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熠聽得背後一陣燥熱,他像被定住了一樣站在那,甚至忘了自己可以有離開的這個選擇,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卻又時不時閃過一些匪夷所思的畫麵。


    餐廳晃眼的吊燈,書房濺著白色濁液的地毯,背光壓在他身上看不清神情的高大身影。


    每閃過一副畫麵,就會有微小的電流從大腦順著血管竄遍全身,酥麻入骨,楊如熠的腿有些發虛。


    不知過了多久,粗重的唿吸陡然急促起來,起居室裏隱約能聽到一些粘膩的水聲,葉景明著了魔似的不斷念著楊如熠的名字,像餓極了的野獸在狼吞虎咽。


    “楊如熠……楊如熠,楊如熠,楊、嗬呃…如熠……”


    聲音蒙在什麽東西裏有些沉悶。


    約莫過了十分鍾,隨著一聲悶哼,喘息漸漸緩了下來,又過了一會,起居室的燈亮了。


    楊如熠嚇得落荒而逃。


    他像逃竄的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溜迴床上,過了一會聽見起居室被悄聲打開又關上,接著浴室的門被打開合上,水龍頭的水聲持續了一段時間,門又被打開合上,葉景明放輕腳步走到他床邊。


    楊如熠閉著眼睛裝睡,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膛,黑暗中他悄悄地把眼睛撐開一條縫,隱約看見葉景明把一件衣服小心放在他床邊的沙發上,還理了理。


    那是楊如熠白天穿過的外套,臨睡前他自己放在那的。


    接著葉景明轉向這邊,楊如熠又立即閉緊了眼睛,一片漆黑中他感覺有隻手輕輕地撥弄好自己睡亂的碎發,然後一個輕柔的吻壓著發絲落在了他的額上。


    楊如熠一時間甚至忘了唿吸。


    做完這些後,葉景明繞到自己那半邊床,輕手輕腳上床躺了一會,等自己暖和後,才又悄悄地靠過來抱住楊如熠。


    那後半夜楊如熠睡得不太好。


    他夢見自己被葉景明一聲又一聲地叫著名字喚醒,然後不知怎的,葉景明壓在他身上幹他,就在這張床上,一下下的,頂得有些重,他的腦袋時不時會碰到床板,葉景明又用手替他擋著。


    楊如熠在一陣潮熱中醒來,漸漸清醒後,他意識到自己做了春夢,而且尷尬地發現自己硬了。


    現在時間應該還早,因為葉景明還在抱著他睡,身下的性器已經無法自己消下去了,楊如熠隻能決定悄悄下床去解決。


    然而他剛剛起身一半,攔在腰間的手條件反射般倏地一收,同時葉景明也驚醒了,他猛地從床上爬起來,一隻手抓住楊如熠,接著才有了點意識。


    “阿熠……怎麽了?不睡了嗎?”葉景明的嗓音裏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


    楊如熠莫名有種做賊被抓現行的心虛,一時窘迫得不知道該找什麽借口,葉景明現在覺比他還淺,很快就徹底清醒了,看見了楊如熠下麵的反應。


    楊如熠更加羞憤難當了,葉景明似乎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他盯著楊如熠支起的下身愣了愣,迴過神後又立即移開視線。


    楊如熠臊得想立即脫開葉景明的手逃進浴室順帶把門鎖上,但還沒動就聽見葉景明說:“……要我幫你嗎?”


    楊如熠心頭一跳,似乎是怕他以為自己目的不純,葉景明又連忙補充道:“我隻是幫你弄出來,你放心,這裏什麽都沒有,我不會做的……”


    也許是因為剛睡醒腦子不太清醒,又或許是因為性欲影響了理智,楊如熠聽得竟然有些心動,他很少發泄情欲,手活也很不好,每次自己弄都是草草解決,葉景明弄肯定會比他舒服得多。


    於是鬼使神差地,楊如熠答應了。


    他以為葉景明說的“弄出來”是用手,沒想到他用的是嘴。


    葉景明把他輕輕按迴床上,隔著睡褲摸了摸性器,發現已經完全硬了,就把性器從內褲裏掏出來含進了嘴裏。


    中間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猶豫,就好像他從一開始就是決定這麽做的,表情自然得像在做什麽稀鬆平常甚至理所應當的事一樣。


    這個舉動完全出乎意料,楊如熠被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想掙脫,但性器被軟熱徹底包裹時快感就瞬間直衝頭皮,楊如熠的身體抖了一下,接著就像被抽去骨頭一樣軟了下來。


