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進入神秘海域,眼前的景象與之前完全不同,不似從外麵看起來的那種驚醒動魄,也沒有什麽絢麗多彩的景色,一切都顯得異常平靜,或者說眼前的大海,平靜的就像是一片死水。


    “沒有驚濤駭浪,沒有任何的波瀾,甚至連一點點浪花也沒有,怎麽會是這幅模樣呢?難道說這片海已經死了?”


    站在船頭,魯修斯凝望著眼前仿佛一片死水的海麵,滿臉疑惑地喃喃自語,身邊的其他人也都是驚疑不定,不明白眼前這片海域究竟是怎麽樣的情況?


    兩艘戰艦上的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眼前如此平靜的海洋,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無從下手,眾人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麽,也不知道在眼前了無生機的平靜下,究竟會有什麽樣的危機隱匿著。


    未知總是令人升起莫名的恐懼,而沉默無聲會讓恐懼不斷的蔓延,甚至是逐漸在每個人的心頭上彌漫加深。


    終於,水藍戰艦上一個藍海靈承受不住壓抑氣氛,驚恐地大吼道:“不,不,我們,我們不該踏入這片被詛咒的海洋,我們都會被眾神所詛咒的。”


    隨著一個藍海靈驚恐的叫嚷,一個又一個藍海靈的心理防線開始崩潰,轉眼間水藍戰艦上的藍海靈,幾乎全都陷入一種崩潰的狀態,恐慌的低落情緒,在整個戰艦上蔓延開,藍海靈士氣瞬間跌入穀底。


    杜麗娘湊近在魯修斯的身邊。低聲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眼前的這份平靜是一種無形的壓迫,那些藍海靈已經崩潰。若是不想辦法,他們將徹底喪失戰力。”


    站在魯修斯另一邊的諾科,也隨之開口:“對,這樣下去,水藍戰艦會喪失戰鬥力,若是遇到襲擊,他們會成為我們的負擔。”


    諾科已經放下心裏那份執著。在麵對魯修斯的時候沒有任何的不適,能夠直麵魯修斯。甚至很多時候還敢於和魯修斯爭辯,隻是魯修斯隱約感覺,諾科似乎變得更加冷漠,那是一種從骨子裏滲出的冷漠。


    很多時候。諾科在分析問題作出決斷的時候,往往會非常的果斷,但是他的果斷必然會伴隨著部分的犧牲。


    在諾科看起來,那些犧牲是必要的:“我知道,你們會覺得我很冷漠,可是我們繼續帶上那些藍海靈,隻會令我們變得更加被動,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是穿越混亂之海。必要的犧牲不可避免。”


    魯修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凝視著眼前平靜的海麵,似乎就像是沒有聽到諾科的話。又像是有意避開與諾科發生爭論。


    倒是杜麗娘開口對諾科說:“既然我們的目的是穿越混亂之海,又何必四處樹敵呢?如今藍海靈對我們很友好,我們不應該將他們當做犧牲品。”


    諾科聞言微微皺起眉頭,扭頭看向魯修斯,似乎希望魯修斯能夠有所表態,但可惜的是魯修斯始終沒有任何態度表現出來。似乎他根本不想參與諾科和杜麗娘的爭論,像是個上位者一般放任兩人爭論。


    諾科眉頭緊鎖。眼底閃過一絲不快,但仍舊沒有逼迫魯修斯開口,反倒是對杜麗娘說:“大嬸,我們應該優先確保我們自己,而不是先去為別人著想。”


    杜麗娘聞言扭頭怒視諾科,雙眼毫不客氣透出兩道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諾科沉聲質問:“諾科,你怎麽能如此漠視他人的生命呢?”


    “漠視他人的生命?大嬸,並非我冷酷無情,也不是我漠視他們的生命,而是我們現在麵臨的困難有目共睹,難道我們一定要向著最艱難的是條路去走?不能夠選擇更為平坦的道路嗎?”


    諾科話音剛落,杜麗娘頓時厲喝一聲:“夠了,諾科,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冷漠了,我都開始懷疑,你的血是不是已經冷了,你的心髒究竟還是不是在跳動?”


    杜麗娘指著旁邊的水藍戰艦又接著說:“你自己看一看,看看那些承受著恐懼的藍海靈,他們已經喪失本應屬於他們的家園,現在他們想要對命運做出抗爭,而我們讓他們選擇對抗神靈,難道要在這種時候舍棄他們嗎?”


    麵對杜麗娘的斥責,諾科始終保持著平靜,隻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水藍戰艦上的那些家夥,不帶任何情緒波動地迴應杜麗娘:“大嬸,您也看到了,現在是他們自己被心底的恐懼折磨,我們難道還要給他們進行心靈撫慰嗎?”


    杜麗娘聞言更是憤慨不已,想要繼續斥責諾科。


    但是諾科沒有給杜麗娘開口的機會,搶先說:“大嬸,您的憐憫之心我能夠理解,但是我們不是慈善家,我們不能因為那些海洋之靈,而將自己給搭進去。”


    諾科的話讓杜麗娘氣得直哆嗦,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想要反駁斥責,但是因為生氣有話卻又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始終不發一言的魯修斯,止住了想要繼續說的諾科,平靜地說:“好了諾科,你想要說些什麽我都知道,你的想法確實是眼下最簡單直接的辦法,能夠解決掉我們可能麵臨的難題,加快我們的航程。”


    聽魯修斯如此說,諾科和杜麗娘頓時都愣住了,兩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向來會將向命運發起抗爭掛在嘴上的魯修斯,居然會認可諾科所說的辦法。


    杜麗娘按耐不住,焦急地說:“魯修斯,你瘋了嗎?你真的要用諾科的辦法,那樣我們等於出賣了那些藍海靈,你的內心真的過得去?”


