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尼泊爾迴到波士頓,黑吟鈴一直處於半睡半醒中,精神十分差。


    白奕夫為此派遣他家的資深醫師羅伯森來為她診治。


    當他們退出主臥室後,羅伯森就對他說道:“尊夫人的身體狀況,先生清楚嗎?”


    “這是什麽意思?”他覺得黑吟鈴這次生病不是感冒那麽簡單,也為自己對於她的事一直處於狀況外的情況感到自責。


    “尊夫人是屬於特殊敏感型的體質,所以很多看似平常的藥物,對她都可能引發危險,甚至休克。”


    “你到底要說什麽?”白奕夫忽然急了。


    他自己也是醫學院畢業的,這些年也因暗中投資醫藥工作,所以對藥品比一般人有更深層的認識,他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尋常。


    “先前的檢查,我發現她的體內有微量最近才研發出的麻醉劑成分——


    簡8的藥劑,由於該藥物會引起血管收縮及心髒加速,因此它通常隻會用在微量的鬆弛劑或是鎮定劑中,對一般人,甚至病童都還在安全值範圍內。但因為她的特殊體質,8的代謝期間加長,才會產生意識模糊的情況,外加旅行疲憊,就更不易代謝。”


    白奕夫的心口一收,心痛如絞,是他讓她吃了那顆含8的“糖果”的!


    換言之,是他讓她的健康與生命受到這樣的威脅!


    老天,要是他失去她,他該如何是好!


    羅伯森從未見他如此焦慮過,連忙安慰道:“要解決這個問題並不難,我會給予她一些適當的針劑,讓她漸漸恢複正常。還有,當她清醒及康複後,我希望您能攜尊夫人迴到醫院做完整的過敏檢查,以便知道還有哪些物質或是藥物可能造成她過敏,或是產生致命危險。”


    “我知道。”他的臉色很難看,自責更不在話下。


    送走了羅伯森,他重新折迴黑吟鈴的身邊,就這麽看著她。


    法國人有句俗話,也算是自豪的話吧:“最美的女人在法國。那裏的女子,有著上天來不及取走的美麗容顏,因為她們曆經許多世紀文化的洗禮,宛若天女下凡,美麗中還夾著智慧。”


    以前,他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自從遇見吟鈴後,他發現眼下這個女人,不但擁有法國女人的所有優點,還有中國人的潛藏魅力,那就是淡看世事的中庸態度。  .


    他終於了解到,他會愛上這個女人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超脫塵世的靈魂,就如“風的女兒”中的莎芭努一樣,緊守著她靈魂的鎖碼,值得他用一輩子去追求她。


    他不會再介懷她曾經有過多少次的婚姻記錄,愛一個人就是完完全全的包容她的過去。


    他已經錯過了她的過去,不能再錯過她的現在與未來。


    她像是有感應似地喃嚅著,幾番輾轉終於睜開雙目。


    看著這帶有冷調的灰藍色天花板,她知道自己終於迴到了他們共同的家。


    “你醒了!”他鬆了口氣地握住她的手。


    她輕輕地勾唇笑著。“好累。”她真的覺得這一覺睡得好久。


    “對不起,是我害的。”他吻著她的手。


    忽然間,她的手顫抖了下。


    他說什麽?他說——對不起?


    這不是他的作風!是什麽改變了他?


    她不敢癡心妄想,他是因為她而改變。


    “我不知道你的體質特殊,但為了帶你迴波士頓,所以我讓你吃了那顆可能要你命的糖果。請你原諒我,吟鈴,請給我一個機會,不!是給我們倆一個重新再來過的機會。我發現我真的很愛你!比我自己想像中的還愛你!


    也許我不會有達克那種激情與衝動,但是,我知道我內心的火熱,足以燒掉法國的羅浮宮。求你!拜托。”


    她的雙瞳因他的告白,蓄滿了淚水。


    這是一份遲來的愛的禮物啊!


    這一生,她就是在等這麽個人,這麽份愛,這麽段婚姻!


    經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竟在最後絕望的穀底,看見了渴望的綠洲。


    但她就像一個又渴又累的沙漠旅者,既驚又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卻又思及沙漠變化萬千,怎知自己目前所看到的不是海市蜃樓?


