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套套和潘慧狼狽的樣子,的確讓無暇感到惱怒,要知道身為書院的弟子,他們是被夫子派去支援魯修斯的,但是現在居然這樣狼狽的迴來,無暇心裏覺得魯修斯分明就是輕視書院。


    聽套套和潘慧解釋了半天,無暇卻突然開口說:“我問你們,你們是夫子派去的,魯修斯可有給你們分派任務?”


    套套和潘慧聞言相視一眼,迴想起他們在南疆的遭遇,潘慧一臉無辜地說:“師姐,我們在南疆的時候,魯修斯讓我們隨意參觀他的工坊,但卻是沒有分派過什麽任務給我們。”


    聽了潘慧如此說,無暇頓時冷笑起來:“嗬嗬,果然是這樣,他魯修斯就是故意將你們棄之不用,顯然是不希望你們參與到他的計劃裏去。”


    潘慧聞言頓時一驚,盡管隱約感覺到似乎不是無暇所說的那樣,但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該如何去辯駁。


    倒是套套很快緩過神來,很直接否定了無暇的猜測:“老四,事情可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當時魯修斯並沒有出征的計劃,他隻是在南疆想要盡快加工出機械兵團,再用機械兵團由南向北,逐步收複被妖族占領的失地。”


    對於套套的頂撞,無暇微微皺起眉頭,盯著套套說:“套套,當時分明鬆江城已經危在旦夕,可是他居然不施以援手,難道這還不是他的不作為嗎?”


    在書院的時候。套套和無暇便是向來不和,因為爭奪書院地位常常會爭吵不休,如今到了戰場上。兩人自然也是相互不服氣。


    眼見兩人將要爭吵起來,介之凡趕緊開口說:“好了,師兄師姐,你們能不能別再這裏吵?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們在這裏爭吵也是無濟於事,我們還是要想想,究竟要怎麽應對才是。”


    “怎麽應對?你們要應對什麽?難道說。你們趕赴鬆江城,不是為了解救岌岌可危的鬆江城嗎?那你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麽?”


    聽了套套的話。餘淼有些疑惑地問:“師兄,難道你不知道,如今鬆江城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嗎?據說魯修斯利用機械兵團,擊退了仙域和佛國派出的妖族大軍呢。”


    套套和潘慧均是一愣。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有這樣的變化,原本他們看到鬆江城岌岌可危。


    而他們又勸阻不了自家二師兄,所以他們選擇強渡天江,打算迴到朝廷和書院去搬救兵,讓朝廷和書院派人解救鬆江城。


    哪知道他們遇到無暇等人之後,居然被告知如今鬆江城危機已經解除,魯修斯將進攻的大軍擊退,並且魯修斯都已經開始重建鬆江城了,這一係列的消息實在是有些出乎兩人意料。


    套套倒是很快冷靜下來。看向無暇三人說:“這麽說來,魯修斯守住了鬆江城,擊退仙域和佛國派出妖族大軍。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受到聖皇和聖後的猜忌,所以派你們去接手鬆江城?”


    無暇三人聞言頓時一驚,沒有想到套套這麽快就想通其中的關鍵,知道他們此去鬆江城目的是什麽。


    看到三人驚訝的樣子,套套知道自己猜測應該沒錯。於是便冷笑著說:“真是沒有想到,聖皇和聖後號稱聖明之皇。居然也會對人有這種猜忌,到頭來反倒是要打壓有功之人。”


    對於套套不客氣的嘲諷,無暇皺起眉頭嗬斥道:“套套,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行,你要知道你這樣諷刺聖皇和聖後,是對聖皇和聖後的侮辱,這件事情若是傳到聖皇和聖後耳中,書院是會因為你受到牽連的。”


    套套反倒是毫不在乎:“那有什麽?聖皇和聖後若是因為我幾句話,就遷怒與書院的話,那唐帝國也將走向滅亡。”


    套套的話可謂是毫不客氣,但是卻又說得無暇無法辯駁,因為無暇也很清楚,套套的每句話說的都是實情。


    若是聖皇和聖後真的因為幾句話就遷怒書院,那麽唐帝國就真的已經沒有救了,即便不會被仙域和佛國毀掉,早晚也會毀在二聖的手中,而無暇怕是也不會繼續給那樣的帝國賣命。


    沉默良久,倒是介之凡開口打圓場:“好了,好了,師兄師姐,你們其實不用在這裏爭辯,那個魯修斯畢竟是個來自西方的人,我們誰也不能確定他真實目的是什麽,所以聖皇和聖後讓無暇師姐接手鬆江城也在情理之中。”


