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從一開始就陷入一種白熱化,鬆江城外的七道關卡原本被稱作“七斷絕”,意為斷絕這座古城與外界的一切聯係,沒有城內的允許,即便是天神降臨也無法通過。


    當然那不過是建造者的一種設想,實際上經過千百年的雨雪風霜,七道關卡早就已經淹沒在天江的江水之中,鬆江城早已經從當初的戰略要地,變成了後來盛世下的繁榮貿易之都。


    奈何在妖族入侵的時候,當人們想到七道關卡,想要以七道關卡阻擋妖族大軍的時候,才發現昔日七斷絕早已經不複存在,妖族能夠輕而易舉撕破鬆江城防線,順利進入這座天江之上的貿易之都。


    不過,當金鵬王被仙域和佛國限製,禁止他繼續向北進攻之後,他對整個鬆江城進行了研究,重新將七斷絕的七道關卡啟用。


    或許是金鵬王天生的那份警惕,他對七道關卡進行了改造,因為當初的一些關卡早已經不複存在,所以他便利用了一些妖法以及妖族大軍進行了彌補。


    如今的七斷絕,可以說就是一種直截了當的防禦工事,作為鬆江城最外圍的七道關卡存在著,用來阻擋敵人對鬆江城的衝擊。


    而當魯修斯下令妖族大軍進攻,第一道關卡在經過了休整之後,本身的防禦力再配合上鬆江城妖族的駐守,儼然成為一道難以逾越的防線,輕鬆阻擋住魯修斯麾下妖族大軍進攻。


    因而戰鬥直接便陷入白熱化,蠻痕、老天狗、牛大壯和白虎妖王率領麾下大軍的攻勢異常兇狠,但是卻始終無法攻克對方的防線,反倒是被對方給阻擋住。


    看到三支大軍損失慘重。已經走出馬車站在魯修斯身邊的卡洛琳,有些不忍地低聲說:“魯修斯,這樣強攻是不是有些不值得?這座防線顯然異常的堅固,單單讓他們這樣強攻,怕是沒有辦法攻破的。”


    魯修斯還沒有開口。摩黛絲也隨之開口說:“就是,這樣強攻下去,最後隻能是損失我們的兵力。”


    魯修斯臉上始終是波瀾不驚,似乎對前線大量妖族戰士的損失根本不以為然。


    聽到卡洛琳和摩黛絲的話語,扭頭看著兩人說:“那你們覺得,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呢?放棄進攻嗎?”


    卡洛琳和摩黛絲相視一眼。隨後摩黛絲開口說:“我們應該將進攻放緩,先找到對方防線的破綻,然後再進行更有效的進攻,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盲目。”


    魯修斯扭頭看向防線,看到大量妖族戰士成片倒下。搖了搖頭說:“破綻?其實那道關卡的破綻顯而易見,隻是即便是知道破綻在哪裏,也未必能夠輕鬆攻破。”


    聽了魯修斯的話,摩黛絲感到疑惑不解,而魯修斯不等她開口詢問,便直接解釋說:“你們看,那道關卡看似防線異常堅固,可實際上那些防守的妖族戰士相互之間缺乏配合。顯然他們的行動是受到製約的。”


    摩黛絲等人看過去,發現關卡內的妖族戰士行動的確很緩慢,看起來似乎真的是會受到限製。


    不過緊接著魯修斯又開口說:“雖然他們的行動受到限製。但是那道關卡卻非常堅固,而且他們的力量獲得增強,我想這應該是那關卡的一種特殊術法,減慢了妖族戰士移動,但是卻增強他們攻擊力量。”


    魯修斯言罷又看向摩黛絲和卡洛琳說:“你們看,破綻其實很容易發現。可是我們卻沒有辦法去利用,因為對方還有龐大的軍隊沒有出手。”


    被魯修斯這麽一提醒。卡洛琳和摩黛絲向關卡後麵看去,便看到源源不斷的妖族戰士。從關卡後防的口子湧出,迅速能夠彌補關卡上妖族戰士兵員的損耗。


    魯修斯很是淡然地看著一切,繼續淡然地說:“其實我有辦法破開這道關卡,但是現在我不能出手。”


    “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能出手?”卡洛琳和摩黛絲感到疑惑不解,“難道你不是想要盡快攻破鬆江城?將鬆江城給控製在手裏?然後匯合大嬸他們,你好繼續出發去南疆嗎?”


    聽了卡洛琳和摩黛絲的疑惑,魯修斯忍俊不禁笑了起來,笑過之後淡然地說:“你們把事情想得有點簡單,真以為妖族還有那些仙域和佛國的家夥那麽容易解決掉?”


    魯修斯凝視著前方的鬆江城,看著慘烈的戰場說:“仙域和佛國,是和西方魔法天國相同的永恆神國,他們所擁有的實力究竟如何,我想不用我多言,所以任何時候我們都必須要有所保留。”


    卡洛琳又看了一眼慘烈的戰場,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說:“可是現在,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那些妖族這樣慘死嗎?”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卡洛琳已經將那些投降的妖族,看成了自己人,在卡洛琳的心目中,自己人的死去是她所不希望看到的,何況如今是這樣無異於送死的強攻?