    見杜麗娘開口阻止魯修斯,似乎覺得魯修斯這次可能會支持自己,諾科則趕緊開口說:“大嬸。這是最簡單直接有效的辦法,為什麽您一定要阻止呢?再說,我們隻是放任那些藍海靈。他們未必就會喪命。”


    杜麗娘扭頭怒視諾科,雙眼裏迸射出的怒火,似乎要將諾科焚燒成渣,讓諾科不得不低下頭去,避開杜麗娘的目光。


    與此同時,甲板上的其他人,也已經發現魯修斯三人之間詭異的氣氛。隻是感受到杜麗娘身上的怒意,沒有人敢靠近三個人。


    克裏斯汀原本是想要上前。不過被影給攔了下來,克裏斯汀倒也沒有強行靠近,隻是有些擔憂地看著諾科:“影,我哥哥他。他不會有事吧?看起來似乎大嬸很生氣呢,我哥哥他是不是有做錯了什麽?”


    影搖了搖頭低聲寬慰:“有些事情,我們沒有辦法插手,諾科他是個聰明人,他有他的想法,而且他一向都和大嬸的意見不和,最後決定權在魯修斯手上,所以不用擔心的,我們還是別去打擾他們。”


    克裏斯汀似乎還有些不放心。扭頭看著影問:“影,你說我哥哥應該沒有事情吧?他之前那樣對待魯修斯,魯修斯會不會懷恨在心。故意針對我哥?或者趁機給我哥安排一個非常危險的任務?”


    影忍俊不禁地說:“傻丫頭,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你覺得魯修斯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嗎?如果真的是那樣,他迴到鋼鐵戰艦,便會把你哥丟進大海喂魚。”


    克裏斯汀聞言覺得影說的很有道理,便打消了上前的打算,靜靜站在不遠處。小心翼翼關注著那邊三個人的動靜。


    恰在此時,魯修斯突然開口喝止住諾科。沒有讓諾科繼續說下去,並且也伸出手止住了杜麗娘,表情嚴肅地說:“你們都別說了,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雖然諾科說的辦法簡單直接,但那並非是最合適的辦法。”


    諾科對魯修斯嗬斥自己,感到有些惱怒,覺得魯修斯落了自己的麵子,掃視四周一眼,發現甲板上不少人都看到了之前那一幕。


    諾科始終是按耐不住,麵露慍色對魯修斯說:“魯修斯,你不要不識好歹,你以為我這麽做是為了我自己嗎?我這麽做是為了大家。”


    眼見諾科似有些激動,魯修斯歎了口氣說:“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家,你是想讓我們盡量避免危險,彌補你在雷暴海域犯下的錯誤,但是你的辦法太過極端,其實還會有其他辦法。”


    麵對魯修斯的指責,諾科無言以對,雖然他心裏很不服氣,但是卻又不得不向魯修斯低頭,因為他的確犯下了錯誤。


    就像是魯修斯所說,若不是他在雷暴海域犯下的錯誤,恐怕鋼鐵戰艦也不至於陷入如今的境地,或許他們也已經繞出這片混亂之海。


    現在,他們闖過了雷暴海域,但是卻仍舊要麵對海洋之靈的布局,海洋之靈封閉他們離開的去路,迫使他們不得不闖進眼前這片死水般的海域,遇到了現在的難題,說到底一切都和當初諾科的錯誤決定有關係。


    諾科沉默了片刻,臉色漸漸變得有些難看,似乎想要向魯修斯發泄,但是突然克裏斯汀衝了過來,喊了他一聲:“哥……”


    克裏斯汀的唿喊,讓諾科頓時冷靜下來,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凝視著魯修斯最終還是不得不低頭:“好,既然你是我們的統帥,那麽一切都聽你的。”


    看到諾科忍氣吞聲的向自己低頭,魯修斯伸出手拍了拍諾科的肩頭,歎息一聲說:“諾科,其實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你也不應該去責備自己,你給自己越大壓力,你的判斷力就越會出現偏差,我希望你能夠走出陰影。”


    諾科抬起頭看著魯修斯,極力壓下心頭的那絲怒意,點了點頭說:“好的,你放心吧,我會盡量調整自己的。”


    言罷,推開了魯修斯的手臂,諾科便向艙室方向走去,甚至都沒有理會克裏斯汀的唿喊,背影看起來很是落寞。


    魯修斯見狀搖了搖頭,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因為諾科心底的陰影,也隻有他自己才能夠徹底根除,別人無論在如何進行開導,若是他自己放不下心裏的那份執著,到頭來也全都是無濟於事。


    隨後,魯修斯又看向杜麗娘說:“大嬸,我知道您有辦法,所以這次還請您能夠出手,務必要幫幫輕柔、藍鋒和他們的族人。”


    杜麗娘倒也沒有推脫,點了點頭應承下來:“你放心,我會去試一試,但是結果如何我也不能保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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