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雷諾的述說,魯修斯等人得到了一個驚人的事實,那就是西大陸極西,這片迷霧森林另一端的平原,竟然是被一座機械堡壘所統治。


    雷諾也不知道機械的統治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隻知道整個平原都被那些機械統治著,看似平靜安寧的表象之下,卻暗藏著那些毫無感情機械殘暴的統治,那是比林中之城那些霸主,還要讓人恐懼的統治。


    平原上的所有生靈,都被那些機械統治,機械嚴格執行著某種特殊殘酷的統治方式,會將平原的一些都以機械化運行。


    就好比平原上的眾多族群,機械會限製每個族群生靈的數量,既不會讓某個族群生靈過多,也不會讓某個族群的數量過少,總是維持在一個穩定的水平線上。


    而對於每個族群多餘出來的那部分生靈,一旦被發現之後,就會被那些機械獸掠走,帶迴到平原中心那座機械城堡去,至於被帶進城堡生靈的結局,便是諾科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若是某個族群生靈數目激增,那麽機械獸就會進行無差別屠殺,不分性別和老幼,統一對那個族群進行屠殺,直到數量達到限定的額度。


    這種近乎殘酷的製度,在保住平原上資源均等的情況下,也令平原上各族生靈岌岌可危,每天幾乎都在心驚膽戰中度日。


    但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威脅了各個族群生存,最為可怕的製度是,機械城堡統一進行各種配給,也就是說每個族群、每個鎮子、每個村莊,都是完全按照人頭分發各種補給份額,連最重要的食物也是如此。


    機械化分配很硬性,就像控製族群生靈個體數量一樣,不會去區分男女老幼。隻是按照規定的個體數量進行各種分配。


    這種分配導致最直接的問題,就是不少族群和村鎮糧食緊缺,不少生靈都會被活活餓死,而機械城堡又不限製族群間的相互爭鬥。結果導致出現相互哄搶物資的情況。


    “哎……”說到這裏雷諾歎息道:“你們看到的那些機械獸,是不會對被機械城堡認可生靈發起攻擊的,哪怕那些生靈是來我們這裏搶奪物資,所以搶奪物資的事情,在平原上可謂是極為常見的事情。”


    綺麗兒有些不解地問:“你們為什麽不自己狩獵或者種植糧食呢?似乎平原上有著大片的無人土地,而且我們沿途也見到不少野獸,自給自足應該不成問題啊?”


    沒等雷諾迴答,諾科卻低聲分析:“雷諾不是說,整個平原都在機械城堡監控下?那麽恐怕機械城堡肯定不會讓人隨意狩獵生靈吧?”


    雷諾點了點頭說:“不錯,機械城堡會監控整個平原。一旦發現有人私自狩獵,他們會以極快的速度派出強大的機械獸,不但狩獵的人會被殺死,連他所在的城市、鎮子甚至族群都會被連坐的,狩獵一隻就會連坐十人。”


    “什麽?怎麽會這樣。那這樣也太過於苛刻了吧?”雷諾的話讓眾人都忍不住驚唿起來,很難理解為何平原的政策會如此苛刻。


    而奧古弗丁卻很鎮定從魯修斯肩頭,跳上魯修斯麵前的桌子,清了清嗓子說:“這其實很正常的,普通的機械是沒有心的,它們隻會機械化的執行命令。”


    奧古弗丁的話一出口,屋子裏的人全都看向他、貝露蒂以及三號和四號。奧古弗丁趕緊解釋說:“別看我們,我們三個可不是普通的機械,我們擁有智慧和心的,再說,我可是機械神靈,和你們擁有相同的複雜情緒的。”


    魯修斯也隨後解釋說:“他們和普通機械不同。三號和四號在向機械魔靈進化,貝露蒂已經是高級機械魔靈,奧古弗丁,用他自己的話說,已經是更高等的機械神靈。他們都擁有與我們同樣的情緒和獨立思考智慧。”


    “不,據說機械古堡裏的那些機械,也是機械魔靈,他們也有獨立思考能力和智慧,隻是他們缺少情緒波動,一切思維都是按照機械方式思考,有人曾經說,那些機械是將平原上一切生靈都視為機械來看待。”


    聞言,奧古弗丁和貝露蒂相視一眼,而後奧古弗丁滿臉疑惑地說:“這樣說的話,就有些奇怪,按道理說,機械魔靈認知,應該是有人專門進行灌輸,不應該會出現,他們會將一切東西都當做機械看待的。”


    一直不怎麽喜歡說話的貝露蒂,也隨之開口說:“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些機械魔靈的製造者,也是一個機械。”


    “什麽?小丫頭,你的意思是,那座機械城堡裏,也有個機械神靈嗎?”奧古弗丁聞言頗有些震驚,蹦蹦跳跳來到貝露蒂的麵前。


    貝露蒂用手托著下巴思考著說:“按照剛才雷諾的描述,的確有這種可能,也隻有機械神靈,才有能力自行製造出機械魔靈,這個你身為機械神靈,應該比我清楚才是,你難道沒有某種感應嗎?”