    葉景明埋在楊如熠腿間,整根吞吐著他的性器,一隻手環著根部小幅度套弄,一隻手揉弄下麵的兩個囊袋,舌尖刮過鈴口的時候,楊如熠會止不住地戰栗。


    太舒服了。


    楊如熠躺在床上恍惚地望著天花板,神智糊成了一團,快感陣陣地衝刷全身,身體越來越熱,幾乎要融化了,他連自己什麽時候射的都不知道。


    極少發泄的身子十分敏感,楊如熠射得比葉景明預想中的快,直接在他嘴裏就射出來了,葉景明被嗆了一下,但是沒立即吐出來,反而把性器含得更深,喉結滾動幾下,將剩下的精液也全部吞了進去。


    葉景明做完後爬起來看楊如熠的狀況,一張陷入情欲的臉就猝不及防地撞入視線,葉景明頓時看呆了。


    四年來,這張臉曾不知多少次地出現在他潮濕的夢和浸在迴憶的意淫裏,葉景明不止一次幻想兩個人共陷在極樂裏,自己撫摸著那張臉,一遍又一遍地傾訴愛意。


    那樣的臉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成了葉景明的一種妄想,他怎麽都沒想到居然有一天還能成真。


    心髒跳得胸口發疼,他死死盯著還在恍惚的楊如熠,雙眼猩紅,喉頭幹澀得像在冒火。


    理智搖搖欲墜,大腦像是感應到危機般猛然從記憶裏抽出一些片段在葉景明眼前閃過,葉景明的臉色驟然一變,血色很快就下去了。


    他一把掀起被子擋住楊如熠的身體,然後像逃跑一樣衝進浴室,將自己反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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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有一點癡漢行為?以及攻給受口交


    第122章 113 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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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次兩個人沒有做成,但畢竟都是有欲望的人,之後該發生的還是都發生了。


    過程還算順理成章,隻是葉景明在這件事上比平時還要拘謹,想做的時候在那硬著卻提都不敢提,還得讓楊如熠主動開口,每做完一次葉景明就會小心地問他還要不要繼續,如果楊如熠不想做了,就老實抱他去洗澡。


    做的時候也會規規矩矩地戴套,特別聽話,隻要楊如熠發出一點類似難受的聲音就會立即停下來好半天都不敢動,複合後第一次上床就是因為這個做得拖拖拉拉。


    聽起來挺正常的,但跟以前的葉景明比乖得有點反常,而且葉景明做的時候似乎總在避免視線的交匯,抱著楊如熠,把臉埋在他的頸間,有時候做著做著會突然好像很痛苦地喘息起來,緊緊地抱住楊如熠很久都沒動作。


    葉景明不對勁的地方還不止這些。


    隨著交往的加深,他開始請求楊如熠其他時候也去他那住,楊如熠會看情況去幾次,但漸漸的對方想讓他留下來的時間越來越長。


    每次分別的時候葉景明雖然都在微笑著送他,但眼裏明顯流露著惶恐焦慮和不安,有時候楊如熠早上從他那出發去公司上班,葉景明寧願自己遲到都要送他。


    不是為了獻殷勤,楊如熠能察覺到他是因為不想跟自己分開。


    又一次被葉景明送到公司,楊如熠剛走出幾步,突然聽見葉景明喊他:“……阿熠。”


    楊如熠停下腳步看他,葉景明努力地抿出一個笑,問:“我現在、還有讓你不滿意的地方嗎……?


    楊如熠有些不解,迴答道:“沒有,怎麽了?”


    “那為什麽……你到現在都沒有對我……”葉景明的話還沒說完,臉色忽然一變,從今天早上出門起他的臉色就不太好,現在更加差了,他把剩下的話咽了迴去,低下頭,蒼白地扯了扯嘴角,“沒、沒什麽……你去上班吧。”


    楊如熠皺眉看著葉景明,但怕耽誤了他上班,隻好說:“你也去公司吧,路上注意安全。”


    葉景明點頭應了,楊如熠走了幾步又迴頭看他,葉景明還是低頭站在那,背影看上去又落寞,又難過。


    中午的時候劉賀章突然發消息過來,問楊如熠是不是這幾天不住葉景明那了。


    他知道兩個人複合了,也知道他們偶爾住在一塊。


    楊如熠問他是怎麽知道的,劉賀章說因為葉景明一上午都看起來很焦慮。


    劉賀章告訴他,以前葉景明就有很嚴重的失眠,精神和食欲都很差,不過他會盡量不影響白天的工作,現在和楊如熠住在一起的時候狀況似乎好了許多,但隻要楊如熠一離開,情況就會變得比之前更嚴重。


