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卜群驚訝地望著門外的梅豔波,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我有事想找你談談,現在方便嗎?”她朝他露出誘人的笑容。


    他不置一詞地讓出位置,她則大方地走進了房間。


    今天她的穿著特別引人邐想,一件連身低胸黑色雪紗,足蹬高跟涼鞋,更令他詫異的是,她尖挺的蓓蕾明顯地印在雪紡紗上方,渾圓豐滿的雙乳在走動時,若隱若現地晃動著,至於那頭長發則披在背後,甩動成誘人的波浪,存心挑戰悅卜群的視覺感官。


    麵對這種逃逗,悅卜群有點莫名的躁動與不明的憤怒。


    她卻像沒事的人,看著一屋子自己的照片,故作驚訝狀地讚歎:“拍得真好!”她的態度彷佛照片中的人不是自己,她僅是對他的攝影技巧表示讚賞。


    他不作聲,但卻顯得有些浮躁,“你到底有什麽事?”


    “我想請你為我拍寫真集。”她說得輕描淡寫,彷佛她經常拍這種清涼照似的,其實,她最大的尺度也不過是拍拍胸罩廣告。


    悅卜群聞言後,登時瞪大了眼,惱怒她的不自愛,“你當我是什麽人?”


    “攝影師啊!”她故作無知狀。


    “你請吧!”他立刻拉開門,請她走人。


    “就算我求你。”她刻意以性戚的聲音哀求道,並若有似無地撫著低襟的胸口,“這裏怎麽會有蚊子,好癢!”


    他砰一聲用力關上門,“這裏沒有蚊子,隻有一隻花枝招展的浪蝶!”


    雖然氣她的搔首弄姿,但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該死地受到她的引誘,而超了反應。


    “不管我在你眼中是什麽,我來隻是想求你,為我拍一次個人的寫真集,因為,我要退出模特兒界了。”她說。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愛上了這個難以捉摸的男人,可是她卻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有未來。提出拍攝個人寫真集的請求,除了希望能夠留下一個美好的紀念、多一些和他相處的機會外,她也希望……將自己獻給他,讓這次經曆成為永恆的迴憶。


    “退出模特兒界!?你……要嫁人了?”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顆心仿佛被滾燙的水,自頭至尾地淋了一遍,隻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痛!


    梅豔波看到悅卜群聽到自己要退出模特兒界時,表情突然大變。


    這代表什麽?他是否也像她愛他一般,深愛著她?


    想起了和吟鈐的對話,她想測試他能為她讓步到什麽程度。


    “嗯。”她撇撇嘴,故意不說出真相,“如何?”


    “另請高明。”他狠下心拒絕。


    經過合作後,他了解自己極不願意她美麗的胴體為其他男人所見,但她既然要嫁給他人,他可沒有必要瞠這淌渾水。


    混合著嫉妒與怒氣,他真想撕掉眼前所有她的照片,但他什麽都沒做,隻是用力地握緊拳頭,深怕因衝動而毀了他有生以來,首次也將是最後一次拍攝人物的最佳作品。


    他知道除了她,他不會再拍其他的女人。


    “不,我希望是你。”她向他靠近、並以手指輕輕地撫著他的胸口。


    他立刻拉下她的手,“你在玩火!”


    “求你。”她踮高腳,朱唇更加靠近他。


    其實她的心也在狂跳,因為每次誘人的廣告鏡頭都是虛應作態,而這次卻是真正的上場。


    她將他的雙臂拉向自己的腰間,“我隻想讓你一個人瞧我的身體,不!是以你的技術為我的青春作記錄。”她感到心跳如鼓,咚咚作響,卻強迫自己不可退卻。


    “你在利用我?”他的聲音也變得沙啞。


    “隨你怎麽說。”她主動貼近他的胸口。


    “該死!”他怒咒之後,一把將她壓向牆邊,用力吸吮著她的唇。


    “恩……”她喘著氣接受他的熱吻,還趁著空檔直追問:“答應我,拍我,好嗎?”


