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明用力地扣緊了自己的手指,這是他焦慮不安時的表現。


    誰能想到商場上處變不驚的小葉總,隻要一提到與某個人有關的事就會變得心神不寧,哪怕一點點小事都能讓他或喜或悲。


    葉景光不能理解,他哪怕和楊如鈺戀情最轟烈的時候都沒這樣過,他更不能明白,為什麽親自給一個人打通電話都能變成一種奢望。


    但是葉景明就是這樣了,自和楊如熠分手後,三年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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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人前是高不可攀的小葉總


    人後是怕被老婆討厭委屈又不敢說的狗勾


    是誰我不說


    第104章 97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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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終旅遊出發那天,楊如熠帶著行李和滑雪裝備到了機場,領了登機牌和小組的同事在候機廳會合,這才知道他們這次的旅遊是跟龍景旗下另一家公司一起的。


    或者說,這次是那家公司的年終旅遊,他們是附帶的,這個候機廳裏許多都是那家公司的員工。


    這種事情多少有點尷尬,但teresa說他們組會有個人專門負責,等人齊後負責人也過來了。


    那人看起來跟他們差不多大,戴著黑框眼鏡,微胖,看起來很隨和,也很眼熟。


    楊如熠和小劉默默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沒有相認。


    小劉全名劉賀章,誰都知道他是小葉總的助手中最得力的那一個,所以公司裏比他職位高或者年紀比他大的叫他小劉或劉助理,而其他人基本上都會喊他一聲“哥”。


    小組的人跟劉賀章打過招唿,劉賀章都笑著紛紛應了,說:“小葉總吩咐過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們,所以這趟我就是專門負責你們的,有什麽問題隨時找我,玩得開心啊!”


    有他這番話大家多少就放心了,唯獨楊如熠心裏忐忑。


    他原本以為這趟跟葉景明沒有關係,結果臨飛了才知道關係大了去,但會不會是他想多了?隻是葉景明看teresa報告做得好,單純連帶著他們整個組一塊獎勵?


    楊如熠一個人找了位置坐下沉思,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地聽見有人喊了一聲:“臨哥!”


    楊如熠下意識地一怔,轉頭往聲音的來源望去。


    這個聲音很陌生,喊的也不是他,楊如熠知道自己絕對不認識那個人,但那種語氣太熟悉了。


    喊名字的尾音上揚著,像沾著蜜一樣甜,聽起來就好像光是見到那個名字的主人就很開心,當初他和葉景明還沒有破裂的時候,曾有無數次、葉景明也是這麽喊他“阿熠”的。


    隻見一個個子很高的alpha從楊如熠旁邊跑過去,撲到一個看起來稍年長些的beta麵前一把抱住。


    那個alpha長得白白淨淨的很帥氣,卻透著一股傻白甜氣質,那個beta也很好看,看起來有點懶散,身上卻有種成熟可靠的魅力。


    被叫作臨哥的人先拍了拍那個alpha,看見他身上的大背包又問:“怎麽帶了這麽多東西,不嫌沉啊?”


    “還好啊,滑雪嘛,我怕太冷臨哥會感冒就帶了點藥,我還帶了相機,可以跟臨哥一起拍照!還有還有,我怕臨哥吃不慣德國的東西,帶了……”alpha一邊說一邊在包裏翻找,beta聽得耳朵都紅了,連忙捂住他的嘴:“行了行了,收起你的四次元百寶袋,馬上就要登機了。”


    “噢、好,”alpha乖乖地把包收好,又拉著beta的手有些氣餒地說,“也不知道是誰坐我們中間,希望可以跟那個人商量一下換個位置。”


    那兩人旁邊還有個女beta,顯然飽受這對小情侶的狗糧摧殘久矣,一臉麻木地嗬嗬道:“是啊,也不知道哪個倒黴鬼坐在你們這對狗ab中間。”


    半個小時後,倒黴鬼楊如熠:“……”


    那對情侶中的beta坐在他左邊靠窗的位置,alpha坐在他右邊,但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怎麽的,那個alpha看了他好幾次都沒說話,然後就一個勁地盯著自己的beta看。


    最後還是那個beta頂不住視線的壓力,對楊如熠露出一個友善地微笑,很禮貌地說:“先生,我有點恐高,請問能跟你換個位置嗎?”