    他看出她的猶豫,“莎芭努!你若是“風中的女兒”,就知道你永遠屬於沙漠。我不是那個被迫娶莎芭努姐姐的老男人,也不是那個足以當你父親的多妻的男子,我是沙漠,我有它可怕之處,但也有它安歇休憩與滋養你生命之處。你願意跟隨我嗎?”


    她的淚水當下滑了下來。


    是的!她是愛好自由,也是一心想追求幸福的“莎芭努”。


    但她比莎芭努幸運,因為她的男人願意放下身段,追求她,試圖打開她靈魂的鎖碼。


    但她一直沒有告訴他,她早將那靈魂的鎖碼放在他的身邊。


    “別哭!我的吟鈴,我最珍愛的妻子。你的淚水隻會令我更自責昔日沒有好好待你。給我機會證明,我愛你勝過一切。”


    “好。”她答得爽快,卻含有不易覺察的慧點。


    “真的?”他簡直喜出望外,


    “但是,我有兩個要求。”


    “什麽要求?‘’誰教他愛透她了,隻能應允。


    “第一,請讓我們迴到第一次見麵的地點,再次搭上去黃石公園的巴士。”


    “沒問題。”


    “第二,你必須找一個你認為適當的地點,以單膝下跪的方式向我求婚。”她的唇角洋溢幸福與得意的笑容。


    白奕夫沒說話,該來的,總是逃不掉!


    他本來就打算這麽做的,但時間未定,如今她提出來了,表示他是非做不可。


    “不同意?”見他的反應沒有第一個問題那麽爽快,她有點擔心地追問。


    “同意。”他笑了,無奈地笑了。


    而她則是滿足地笑了,蒼白的臉色,似乎有了些許的嫣紅。


    波士頓的市中心:一輛旅遊巴士正停在那裏等候旅客依序上一黑吟鈴仍舊選了首次來波士頓搭乘的那個座位,晶亮的雙瞳一樣望著黑色玻璃的外邊,但這次,她的眼神閃著和以往不一樣的光芒,仿佛在期待什麽。


    這時,一名打著領帶、著襯衫的導遊匆匆地走了上來,“我叫賽諾,是這班開往黃石公園巴士的導遊,我現在要點名,請叫到名字的朋友迴答一聲。”也是一個叫賽諾的導洲開始報告著。


    導遊一個人點名,然後——


    “白逸夫!白逸夫先生?”


    登時,一名英俊、碩長的中法混血男子登上了車,手上拿著一隻hermes的旅行提箱,瀟灑自信的眼神及優雅的氣度,立刻吸引車上所有女孩的目光。


    她的眸光仍然鎖定在棕色玻璃上,透過反光,看著白奕夫,心跳不自覺地加速,一如初次相逢一樣。


    “白逸夫先生?”賽諾問道。


    “是的。”他笑道,心情出奇地好。


    “你坐三號座位,請先坐下吧。”賽諾道。


    但是白奕夫卻搖了搖頭,“麥克風請借我一下。”


    不待賽諾反應,他就將麥克風截了過去。


    “各位,早安,請原諒我耽誤各位幾分鍾的時間。我叫白奕夫,在這車上有一個令我瘋狂的女人,我想向她求婚,如果她答應我,那麽各位這趟旅程的費用全算我的,但是如果求婚失敗,大夥隻好一直陪我,陪到我求婚成功。”他看著這群東方臉孔的乘客宣布道。


    頓時,所有乘客起哄著,隻有黑吟鈴仍舊盯著那麵玻璃,看著以這種出其不意的方式向她求婚的白奕夫,心裏甜蜜地笑著。


    “吟鈴,請嫁給我好嗎?”他真的如她所願單膝跪了下來。


    “啊!好感動哦。”車上的女子一一尖叫了起來。


    黑吟鈴緩緩轉過身子,認真地看著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正跪著向她求婚,激動的情緒如澎湃的海潮,一直拍打她曾經堅硬如石的心田。


    “答應他!”


    “快!快呀!”


    “這麽好的男人哪裏找?”


    “快答應他!”


    “再不,白先生,我答應嫁給你。”


    車上的乘客鼓噪的聲音幾乎將車頂給掀了。


    黑吟鈴站了起來,伸出她那雙修長的手,放人他的大掌中,“我願意。”


    “哇!”頓時車上掌聲大響,口哨聲不斷。  .