    楊如熠看完劉賀章發的消息許久都不知道該怎麽迴應,他原本打算下班後跟葉景明好好聊聊的,結果快下班的時候被臨時安排代替一個同事緊急出差去h市參加一個重要會議。


    飛機是晚上七點的,現在都快五點了,楊如熠甚至沒有思考要不要拒絕的時間,葉景明的房子離機場更近,他在那裏有些換洗的衣物和行李箱,索性去那收拾行李。


    這次出差要好幾天,楊如熠草草地收拾了點東西塞進行李箱,準備出發的時候,正好與迴來的葉景明撞了個正著。


    葉景明打開門看見楊如熠的時候眼裏頓時一亮:“阿熠,你怎麽……”


    他還沒來得及欣喜,就看見了楊如熠身後的行李箱。


    一顆心瞬間從雲端墜到冰窖。


    葉景明死死地盯著那個行李箱好一會,下意識往旁邊走了一步擋住門口,又看向楊如熠,眼裏盡是驚恐無措,那眼神仿佛是在問自己做錯了什麽,但就算如此他還想對楊如熠笑,可嘴角抖動著,怎麽都揚不起來。


    葉景明臉色慘白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抖著聲音問::“阿熠……你要去哪?”


    楊如熠看了眼自己的行李箱,解釋道:“我要代替同事去h市出差四天,七點的飛機,時間很緊。”


    聽到隻是出差,葉景明緊繃的身體和情緒頓時都放鬆了些,他擋在門口仍不願放人離開,直到楊如熠走到他麵前,他才不得已地邁動像灌了鉛的腿,錯開了身子。


    但是當楊如熠從身邊走過的時候,一股巨大的恐懼突然淹沒了他,葉景明慌忙地一把抓住了楊如熠:“別走……別走!”


    他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雙手抓著楊如熠拖行李箱的手無助地乞求道:“不要走,不要走!誰讓你出差的?必須得是你嗎?我安排人代替你好不好?能不能不要走……”


    楊如熠心想果然如此,歎了口氣,看著葉景明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葉景明。”


    除此之外他什麽都沒說,但光是這一句就像盆冷水都兜頭澆在葉景明臉上,讓他冷靜了點,抓著他的力道也鬆了,葉景明傷心難過地看著他。


    “我隻是出差,過幾天就迴來了,”楊如熠用平靜的眼神看他,“你要送我去機場嗎?”


    這是個很明顯的思維陷阱,明明除了送和不送,葉景明還能有第三第四個選項,比如現在就給楊如熠的上司打電話讓他安排其他人出差。


    但這個陷阱是楊如熠給的,他有自己想要的答案,葉景明再聰明也會跳進去。


    去機場的路是接送葉景明的司機開的,兩個人坐在後座,葉景明一直抓著楊如熠的手,低頭一言不發。


    他一直把人送到安檢口,眼裏的傷心濃重得幾乎要滴出來,但馬上就要登機了,楊如熠隻能匆匆抱他一下,摸了摸他的臉說:“我下飛機了會給你打電話,有空的時候你也可以給我打,葉景明,等迴來了我們再好好談談。”


    葉景明聽見“好好談談”這四個字的時候肩膀抖了一下,像個做錯事被家長察覺的小孩,他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又“嗯”了一聲,沒有更多糾纏,眼睜睜地看著楊如熠離開。


    飛機飛了一個多小時,楊如熠剛落地就被拉去了飯局,一頓飯吃了很久,等楊如熠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他給葉景明打了個電話,鈴聲響了一秒不到就被接通,但電話那頭葉景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阿熠。”


    “我剛剛吃完飯到酒店了,明天要去參觀合作公司的工業園,估計得一整天,”楊如熠說完自己的行程,又問,“你呢?在幹什麽?”


    葉景明不知怎的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迴答道:“在衣帽間……找衣服。”


    楊如熠以為他是找明天穿的衣服就沒有多問,殊不知葉景明是在找他最近一次穿過的衣服。


    他這幾天晚上要抱著那個入睡,不一定能睡著,但至少不會整夜都不安穩。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楊如熠前幾天穿過的襯衫,葉景明如獲至寶地抱在懷裏,臉埋進襯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屬於楊如熠身上的淡淡的氣息灌入肺腑時,葉景明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他接著在電話裏說:“阿熠……電話能再多開一會嗎?我想和你說晚安……”


    “嗯,我先去洗個澡。”楊如熠答應得很幹脆。


    “好。”


    楊如熠去洗澡了,葉景明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旁繼續找,看還能不能再找到幾件楊如熠的衣服。


    無意間路過一麵鏡子的時候,葉景明停了下來。


    他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漸漸的,像著了魔一樣,兩隻手緩緩抬起,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和楊如熠分手後,葉景明照著鏡子,經常會想起以前的自己。


    想起那個被楊如熠喜歡上的自己,他羨慕。


    想起那個擁有楊如熠的喜歡卻漠視了他九年的自己,他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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