    楊如熠求之不得:“……可以。”


    alpha聽到這話起身比他們還快,喜笑顏開地給他們騰換位置的空間,等beta在自己旁邊的座位坐下時又歡歡喜喜地抱住他。


    beta揉了揉alpha的腦袋,有些無奈:“怎麽樂得跟傻狗一樣……”


    alpha還在拿腦袋蹭他,小聲地撒嬌道:“喜歡臨哥嘛,嘿嘿。”


    好在他們知道不能擾民,坐在一起也沒打情罵俏,過了一會那個beta開始跟楊如熠搭話了,聊天過程中楊如熠知道了他叫方臨,他那個alpha男友叫許知樂,兩個人都是葉景明公司的員工,而葉景明此時也在這架飛機的頭等艙裏。


    也許是飛行途中太漫長無聊了,而葉景明的員工就坐在旁邊,楊如熠望著窗外的天空浮雲,又不由自主地迴憶起一個多月前那次的見麵,想著這幾年的反差,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們小葉總……平時是什麽樣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那兩人聽見他問這個問題表情都變得有些微妙,好像有點警惕,仿佛是在懷疑他是替上麵打探有沒有員工說老板壞話的,又有點詫異,表情仿佛在說:“你居然不知道?”


    氣氛凝固了片刻,許知樂先迴答了:“我感覺小葉總很有能力,工作認真,對員工也好,不過……我好像沒見他笑過。”


    楊如熠有些意外:“沒笑過?”


    以前葉景明經常笑,而且笑得很好看,幹淨親和,難道是因為作為上司要在員工麵前樹立威嚴就不笑了嗎?


    “嗯,不過不是板著臉,感覺隻是沒有能讓他高興的事,”許知樂說完小心地觀察了四周一眼,趴在方臨肩上悄咪咪地確認,“臨哥,這是可以說的吧?”


    方臨點點頭示意他放心,又補充了一句:“但小葉總人還是很好的,我們都很尊敬他。”


    楊如熠知道再多的他們肯定不會說了,就沒繼續問下去。


    飛機飛了十多個小時終於在慕尼黑落地,接著又坐車到了楚格峰附近的一家酒店,在酒店的大堂裏清點人數的時候,楊如熠才看見正在和兩個德國人交談的葉景明。


    那兩個德國人應該是分部這邊的高管,對葉景明很恭敬,其中一個從禮品袋裏拿出一瓶看起來很昂貴的威士忌想送給他,然而葉景明抬手搖了搖頭,禮貌地拒絕了。


    楊如熠旁邊兩個葉景明的員工也看到這一幕,小聲地議論起來:“哇,德國人送禮都不提前做攻略嗎?小葉總不能喝酒都不知道?”


    “……?”


    楊如熠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當初葉景明的酒量可以說是他見過的最好的了,怎麽可能不能喝?


    難道是之前酒喝太多,身體出了問題,所以不能再喝了?


    這個想法剛從腦海冒出就被楊如熠立馬甩了出去,他今天想到葉景明太多次了,這樣不好。


    然而人的思維有反彈效應,越是不想想起什麽就越會想,楊如熠的大腦像是要跟他作對一樣,接二連三地對葉景明不能喝酒的原因做出猜測。


    不知道是不是惦記被察覺到了,原本正在聽人說話的葉景明似有所感地轉頭,楊如熠立即低下視線,轉身走到別的地方。


    過了一會劉賀章來分房卡,房間都是雙人間,第一第二性別都一致的一間房,他們組隻有楊如熠是男beta,所以他一個人一間。


    組裏的alpha同事看著他手裏的房卡直搖頭:“真羨慕啊……”.


    楊如熠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諷刺,皮笑肉不笑地反問了一句:“羨慕什麽?羨慕我是個beta嗎?”