    “別說話。”他繼續吻著她豐沛的嫩唇,那充滿誘惑、邀請的香氣與胴體,就像塊吸盤,牢牢地吸住他欲罷不能的欲望。


    高聳的雙峰隔著雪紡紗摩蹭著他的胸肌,同時刺激他的感官,他旋即將她的拉鏈拉下——


    冷冷的風立刻襲上她古銅色的雙峰,高挺而豐滿的蓓蕾如野地的玫瑰般誘惑著他。


    悅卜群再也不顧一切地一口含下——


    “呃……”她驚訝地低吟,雙腿顯得無力。“答應我……”


    他不作聲,雙手加入愛撫的行列,一路往下滑,吻也一一落下,最後,他索性將她抱至床榻之上,褪下她所有蔽體衣物,也扯下自己的衣褲。


    袒裎相見的那一刻,她漲紅了臉,立即害羞地閉上雙目。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他問道。


    她不明白他在問什麽,但擔心他可能為接下來的事猶疑,於是用力將他拉近自己。


    見她絲毫沒有一絲抗拒,他身子一俯,滑入了她的身體裏——


    “啊!”她吃痛地驚叫。


    他立即停住,不可置信地望著她,“你是……你是處女?”


    她的額頭滲滿了汗,不知如何迴答。


    他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低下頭,溫柔地吻著她,有憐愛、有珍惜,有太多他自己也理不清的複雜情緒。


    阿拉伯有句知名箴言是這麽說的——眼見的不一定是事實。她是外人眼中是非、花邊不斷的緋聞製造機,一經采探,他才訝然發覺她竟然是朵純淨百合……不,是株少見的沙漠玫瑰!


    他一直吻著她,直到她完全放鬆,才再次衝刺,直至雙方攀至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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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淩晨三點,悅卜群低頭看著以被單裹著身體的梅豔波,若有所思。


    激情過後,他便一直安靜地想著他和她的問題。


    她來這裏,隻是要求他為她拍寫真集、為她的青春作見證,然後準備拍拍屁股嫁人去,可是,既然要嫁人,又為何將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他?


    難道她不擔心她的另一半因她的不純潔,而鄙視她,甚至糟蹋她?


    他不懂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但,經過方才的纏綿後,他豈能容忍她下嫁給別的男人?


    他非常明白,若是他強綁她迴約旦,她也拿他沒辦法。


    可是,她恨透了迴教世界對女人的不公平,一如當年的他,因此,就算他將她強製帶走,她也會如他母親當年一樣,抑鬱而終。


    即使她是沙漠玫瑰,也經不起一再的曝曬與寒凍,除非她生在綠洲之上,才有生存的空間與機會。


    他該放開她的,偏偏,他就是無法忍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對她的占有欲完全超過自己想像,就如紅螞蟻一直啃食著他的心扉,疼痛難擋。


    他到底該怎麽做?


    忽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午夜三點會有什麽人打電話來?看了上方的號碼,他毫不猶豫地按下通話鍵。


    “喂?”


    “王子殿下,國王陛下的情況很糟,我怕他撐不過一個星期。”席·帕卡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


    他望著半裸的梅豔波,又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緩緩往陽台走去。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席·帕卡為了再次確認他在聽電話,連聲唿喚。


    “我在。”


    “您是否可以提前趕迴來?”


    他仍然沒有說話。


    “國王陛下畢竟是您的祖父,這裏也是您的家園,我從您的作品中,看出你仍然愛這塊生你、育你的土地。”席·帕卡試圖動之以情。


    悅卜群暗喟了聲,“給我三天時間。”


    “謝謝您,王子殿下。”


    “這是我應做的,不是嗎?”他苦笑道。


    收線後,他重新折迴床邊,梅豔波身上的被子下滑了一些,春色再現,


    他不假思索地褪下睡袍,拉開她蔽體的被單,以自己裸裎的體魄,覆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


    她的眼緩緩張開,先是驚訝,繼而微笑,像隻慵懶的貓咪,躲進他的胸膛,喃喃低語:“好好再愛我一次吧!”