    介之凡的話平息了眾人的爭論,大家也都很清楚,二聖讓無暇接管鬆江城的目的,還是想要將天江南北樞紐控製住。


    盡管妖族對南方的征討,使得江南暫時與帝國分崩離析,但是在聖皇和聖後的眼裏,天江以南也屬於唐帝國的一部分,所以他們可不想看著南方旁落他人,那麽鬆江城這座重要的樞紐,就必須要掌握在可靠人的手上。


    可靠的人,何為可靠的人?顯然無暇和書院的弟子,都屬於二聖心目中最可靠的人選,就連帕瓦羅都不屬於可靠的人。


    “我們被派往鬆江城,證明在聖皇和聖後心目中,我們書院是可信的,夫子仍舊是帝國最堅實的靠山。”


    聽了介之凡的話,套套冷笑著說:“哼哼,說得好聽,還不是因為不會給予唐帝國的江山嗎?”


    無暇終於忍無可忍,厲聲怒斥道:“夠了,套套,你身為書院的弟子,豈可在這裏妄議聖皇和聖後?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才的那兩句話,被有心人通道,會給我們帶來極大麻煩的。”


    套套反倒是滿不在乎地說:“我當然知道,別忘了,我是從機關穀出來的,為什麽聖皇和聖後明知道機關穀很強大。但就是不啟用機關穀?甚至逼迫我們封閉機關穀?是因為機關穀的機關師,不會像狗一樣完全聽命於他們。”


    這一次,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不可思議地看向套套,有些不明白他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要知道,當年機關穀被聖皇和聖後棄之不用,甚至逼迫機關穀的機關師封閉機關穀的事情,曾經在朝堂上鬧得沸沸揚揚,因為這件事情獲罪的重臣不再少數,甚至還有能夠位列淩煙閣的元老。


    但是最終那件事情。還是被書院的夫子壓下來,經過這麽多年的事情。最終也沒有人再提及此事。


    可以說,機關穀事件算是聖皇和聖後的汙點,因而聖皇和聖後不希望被人提及,甚至在套套進入書院的時候。聖皇和聖後都曾一度反對。


    對套套來說,他是個從小在機關穀長大的人,對於機關穀事件他非常了解,也知道當初機關穀付出了怎樣代價,因而即便是跟隨夫子進入書院,他仍舊是放不下心底對二聖的成見。


    得知二聖猜忌魯修斯,而將魯修斯浴血奮戰守住的鬆江城,交給了無暇等人去駐守,套套實在是覺得此事非常的不公。


    這就像是當年二聖對待機關穀一樣。明知道機關穀的實力擺在那裏,但就是因為實力太強,受到二聖的忌憚。所以二聖寧可棄之不用。


    看到無暇的神情有些不善,介之凡趕緊笑著說:“嗬嗬,好了好了,師兄,你也不用在這裏說什麽了,明日我們還要趕路。大家還是早些休息吧。”


    無暇顯然也不想繼續糾纏,直接對套套和介之凡說:“你們師兄弟就在外帳睡吧。我和餘淼還有潘慧去裏帳。”


    言罷,在無暇的帶領下,三個女子便向營帳的裏麵走去,而介之凡則趕緊將外麵的床榻整理好,笑著對套套說:“嗬嗬,三師兄,其實你也不用想那麽多,曆代君王都是這樣的,何況是聖皇和聖後,這樣強勢的夫婦呢?”