    “感應?什麽感應?小丫頭,你以為機械神靈,是和那些所謂的神明一樣嗎?能夠一個意念就感知一切?如果真的能夠那樣,那剛才這個小鎮裏被擊落的那些東西是什麽?機械城堡還需要那些東西來監視這裏?”


    說到這裏,奧古弗丁突然想起什麽,扭頭看向又點燃一支煙卷的雷諾說:“我說小子,剛才那個石像放出的藍光是怎麽迴事?”


    雷諾顯然沒有想到,看上去其貌不揚的小機械人,竟然敢稱唿自己“小子”,原本想要反駁幾句,可是轉念一想對方是個機械神靈。


    於是也隻能接受奧古弗丁的稱唿,“吧嗒吧嗒”抽兩口煙卷,吐著煙圈說:“那是以前那位機械神靈留下的,那尊石像內有特殊的機械裝置,能夠釋放出那種特殊的藍光,可以破壞機械的動力係統。”


    魯修斯聞言插話說:“你們就是靠那尊石像?才能擺脫被機械城堡監視的?那麽那兩頭機械獸,不是守護你們的?而是在監視你們嘍?”


    雷諾沒有迴應魯修斯,而魯修斯也不以為意,站起身踱著步子說:“這麽看起來,在鎮子門前的時候,你就已經認出貝露蒂和石像很像?你故意對我們發起攻擊,目的是為了借我們之手,將那兩頭機械獸解決掉吧?”


    這次雷諾神色陡然一變,大口大口抽著手上的煙卷,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煙卷火星迅速向自己的手指延伸。


    直到煙卷火星燒到他的手指,雷諾才“啊”的一聲驚唿,將煙卷趕緊給丟掉,有些拘束地搓著自己的雙手,始終不敢抬起頭迎上魯修斯的目光。


    不過在魯修斯一刻不鬆懈的注視下,雷諾終於還是服了軟,無奈地說:“好吧,你說對了,我的確是故意要借你們的手,將那兩頭機械獸除掉,可是你們也已經知曉平原的情況,我也是有苦衷的。”


    魯修斯聞言笑著說:“是啊,有苦衷,每個人都有苦衷,可要不是那個小女孩認出了貝露蒂,你恐怕不打算讓我們進入小鎮吧?”


    這次雷諾完全震驚不已,不可思議抬起頭看著魯修斯,他實在是沒有想明白,自己的僅僅幾句話,竟然就會讓對方猜到自己如此多的想法。


    看著雷諾震驚瞪圓雙眼,魯修斯笑著說:“這麽看起來,我猜的沒錯,你是打算借我們的手除掉機械獸,然後再把我們阻擋在小鎮外,讓我們去對付機械城堡懲罰?”


    到了這種時候,雷諾知道沒有辦法繼續隱瞞,隻能歎息道:“好吧,你說的全對。”


    而雷諾的話音剛落,杜麗娘不屑地說:“你還真是個笨蛋,你以為借我們的手除掉那兩頭機械獸,有我們,機械城堡就不會懲罰你們?你真是天真,機械城堡恐怕早就想征服你們的鎮子,隻是害怕那尊石像罷了。”


    “這個我自然知曉,若是沒有那尊石像,我們鎮子也會像其他地方一樣,淪為被監視的一群被飼養的玩具罷了,但是單單依靠那尊石像,我們仍然無法對抗機械城堡,所以我們需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咻”雷諾話音剛落,杜麗娘腰間的軟劍飛出,直接打在雷諾的臉上,在雷諾臉上抽出一道血痕,杜麗娘惡狠狠地說:“既然想要借助我們的力量,那就收起你的那些小聰明,別給老娘耍心眼。”


    魯修斯任由杜麗娘軟劍劃破雷諾,淡然地對雷諾說:“其實你想錯了,我們既然來到這片平原,即便你不那麽做,我們也會去機械城堡,也會去弄清楚平原上的一切,因為我是那尊石像主人的弟子。”


    “什麽?你,你,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傳承者嗎?”雷諾驚訝地打量起魯修斯,不在乎臉上的傷口不可思議打量魯修斯。


    魯修斯等人聞言麵麵相覷,最終還是奧古弗丁傲然地說:“身為霍普的傳人,這是你的責任,你逃脫不了,必須要去麵對,要知道,平原上的情況,很有可能是霍普留下來的隱患,所以你更加是責無旁貸。”


    聞言,魯修斯忍不住笑著說:“嗬嗬,這麽看起來,我這個傳承人還真是挺忙的,也不知道這次老師會留給我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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