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興的洞府位於劍峰峰頂,那裏的靈氣是劍峰上下最濃鬱之所,能在那裏修煉是最好不過了。


    因而自陸懷興被時瑤帶走後,呂燕便經常到陸懷興的洞府前練劍。


    呂燕心中一直都掛念著她師傅,在此地練劍還能經常迴憶到幼時被陸懷興指點的情景,以此慰藉。


    這日,呂燕一如平常那般飛身上了劍峰峰頂,開始認真練劍。


    她手中的重劍無破已成為了極品法寶,重量比以往更添十倍,呂燕須得調動全身的力量才能將它提起揮動。


    她掄起重劍,無論是橫掃豎劈,還是點刺側撩,皆能掀起陣陣風浪,唿嘯作響,威勢驚人。


    但這時,她的身後卻傳來一句不讚同的批評:


    “此劍勢重,縱然你劍招使得再好,但劍勢總有迫滯之感,如此便是劍招與之不合。”


    咚!


    無破頓時被砸到了地上,呂燕愣愣的轉身迴頭去看。


    陸懷興滿臉胡子拉碴,但他的眉眼、身姿、神情,皆是呂燕熟悉的模樣。


    有一瞬間,呂燕像是以為自己又看到了幻想。


    而且陸懷興方才所言便是她心裏剛生出來的想法。


    見呂燕呆愣的模樣,站在邊上的陸懷興搖了搖頭,繼續提點道:


    “你倒不如全然忘卻劍招,拋開束縛,順風而行,劍勢所指,便是劍之所向……如此,你日後還有可能自創出新的劍招來。”


    陸懷興對弟子劍術的指點向來一針見血,以往被陸懷興指點過後,呂燕定然會有所領悟,再次握劍去重練。


    但現下呂燕卻直接將無破“咚”的一聲扔到了腳下。


    她紅著眼睛,噔噔噔的飛奔到了陸懷興的身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猛地抱著陸懷興的雙腿,嗚哇一下便大哭了起來。


    “師傅!”


    她顫抖的聲音裏盡是驚喜和高興,而哭聲裏卻是滿滿的委屈。


    “您可、可終於醒來了,徒兒等得好、苦啊……”


    陸懷興看著呂燕嗚哇大哭、抽抽噎噎的模樣,一時無言。


    他的喉嚨微哽,眼眶裏也溢出了些許晶瑩。


    但他卻伸手拍了拍呂燕的腦袋,沒好氣道:


    “好啦!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小時候一般愛哭?快別哭了,若是被你師弟師妹們見著了,你大師姐的臉麵可就要丟個一幹二淨了。”


    聞言,呂燕放開了雙手,站起身來。


    她一邊抹淚,一邊抽抽噎噎的,“隻要不、不是抱著您哭喪,徒兒什麽都不怕了……”


    “嘿!”


    陸懷興忙曲起一指,狠狠的敲了呂燕一腦殼。


    “你這臭丫頭!”


    呂燕吃痛的捂著腦袋,退後了幾步,隻看著陸懷興傻樂。


    這被敲腦袋的痛是這麽的熟悉,她的師傅真的迴來了,這一次不是夢。


    “師傅,您還能醒來,徒兒心裏真的很高興。就算您再敲徒兒腦袋,徒兒也覺得好安心。”


    聞言,陸懷興又曲起了一指,勾了勾,“過來,為師讓你繼續高興個夠。”


    呂燕忙飛身退離,撿起了無破轉身就跑,遠遠的留下一句:“我才不傻呢!”


    見此,陸懷興好笑的搖了搖頭,轉身迴了洞府。


    片刻後,陸懷興在洞府的隱秘處找出了一個玉盒。


    此玉盒上有兩張封印符篆交叉貼著,裏邊裝著陸懷興師傅的所有遺物。


    陸懷興沒有將那兩張封印玉盒的符篆撕掉,更沒有去查看玉盒裏邊的東西,而是直接閃身出了洞府,重新去了飛雪峰。


    待進了時瑤洞府後,陸懷興便將玉盒交給了時瑤。


    “我師傅所有的遺物盡皆在此,真尊請看。”


    時瑤頷首,接過玉盒便將那兩張封印符篆給撕毀,打開了玉盒。


    此玉盒的外形看著雖小,但裏邊的空間卻很大,一共有二十個格子,每一個格子盡皆裝滿了衣物、手劄等舊物。


    而時瑤一眼便看到了獨獨隻存放了一個木盒的格子。


    時瑤伸手將那木盒拿出,“啪噠”一聲將其掀開。


    這木盒裏邊果然存放了一枚已然碎裂的令牌。


    而這令牌與朱如月交給她的那枚一模一樣,皆是碎裂的、非金非鐵的玄色令牌。


    不過卻還是有一點不同——


    這令牌碎裂的縫隙中,還有小小的一撮不起眼的灰屑,當時瑤掀開盒子之後,那撮灰屑便隨著湧動的空氣浮散了去。


    常人看到了這撮灰屑,定然隻以為是那令牌碎裂後的碎屑,但時瑤對此卻有莫大的感受。


    這一撮消散於空氣中的灰屑上傳來了一股非常熟悉的、能引起她元神震動的氣息——那是寄生獸獨有的、誘人的氣息。


    原來,這令牌還與寄生獸有關聯。


    也就是說,令牌跟黎落有著某種關係。


    自黎落死後,外海深宮立即被毀,外海的水霧結界自此消散,內海的天地大陣接而自毀……而萬衍宗的護身符、也就是六宗三派與紅塵閣立下大道誓言的憑證也隨即自毀。


    ——而恰巧,令牌內還有寄生獸的氣息存在。


    不過黎落的記憶中卻絲毫沒有關於這令牌的信息。


    “如此,是不是可以確定,這令牌就是黎落的夫君東方昱所留?也是他曾逼著六大宗門、三大門派與紅塵閣共同發誓不得打壓萬衍宗?”


    若真是這樣,那事關內海、外海與令牌的種種疑團便能一一解釋得通了。


    外海深宮囚禁著黎落,那是東方昱對她的保護。


    而萬衍宗坐擁整個東域,鎮守內海多年,在某種層麵上,便算是一直默默的守護著外海,守護著黎落,或者掩蓋黎落的存在。


    “難怪內海底下的靈石礦被大陣遮掩了形跡,封住了靈氣,原來為的不僅是囚禁黎落,還為了不讓人覬覦內海,發現其中端倪。”


    有內海在,那外海便能無虞。


    而外海被毀後,外海邊緣的結界與內海的大陣便一同自毀。


    那是因為黎落已然身死,結界與大陣皆已無用了。


    ——這可真是好大的一個局,令人越想越覺得震撼。


    但如此完美的布局卻被時瑤打破了。


    那麽——


    “黎落身死之事,東方昱會不會也已經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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