    “我們有免費旅程了!”


    “萬歲!’’  。


    又是一長串的歡唿聲。


    白奕夫將麥克風還給賽諾,“謝謝,明天請直接到我的公司請款。”


    語畢,他立刻牽著黑吟鈴的手,匆匆下車,他們禮車,也在這時開向他們。


    他抱著她鑽進了禮車,揮別這戲劇化的一刻。


    “現在去哪兒?”她問。喜色已上眉稍。


    “補度蜜月。”他答得理所當然。


    她的臉害羞地紅了。


    禮車緩緩開著,來到一處綠草如茵的平原上,遠方還可以看見與波士頓大學音樂係一模一樣的建築。


    在這幾乎和波士頓大學近似的寬敞空間裏,圍看一層又一層的七彩紗,他拉著她的手, 過那層層紗,進入草原的中心,那兒有著幾可亂真的小橋流水,人工瀑布,外加兒近二十公尺正方形的棉紗鋪在摹上。


    她猜想是誰會這麽費事地去布置這麽一個以天為幕,以地為席


    “也是為了我,為了我們遲來的新婚之夜。”他深情款款地望著她。這是鳳求凰的曲調,也就是說,他們現在真的得在這裏完事流水池中。


    她簡直羞怯極了。“我還沒有告訴你——”她想對他說自己其實還是處子之身,但又說不出口。


    “別說,用心靈感受。”他並不打算讓言語破壞這遲來的恩愛。


    他的吻一路由唇畔落至粉頸、香肩、前胸,直到頂峰的蓓蕾


    吟哦的低吟也在這時漩泄而出。


    她從來不知道兩個相愛的人,去做這麽一件事,會是如此的美妙。


    她的神魂已隨他的吻、他指腹的遊移,變得混沌不明,唿吸也越發的急促。


    她雙手自然地攀上他的肩頭,不自覺地撫著他碩壯而堅實的背脊,他仿佛受到鼓勵,立刻將她從水中拉了出來,往那一大片的雪白棉紗躺了去。


    她想找個東西遮住全裸的身軀,他卻不容許她遮去她的美麗。


    “讓我仔細看看你。”他的聲音因壓抑而變得低沉、粗啞。


    “別看。”她以雙手擋在胸前,他卻以他的身體覆在她的身上,霸氣地將她的雙臂高舉過頭,男性生命的源頭正好頂在她的秘密花園上方。


    她不自在極了。“求你——別這樣。”


    “傻女人,這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但是現在是白天。”


    “無妨。”他誘惑道,頭低了下去,依序吻著她的唇、粉頸、耳垂、雙肩、腋下、雙峰、小腹、雙腿之間……  。


    “哦!求求你——”她的雙腿不住地打顫,隻覺得密叢中有股無法壓抑的躁動與火熱。


    “來了!”他的唇再往下走。


    “哦!”她驚叫出聲。


    此刻的樂音也到了最高處,同時掩去了他們的歡愉吟哦聲。


    他則在這一刻起身,打算一舉滑人她的花園口,卻見她吃痛地低嚷:


    “呃!痛。”


    他的腦門霍然像被轟了一記響雷。她是處女?怎麽會!


    “沒有人碰過你?”他驚訝地問。


    她半眯著眼,雙頰赧紅地點了點頭。


    他忽然覺得上天和他開了個大玩笑!


    他本就不抱她是純情女的念頭而娶她為妻,誰知幾經波折後才訝然發現,她的惡質名譽下,卻是天使的身軀。


    他喜出望外地狂吻著她,像是捧著人間至寶地哄著、吻著,還在她的身畔低語:“上天對我實在太好了!我這個壞脾氣的男人,實在不配得到你這麽個好女人。”


    她的心再次狂跳,因他的珍視與憐愛而躍動。


    “我愛你。”低語似的告白同時,他的旗幟也順勢滑人她的緊窒甬道。


    “呃!”吃痛中,也為她遊牧的心找到了落居處。


    持續的律動中,雙雙汗流浹背,歡吟聲此起彼落,朱紅的印記,也為她的生涯打開了另一扇窗。


    鳳求凰的樂音聲,仍然在層層雪紗外麵演奏著,為他倆情定花開畫下最美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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