走進來一名黑衣男子,腦袋用黑布蒙上,看不到真容。


    眾人目光一起看過去,每個人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為何不敢用真麵目示人。


    郭步秋快步走上前去,帶著男子走向大殿中央位置。


    看到來人,柳無邪笑了,鬼瞳術可以看穿一切,蒙麵男子剛一進來,身體中的任何症狀,一覽無餘的呈現在柳無邪麵前。


    “郭步秋,為何要讓他帶上麵罩。”


    嚴老站起來,質問郭步秋。


    “讓他戴上麵罩,主要怕嚇到大家!”


    郭步秋神秘一笑,目光環顧一圈,征求大家的意見。


    “別遮遮掩掩了,在場所有人什麽場麵沒有見過,趕緊打開。”


    那些武官看不下去了,讓他趕緊打開麵罩。


    武將常年征戰沙場,從屍山血海當中摸爬打滾出來,還會怕一個大活人,開什麽玩笑。


    “那我就打開了,眾位一定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郭步秋提醒一句,免得被打得措手不及,示意男子可以掀開麵罩了。


    “轉過頭去!”


    柳無邪低聲朝徐淩雪說了一句,讓她轉過腦袋,暫時不要看。


    徐淩雪很聽話,悄悄的轉過了腦袋,沒有看向場中。


    蒙麵男子伸出右手,輕輕掀開蒙在頭上的黑布,每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黑布掀開的那一刻……


    “嘔……”


    竟有人當場作嘔,汙穢之物吐的滿地都是。


    大部分人忍住翻江倒海的胃部,忍著強烈的惡心,目光自動看向遠處,不忍直視黑衣男子。


    “快蓋上!”


    這些武官還能忍住,那些文官卻不行,讓他趕緊蓋上麵罩,他們快要忍不住了。


    陳若煙跟陳樂瑤相視一眼,突然狂嘔不已。


    黑衣男子並沒有蓋上麵罩,快要爛掉的雙眼,朝柳無邪看去。


    整個五官已經看不真切了,一些白色的蟲子,從他的鼻子裏麵爬出來,嘴巴已經爛掉了一般,下巴都要掉下來。


    最可怕是他的眼睛,已經腐爛了一半,無法轉動,看起來猙獰無比。


    一些怪異的蟲子,從他的鼻孔還有耳朵裏麵爬出來,又從另外一側鑽進去。


    那些武官見多識廣,此刻還是被驚悚到了,身體已經腐爛成這樣,竟然還沒死亡。


    嘴唇發紫,臉上是青色,跟柳無邪說的第一種症狀差不多,病情卻要嚴重幾百倍。


    “郭步秋,你剛才說早晨起來萎靡不振,晚上精神抖擻,你帶來的病者,跟你所說的症狀全完不同。”


    嚴老很生氣,顯然郭步秋撒謊了。


    “剛才我說的是病症初期,發展到重症,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郭步秋發出一聲冷笑,沒有人問他病症初期是什麽樣子,重症時又是什麽樣子。


    用初期症狀發問,帶來最嚴重的患者,郭步秋還真是夠陰毒啊。


    底下很多人發出陣陣冷笑,如此嚴重的疾病,連郭步秋都束手無策,看柳無邪如何破解。


    “柳無邪,既然你能說出來症狀,一定知道如何治療,這種疾病在大燕皇朝北邊一座大城蔓延,你能治好,將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兵部尚書語氣充滿著諷刺,讓柳無邪可以診治了。


    每個人的目光,落在柳無邪臉上,等待他的迴答,如何破解這個局。


    嚴老一臉擔憂,這種病他早就知道,一直找不到破解之法。


    柳無邪猜到了病症,能不能治好,還是未知數。


    “郭禦醫為了打擊我,可謂是煞費苦心,你既然下了挑戰書,我要是不接,肯定會留下貪生怕死的名聲,來而不往非禮也,如果我治好了,又當如何?”


    柳無邪眼眸一冷,目光中透著陣陣寒氣。


    戰鼓已經敲響!


    戰書是你郭步秋下的,柳無邪接下了,是生死戰,還是切磋戰,需要雙方一起製定。


    郭步秋目光看向雍鹹王,後者點了點頭,沒想到柳無邪這麽快就中計了。


    “如果柳公子能治好,我卸掉禦醫之職,從此歸隱鄉田。”郭步秋發出一聲輕笑:“要是柳公子治不好,隻要當眾承認,你是庸醫,從此滾出帝都城。”


    還真是陰狠手辣,逼著柳無邪離開帝都城。


    陳若煙欲要站起來,阻止這場不公平的挑戰,卻被人皇眼神製止。


    “何必假惺惺的,你明明想要我死,偏偏說讓我離開帝都城,不如這樣吧,我一炷香時間將他治好…你死!失敗…我死!”


    柳無邪嗤之以鼻,他們這群人太虛偽了,心裏恨不能自己立即死去,卻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戰爭一旦打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大殿氣氛突然變得一片蕭殺!


    濃鬱的殺氣,盤踞在大殿上空,今天這場宴會,不會那麽簡單結束了。


    桌子上的酒菜,早就涼了,沒有心情用膳,默默的注視局勢的發展。


    這一戰,關乎人皇跟雍鹹王之間決鬥。


    誰贏了,占據主導位置,輸了,可能丟掉整座江山。


    “好,我答應你!”


    郭步秋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來,答應柳無邪的條件。


    陳餘生還有嚴老想要出言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尤其是嚴老,這種疾病他研究了大半輩子,毫無頭緒,柳無邪僅憑一炷香時間,讓他痊愈,這怎麽可能。


    雙方簽訂生死條約!


    “準備一個火盆過來!”


    接下來看柳無邪的表現了,徐淩雪轉過腦袋,一臉擔憂之色。


    黑衣人已經蒙上了麵孔,剛才的樣子,在眾人的腦海中,遲遲無法揮去。


    不過十幾個唿吸時間,兩名太監端著一個巨大的火盆走進來,放在大殿中央位置。


    眾人一頭霧水,不明白柳無邪在搞什麽鬼。


    以為他會施展高超的醫術,或者煉製什麽救命丹藥,端進來一個火盆算什麽?


    “把這個放入火盆裏麵!”


    柳無邪從儲物袋裏麵拿出一把靈藥,挑挑揀揀後,拿出好幾根,有些舍不得,放在桌子上。


    小太監趕緊上前,不敢怠慢,陛下可是發過話,今天柳無邪所做的一切,都代表他的意思。


    當著眾人的麵,將五種藥材丟進火盆裏麵,發出滋滋聲。


    靈藥遇火之後,冒出一陣陣青煙,彌漫整個神武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衣男子身上沒有任何變化,郭步秋迴到位置上,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真是狂妄自大,憑靠幾枚不知名的藥材,就想治好這種疾病,真是可笑。”


    好幾名禦醫聚集在郭步秋身邊,發出陣陣譏諷聲,認為柳無邪今日死定了。


    距離一炷香時間已經過去一半左右,陳餘生心都揪起來。


    失敗,意味著柳無邪將要死去。


    “能成功嗎?”


    徐淩雪粉拳捏緊,緊挨著柳無邪坐下,臉上的擔憂之色,越來越濃。


    “放心吧!”


    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這種小問題,難不住他。


    距離一炷香還有五分鍾的時候,黑衣男子突然發出詭異的聲音,一屁股坐在地麵上,身體開始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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