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身穿旗旗袍的窈窕女子為首,後麵跟著四個拿文房四寶的女服務員,走到一位小姑娘麵前,恭敬俯首,“小姐,要開場了,請您題字。”


    女孩拿下墨鏡,隨著她們走到戲台正中間。整個飯店安靜下來,小聲議論著。


    “台上這位是哪家千金,開場題啊!”


    小姑娘提起毛筆,氣定閑神,穩如泰山。


    【堅如磐石】四個字落筆,展示過後,橫掛在正台上。


    台下幾位老者鼓掌,“好啊,看上去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寫出來的字卻鏗鏘有力,至少十年以上的功法。”


    女孩低頭示意,隨即優雅走下去,坐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陸芷茉問穆老鬼:“她是誰啊?”


    穆老鬼:“琉璃月的重孫女。”


    陸芷茉被這話嗆到:“她重孫女?不是吧?”


    穆老鬼:“琉璃月吃了紫君益,得到了延年益壽,她兒子是因為戰爭去世的,孫子身體比你太爺還硬朗,所以這根本不意外。”


    陸芷茉:“可是……,她活這麽長時間,不會被抓去做研究嗎?”


    穆老鬼:“當然是每隔幾十年,就要換一次身份信息,在六堂,隻有像你太爺,爺爺他們這樣老一輩的人,才知道琉璃月跟我的情況,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天會離開,也不敢交朋友,因為你要看著他們生老病死,自己卻毫無變化,能做長久的朋友,隻有琉璃月。”


    陸芷茉淡然一笑,沒有說話……


    “各位,我們接下來要展示第一件拍賣品,請遵守琉璃飯店規定。”


    “夜靈珠,千年難遇,驅邪鎮宅,起拍價兩百萬。”


    “三百萬……”


    “三百五十萬……”


    場麵很激烈,最後喊價到八百萬,陸芷茉手機進了電話,她拿著手機去了後門接聽……


    “我實在找不到人說這件事了,真沒想到,他真的是我親爹。”傅九九的話意透著糾結。


    陸芷茉笑著說:“挺好的呀,言叔人那麽好,我記得你也蠻喜歡他的,這下幹爹成親爹了,或許冥冥之中的血緣。”


    傅九九輕輕歎了口氣:“我知道啦,隻是感覺心裏麵怪怪的,繞了一圈,迴到最開始的原點,我媽一開始找的人就是九言,可最後一直沒能確定。”


    陸芷茉:“你媽媽也知道這件事了?”


    “嗯。”傅九九有氣無力地迴答道,“這件事的主要原因就在我媽媽,她也是走投無路才選擇的,所以我沒有理由去埋怨什麽。”


    陸芷茉:“九九,你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


    “謝謝你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了表嫂,賀家阿公的身體好像不太好,阿婆的精神也有些恍惚。”


    陸芷茉:“怎麽會這樣,前些天過去還好好的。”


    傅九九:“老人家年紀大了很正常,這種事情誰能預料,還不是說不在就不在了,我本來打算讓花花幫忙,但是他們二老並不領情。”


    陸芷茉徹底迷糊了:“為什麽?我不明白。”


    雖然厲司寒的外公外婆確實有點勢利眼,但對自家人還是有耐心的。


    “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月凝表姐跟賀家阿公說,我身邊的朋友,都是些不三不四,來路不正的人,所以他們不喜歡我也能理解。”


    陸芷茉:“九九,既然人家不領情,你也別貼冷屁股了,尊重他人命運。”


    傅九九:“表嫂,你跟她們都不一樣。”


    陸芷茉:“是我太冷漠了麽??”


    傅九九:“不是……,我覺得你一點都不聖母,就那種小問題事不過三,大問題一次搞死。”


    陸芷茉:“人是非常複雜的物種,喜怒無常,濃情蜜意,翻臉無情,看得多了,自然不會輕易被影響。”


    傅九九:“好了表嫂,我先不跟你聊了,我還要好好消化一下這件事。”


    “嗯,有什麽想不通的,再給我說。”


    “行,拜拜!”


    “拜。”


    結束通話後,她思索了一會,正準備進去,厲司寒卻走過來尋她………


    “你怎麽也出來了?”


    厲司寒:“我爸媽讓我們迴去,外公情況可能不太好。”


    陸芷茉微微皺眉:“是生病了?”


    他搖搖頭:“不是,我媽說,外公從兩年前開始,身體器官就逐漸衰竭,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


    陸芷茉:“那先迴去吧,我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別等我們了。。”


    厲司寒點點頭,兩人一同上車,往北市趕。


    到達賀家後,外麵專家醫生坐滿一排,房間裏子子孫孫都聚齊。


    賀涵紅著眼睛,走到門邊對兩人說:“你們外公時間不多了,去喊喊他......”


    雖然與他們感情不深,但也是打小經常見的長輩,陸芷茉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她不敢想象以後自己的家人……,經曆這種生離死別。


    疼她愛她的爺奶,外婆外公,還有慈祥的太爺爺……


    兩人走到賀武的床邊,握住他的手,默默地傳遞著溫暖。


    賀武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陸芷茉跟厲司寒,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聲音很輕:“外公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看見你們的孩子出生。”


    陸芷茉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賀武眼睛裏多了一絲精神:“好,好孩子,謝謝你。”


    “外公,您放心,我跟司寒會好好的,一輩子。”


    賀武沒力氣點頭,眨了一下眼皮:“孩子們,不用難過......我這一生,已經足夠精彩。”


    說完,賀武的唿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神也開始渙散。


    醫生們趕緊進行急救,但最終還是無法挽迴他的生命。


    房間裏響起了一片哭聲,賀涵悲傷地靠在牆上,淚水不斷地流淌。


    老太太低聲默默流淚,陪她走過五十多年光陰的人,永遠睡著了,再也沒人惹她生氣,吵架……


    賀承洲跪坐在床前,眼眶的淚始終在打轉,細數過往,他不是個合格的兒子,跟父親唱了一輩子反調,唯一順從過的,就是跟林錦雲結婚。


    在葬禮上,親朋好友們紛紛前來吊唁,陸芷茉站在一旁,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不時地停留在賀承洲身上。


    葬禮結束後,陸芷茉找到賀涵:“媽,剛才那個人為什麽一直盯著舅舅看?兇巴巴的。”


    賀涵小聲告訴她:“他是千山集團的董事長,與你承洲舅舅是對頭,是冤家。”


    陸芷茉的神情立馬變得奇怪:“那不就是仇人。”


    賀涵:“可以這樣說,但這件事是你舅舅不地道,對不起人家,盡管給了補償,梁子也結下了,兩人表麵和和氣氣的,實際上巴不得對方死。”


    陸芷茉:“所以舅舅如何對不起他了?”


    賀涵:“這件事不能告訴你,好了,我去看看司寒外婆,你也去招唿你爸媽他們。”


    “嗯,好。”


    喪親之痛,她也不再繼續糾纏賀涵,轉身去找顧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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