    套套自己將另一張床榻整理好,翻身躺在床榻上,搖頭嘟囔道:“哎,隻是覺得不甘心啊,畢竟當初機關穀做了那麽多。”


    介之凡也在床榻上躺下來,沉聲迴應:“三師兄,其實很多時候,聖皇和聖後考慮問題未必能夠那麽周全,畢竟他們要執掌這個天下,要考慮到方方麵麵的,或許他們無意的舉動,會讓某些人失勢,但未必就對天下黎民不好。”


    聽了介之凡的話,套套頓時為之一驚,扭頭看向躺在不遠處床榻上的介之凡,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反倒是介之凡繼續說:“或許,很多事情站在你我的角度上,似乎並不是什麽好事,可是三師兄,你難道不覺得,如今帝國的黎民百姓生活的很安寧嗎?若是沒有妖族,這份安寧應該不會被輕易打破。”


    “其實,無論是你,還是機關穀的那些機關師,亦或者是那個魯修斯,你們想法都沒有任何的錯誤,隻是你們並沒有想過,其實黎民百姓所想要的,未必是你們可以給的。”


    介之凡的這番話,讓套套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書院的九師弟,居然會有這樣睿智的一麵。


    猛然間想起,夫子曾經說過,在書院裏有兩個大智若愚的弟子,一個是大師兄,另外一個便是九師弟。


    過去,套套一直覺得夫子對九師弟評價有問題,覺得九師弟還稱不上大智若愚,更加沒有辦法與大師兄齊名。


    但是今夜,在聽了介之凡的一番話之後,套套覺得自己過去確實小看了自己的九師弟,僅僅是他方才的那番話,便足以表明他的智慧,恐怕絲毫也不輸給大師兄。


    現在套套倒是有些明白,為何大師兄會讓九師弟一同前來,想來以九師弟的智慧,至少不會讓無暇她們吃虧。


    但在套套的心中,他始終還是覺得,魯修斯並非是那種梟雄,他應該是個不折不扣的英雄人物,從他能夠犧牲那麽大代價,將鬆江城守住,便能夠看出魯修斯也是個將黎民放在第一位的人。


    介之凡這個時候,又再次開口說:“三師兄,魯修斯是個心係百姓的英雄,但是他有一點弄錯了,其實百姓最需要的是安寧的生活。”


    “在這一點上,聖皇和聖後做得很好,看似他們對待機關穀和魯修斯都很苛刻,但實際上他們的這種做法,恰恰保證了一種特殊的平衡,從而保證了百姓的生活能夠長久安寧。”


    套套聽到這裏,有些按耐不住,開口質問:“可是之前,不是二聖和夫子商議之後,讓魯修斯去天江以南處理妖族的嗎?”


    介之凡笑著說:“嗬嗬,不錯,確實是他們商議之後,讓魯修斯去天江以南,但是那是在天江以南都被妖族攻克,妖族已經打破了百姓的安寧生活,自然二聖和夫子不會坐視不理。”


    套套不禁驚唿道:“這麽說起來,實際上聖皇和聖後,並沒有要和仙域佛國開戰的想法嗎?”


    “恐怕是這樣的,聖皇和聖後實際上並不想與仙域佛國開戰,他們不希望打破現在的平衡,他們希望維持現在的這種平穩局勢。”


    介之凡說到這裏歎了口氣,苦笑著說:“其實盛世之下,聖皇和聖後已經喪失了當初的那股拚勁,他們現在害怕了,害怕會打破他們所創建的盛世,因而他們寧可保持平衡。”


    套套冷笑著說:“嗬嗬,居然想要維持平衡?他們的這種想法,本身就會給大唐帶來巨大的危機。”


    介之凡倒是沒有反駁,反倒是附和道:“是啊,維持平衡的確很消極,但暫時應該不會引起巨大危機,不過鬆江城的事情可以看出,仙域和佛國似乎已經按耐不住,打算要搶先出手了。”


    師兄弟二人的話題到了這裏便停下來,二人都很清楚,仙域和佛國必然是已經打算出手,唐帝國也的確是已經風雨飄搖,接下來的話便無需多說什麽,因為眼下的局勢已經明朗。


    仙域和佛國在鬆江城敗了一場,但實際上並沒有傷到他們的根本,隻是妖族那邊的一些根基被拔掉了。


    但是仙域和佛國在東方的勢力還在,尤其是北方的三教仍舊屹立不倒,因而仙域和佛國的整體實力並沒有跌落,而經曆了這場敗績,仙域和佛國必然是不會善罷甘休。


    聖皇和聖後想要占據鬆江城,目的也是非常的明顯,就是要鞏固帝國的政權,同時逼迫魯修斯繼續與仙域佛國開戰。


    對於唐帝國的二聖來說,他們是打算要利用魯修斯,牽製甚至是消耗掉仙域和佛國的大部分實力,之後聖皇和聖後再和夫子聯手,徹底將仙域和佛國從東方連根拔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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