    聞言,他有些慍怒。她隻當他是個做愛的對象,而不是個可以委身的男人嗎?


    夾著妒怒之火,他激狂地在她的身上烙下一個個印記,而她也配合著他全力的吮吻與需索,吟哦著……


    流著淚,她一再接受他的衝擊,他的汗水滴在她的臉、她的雙峰,她放開自我,接受這對她重要的一課,直到雙雙達到高峰,完全釋放為止。


    稍稍平複唿息後,她再次試探:“你會為我拍寫真集吧?”


    隻要他點頭,他們相處的時間就會更多,她也就有更多的機會得到他的心。


    “不會。”


    “為什麽?”


    “不為什麽。”


    “什麽叫作不為什麽?”她依然把玩著他的頭發。


    “我不為‘有夫之婦’拍寫真集。”他惱怒地扯下她的手。


    “如果我不是別人的妻子呢?”她反問。


    他怔了下,直勾勾地看著她。


    “會嗎?”她再次逼近,心緒仍沉浸在剛剛的歡愉中,完全察覺不到悅卜群已然變色的眼神。


    “我已經退出攝影界了。”他拐著彎拒絕思考這個問題。


    “隻是讓我留念也不行?”她又問。


    他不語。


    “好,那我拍你。”她頑皮的一個大轉身,抽出自己事先備妥的相機,飛快地按下快門。


    “你想做什麽?”他小人地以為她想以他的裸照威脅他。


    “作個紀念嘛!還是你想和我一起拍?”她笑吟吟地說著,忽略了悅卜群越來越陰沉的神色。


    “休想!”他大聲地喊道,並起身去搶相機。


    悅卜群不悅的口氣,讓梅豔波心頭一驚,她拿著相機急急地躲進浴室,在裏麵吼道:“我不會給你的!”


    “該死!你給我開門!”他用力槌著門。


    “不開!”


    悅卜群的動作越來激烈,她的心跳如失序的擂鼓聲,越擊越慌。


    她不知他為什麽會突然變臉,而那仿佛要毀滅一切的驚爆力,讓她直覺必須將這卷底片藏好。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再說一遍,把門打開!”他怒吼道,這下子更相信她這麽做是別有用心的。


    他真是看錯了人,也放錯了感情!


    梅豔波越想越害怕,不知該將這卷底片藏在哪裏才好。就在這時,她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好地方,立刻將那小小的底片塞進那裏,然後再將一切恢複原狀。


    幾乎是同時,浴室的門被撞了開來,她嚇了一跳,節節往後退。


    他的怒顏已如火燒,“拿來!”


    “不!”她昂起頭,堅決拒絕。


    “你這個該被吊死的女人!”他撂下狠話,“如果你敢將它公布,我會以席·悅卜之名,讓你永無寧日。”


    梅豔波的心強烈地顫抖了下,她終於見識到這男人如沙漠風暴般的性子。


    突然,他一把將她強拉了出來,壓在床榻之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底片拿出來,否則休怪我無情。”


    她停頓了一會兒,不知他會以何種方式懲治自己的堅持。


    “拿出來!”他冷聲吼道。


    她用力吸了口氣,決定賭上一把。“不!”


    他氣得爬起來,抓起自己的相機,朝她裸裎的嬌軀按下快門,一張又一張,隱約中,他捕捉到她眼眶中的淚水,突生不忍,旋即放下相機,但仍冰冷放話:“這叫禮尚往來。”


    她立刻逼迴淚水。看來,她搞砸了一切!


    拍攝他,隻是因為她想擁有一張他的照片,一張能讓她永遠記得這甜美時刻的照片,但是,他卻誤解了她的意圖。


    看來,她真的對他認識不深,或者該說,她對自己太有自信了。


    這局賭注,她是全盤皆輸了!


    在他心中,他永遠都是約旦王子,而她隻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女人、附屬於男人的女人、卑劣的紼聞製造機!