    那個同事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尷尬地笑了笑,沒說話了。


    一群人坐了十幾個小時的交通工具都很疲憊,拿到房卡就各自迴房休息了,楊如熠到了房間才發現劉賀章給他發了條消息:


    【如熠,在酒店想要什麽都可以直接跟前台說哈,我跟酒店打過招唿了,你不用掏錢,也不用走公司報賬,放心消費哈[嘿哈]】


    楊如熠盯著這段話沉默了一會,問:【那是記在誰的賬上?我哥嗎?】


    劉賀章迴答道:【差不多啦,出來玩嘛,開心最重要,千萬別客氣,聽你哥說你難得出國玩,當然要玩得盡興啦[星星眼]】


    看這話的意思,好像是楊如鈺提前跟劉賀章打過招唿讓他把楊如熠的消費都記在他那,但楊如熠又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還沒來得及繼續問,劉賀章又說:【晚上來點宵夜不,聽說這家酒店的烤豬肘可絕了[流口水]】


    但楊如熠基本不吃宵夜,於是迴絕了。


    另一邊,劉賀章把兩人聊天記錄的截圖發給了葉景明。


    兩分鍾後,對方隻迴了一句話:


    【宵夜記我賬上】


    劉賀章:【謝謝老板![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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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寫文好不得勁……想澀澀,但是離澀澀還很遠


    還有,有什麽比較虐的情歌推薦嗎,這對我真的很重要(w )


    第105章 98 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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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德國的第一個晚上,楊如熠被teresa和幾個同事拉到棋牌室打牌,他們都還沒商量好玩什麽,有人說炸金花,有人說21點,有人說雙升,但這些楊如熠都不會。


    大家齊刷刷地看向他:“那你會什麽?”


    楊如熠想了想:“鬥地主,橋牌……懂一點吧。”


    這話剛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同事有些懷疑:“你那麽多牌都不會,居然還會橋牌?”


    橋牌的規則很複雜,而且比起運氣更考驗智商和跟隊友的默契,費腦子,一般人放鬆的時候都不會打橋牌。


    “……”楊如熠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因為那是葉景明教他的。


    但幾個人也沒放在心上,商量了一會後一致決定打橋牌,楊如熠也隻好硬著頭皮在牌桌旁坐下。


    第一局他打得極其艱難,因為他在迴想葉景明跟他說過的規則和技巧,要記住別人打過什麽牌,揣測對手和隊友手裏還剩什麽牌,但是他越想,腦海裏當初葉景明教他時的場景就越熟悉、越清晰。


    就仿佛葉景明就坐在他身邊,悄聲地告訴他該出些什麽,楊如熠甚至會有熱氣輕輕擦過耳畔的錯覺。


    他和teresa勉強贏下一局,心裏鬆了口氣,無意間抬頭,才發現葉景明也在棋牌室裏。


    他坐在落地窗邊的一張桌子旁,同桌的是三個德國人,離楊如熠大概有八九米遠,但是隻要稍微一轉頭就能看見對方。


    吊頂燈錯落有致的光隻落在了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上,葉景明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清,雖然坐姿仍像世家子弟那樣風度翩翩,楊如熠卻覺得他看起來很疲憊,疲憊到沒有喜怒哀樂,隻剩下麻木與冷漠。


    那三個德國人中有兩個都是昨天給葉景明送禮的,他們看起來很專注,看出牌的方式,打的也是橋牌。


    雖然楊如熠的橋牌是葉景明教的,但他們從沒一起真正地打過,因為從沒找到另外兩個陪他們打的人。


    楊如熠強迫自己拉迴視線,強迫自己不去在意葉景明,牌局一直持續到快十一點才散,他已經困得不行了,迴到房間倒頭就睡。


    然後他夢到了葉景明教他橋牌的場景。


    那時是晚上,他們無聊,葉景明就說教他橋牌。


    房間裏一片漆黑,他們開了盞小夜燈麵對麵地坐在地毯上,葉景明發了四遝牌擺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一邊發一邊給楊如熠講規則。


    楊如熠在玩這方麵實在沒什麽天賦,聽得懵懵懂懂,葉景明笑著說:“我當你的隊友和兩個對手,現在我作為你的隊友是莊家,我先出個……紅桃q吧!”


    然後他挪到楊如熠右邊充當他的對手拿起牌:“好,現在我是對手,我想壓過莊家,正好手裏有張紅桃k,所以我會打出來。”


    葉景明打出一張紅桃k,笑盈盈地看著楊如熠:“阿熠,輪到你啦,你要出什麽?”


    楊如熠連忙迴想葉景明剛剛說的規則,手忙腳亂地打出一張紅桃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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