    卡洛琳希望魯修斯能夠開口,停止現在還在繼續的進攻,或者魯修斯能夠出手幫幫那些妖族。


    但是魯修斯卻冷漠地迴應:“不,我不會出手的,有些事情他們必須要自己去承受。”


    又一次見到魯修斯的冷漠,卡洛琳、摩黛絲和綺麗兒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魯修斯,可是他這種冷漠的態度,著實讓人感到很可怕。


    魯修斯扭頭看了一眼三個女孩子,看到她們眼底的那份畏懼,便笑著說:“不用覺得害怕,其實這就是現實。”


    言罷又看向遠方的戰場,魯修斯又接著說:“看吧,這些妖族都在為自己的命運而搏殺,或許你們會覺得我很冷漠,但這是他們必須要麵對的現實,他們身上的罪孽也必須要他們自己去償還。”


    綺麗兒突然開口對魯修斯說:“魯修斯,你不覺得,你現在越來越像是一尊神了嗎?你總是不經意之間,就在牽引甚至直接主宰著他人的命運。”


    綺麗兒的這番話讓卡洛琳和摩黛絲頓時一驚,實際上卡洛琳和摩黛絲也有類似的感覺,隻是她們都沒有敢說出口。


    沒有想到綺麗兒直截了當,就這樣當著魯修斯的麵說出口,甚至語氣裏還帶著些許斥責的意味。


    畢竟魯修斯此前一直都在宣稱,任何生靈都應該要擁有屬於自己的選擇權,任何神明都沒有資格去主宰別人的命運,即便是永恆神國的那些永世長存的不朽者。


    可是魯修斯從聖域離開以來,他一直都在不斷影響別人的命運,他改變了迷霧森林裏的格局,結局了草海平原的機械城堡,收服了混亂之海的那尊海靈神明。


    更是在扶桑的時候,用自己的理念徹底顛覆了扶桑,讓扶桑走上了一條他所設想的政體道路。


    如今在東方,那些已經被仙域和佛國主宰命運的妖族,又一次被魯修斯握在了手上,看似他們已經脫離仙域和佛國掌控,可實際上卻是在魯修斯的控製下。


    這場鬆江城外的攻伐戰爭,雙方都是妖族,可是如今卻在這裏拚死相博,大批的妖族都慘死在戰場上。


    可是魯修斯明明擁有著攻破城池的能力,但是他卻並沒有去動用,就是這樣冷漠看著那些妖族戰士死去,這實在是讓綺麗兒感到有些難以理解。


    魯修斯扭頭看著綺麗兒,很是平靜地笑著迴應:“你說的沒錯,其實我就是在影響他們的命運,但是我並沒有去主宰他們的命運,他們都擁有著自己的選擇權。”


    綺麗兒又接著質問:“可是你沒有給他們選擇的機會,你從一開始就把選項的另一邊給堵住了。”


    “選項的另一邊?難道你覺得,選項的另一邊就一定是天堂?而不會是更可怕的地獄嗎?”


    魯修斯的反問讓綺麗兒頓時一愣,低著頭想了想卻不知道該如何迴答,頓時啞口無言無從爭辯。


    而魯修斯又繼續說:“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以為選項另一邊是天堂,可實際上很多時候,命運隻有一條路,隻有那樣一個唯一的選項,另一邊根本就不存在。”


    說著,魯修斯凝視著前方戰場說:“就好像現在,妖族的每一名戰士都必須要去拚殺,因為他們沒有選項的另一邊,這不是一場他們的內鬥,這是一場真正的戰爭。”


    “想一想,想一想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慘死在他們屠刀下的人,難道那些人就應該去死嗎?”


    不等綺麗兒迴應,魯修斯仍舊搶著說:“是,他們可以說,自己手上沒有沾染屠殺人族的鮮血,既然如此,他們更應該去拚殺,殺死那些沾了鮮血的妖族,那麽他們就能夠獲得人族的原諒。”


    綺麗兒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質問和反駁,頓時又咽了迴去,因為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問出口。


    魯修斯看到綺麗兒啞口無言,而卡洛琳和摩黛絲也沒有辦法辯駁,指著遠方拚殺的妖族說:“這是一場戰爭,死亡僅僅隻是戰爭的開端,想要獲得勝利,就必須要有更多的生靈死亡。”


    言罷,又看向三個女生,溫聲細語繼續說:“你們可以覺得我冷血,也可以說我是個殘忍的主宰者,但是我必須要說,這是我唯一能夠給他們償還罪孽的機會。”


    頓了一下,魯修斯歎了口氣:“他們想要將來融入人族,徹底解決兩族之間的紛爭,就必須要先用鮮血洗去身上的罪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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