    但,即使如此,她仍是深愛著他……


    唉……


    她緩緩穿起衣衫,故作不在乎地說:“謝謝你的合作,我想,我會記住你一陣子的。”


    砰地一聲重響,悅卜群用力掃掉桌麵上的所有東西,震怒的程度令人難以想像。


    “我可以上一下廁所嗎?”她故作鎮定地問道。


    他不語。


    她於是從容走進廁所,將先前藏放的底片裝進自己的皮包內,並以口紅在鏡子上麵寫了幾行字。


    再次走出浴室時,她故意問道:“我要走了,你要查一下我的皮包嗎?”


    “滾!”他大吼。


    “謝謝!”她轉過頭快步往外走,壓抑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門扉合上的同時,悅卜群用力將他最寶貝的照相機往牆上一砸——


    匡啷!相機摔了個粉碎,他的心也在這時完全解體。


    他砸了相機,隻因為他根本不想傷害她!


    他的心在這個時刻,格外的清明,無法否認,他愛這個女人!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如沙漠玫瑰般的女子!


    打開手機,他撥下席·帕卡的專線,“我明天就走。”


    這裏已沒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事物了。


    “發生了什麽事?”席·帕卡聽出他沮喪聲調下的絕望。


    “你是先知,應該猜得到。”他自嘲道。


    “她不隨您迴沙漠,對嗎?”席,帕卡冷靜地問著。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他刻意閃躲道。


    “您還是多留三天整理行李吧!我剛剛得到最新消息,國王的病況有好轉的跡象。”


    “不用,我沒有行李,相機也已經砸了。”他泄氣道。


    “那你更需要時間清理。”席·帕卡一語雙關地暗示。


    他氣憤地合上手機,往浴室走去,抬眼一望,就看見鏡麵上以口紅書寫的字句——


    悅卜群:


    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悅卜群,而非席,悅卜,這樣想,我的心會自由些。


    你一定恨我剛才的“惡行”吧?我不想解釋我這麽做的原因,但是他日我會給你一個答案,如果你還記得我的話。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不是王子殿下,那麽,你會和一個緋聞製造機在一起嗎?如果我不退出模特兒界,你是否會來遷就我?


    別了!


    波


    他看著她的留言,終於明白席·帕卡剛才要他再多留三天是為了什麽,他早就知道他和梅豔波不會就這麽了結!


    再次折迴房間,他拿出父親當年送給他的第一台相機,將梅豔波留給他的字跡拍了下來。


    從來沒有女人走進過他的生命,梅豔波是第一個打動他,也為他所深愛的。


    他要去找迴她!


    穿好衣褲,他又撥了通電話給席·帕卡,“我會在三天後迴去。”


    “我等您。”


    收線後,他便驅車趕往梅豔波母親的家。


    可是她的母親說梅豔波沒有迴家。


    他又撥了電話到彼得·萊恩那裏,他也說不知她的去向;打電話給白奕夫夫妻,白奕夫也表示根本不知道梅豔波的去向,但話沒說完,電話便被黑吟鈐搶了過去——


    “悅先生,你愛她嗎?”


    他不語。


    “如果你的愛不足以讓她克服迴教世界對女人的不平等待遇,她是很難走近你,盡管她非常的愛你。”她說。


    “你說……她愛我?”他著實吃驚。


    “她去找你之前,曾和我長談過你們倆的事,所以我非常肯定,她愛你的程度,超乎你的想像。”


    “那為什麽……”


    “那為什麽還是選擇離開,對吧?”


    “嗯。”


    “她希望獲得你公平的對待,她希望為一個男人奉獻的時候,仍保有自我。你給她平等的感受嗎?我不客氣的說,一定沒有,否則她不會離去,也不會關了手機,讓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她一語中的。


    “謝謝你,白夫人。這兩天我就要迴去約旦,我會請人轉封信給你,如果你有機會遇見豔波,請告訴她,我會為了我跟她而努力。”他說道。


    “現在我知道了,豔波的付出沒有白費。願阿拉真主祝福你們。”黑吟鈐虔誠地祝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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