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空間裏,十幾根骨燈照不透整個空間。上空十多米外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卻有一股壓迫感傳來。


    我倚在牆邊抬頭看去,用盡目力也看透上高有些什麽。


    “以前有一位愛動腦筋的友人問我,‘一項絕學,一門手藝一代一代的傳承下來,幾百年,幾千年。絕學應該越發的精準,強大;手藝水準更高,分布更廣,更能深入人心。這樣才符合萬靈進步的規律。然而現實中,絕學傳著,傳著真的成了絕學。高超的手藝傳著,傳著消失了。為什麽?”


    鐵七沒等任何人迴答又道:“初時,守護者家族有183家之多,傳承幾代後每個家族少有幾位,多則幾十,上百位有守護者傍身。為什麽沒有人能讓守護者開口?你在看看她,隻是個半路出家。連個半吊子的守護者都談不上,為什麽她反而讓守護者開口了?是不是說明了家族傳承並不可取?”


    “你好閑。”月落西沉悶悶的迴答道。


    “我是閑,怎麽辦,出去看看他們死了沒有?”鐵七說。


    “我們沒死,想來他們也不會死吧。”白笑笑說。


    “既然守護者開口威力這麽大,我們是不是不用毀了這裏來滅掉他們吧。原想著我有三五年的時間來布置這裏。現在看來,若是連這裏也毀了,我得另尋其處了。”鐵七說道。


    “你放心吧,沒人惦記著你的。要布什麽陣法咒念,單單一個羽沉湖就夠了。”月落西沉道。


    “隻是你不惦記我罷了。”


    ……


    他們三個你一言我一語的扯著相關不相關的東西。我閉目調息幾遍,體內不在那麽疼了,試著站起來。還好,體身氣息不穩,動作不夠靈活,能走動。我向著甬道口走去。對麵的鐵七卻問:“最好先確認一下你行不行再出去?好不容易保了一命不要這麽輕易的就浪費了。”


    不用確認我也知道自己不行,不要說遇到陳定西,就算阿淚,現在我也不是它對手。但是,我不擔心阿傷。


    “多休息會,把體內的氣息調穩了再做決定也不遲。”月落西沉道。


    這時,我看到兩三個藍色火焰靈體從甬道口飄進來,忙問:“它們可以進來?”


    “嗯。”月落西沉愛理不愛的恩了一聲。


    我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問:“既然這些靈魂可以進來,躲在這裏也沒用,他們不會靈魂出竅進來嗎?”


    我的疑問引來白笑笑一陣狂笑,笑得那叫肆無忌憚啊。我知道自己問了很傻的問題,不等他們迴答我,我又問:“招魂除了八字外還有別的方法嗎?”


    白笑笑的笑聲漸漸停息,帶著笑意道:“不管怎麽看,你都不像守護者。”


    我沒理會他的熱嘲,看向鐵七和月落西沉。


    “那得看你招誰的魂。”鐵七說。


    “至親。”


    “方法有幾種,一種很便捷,血脈承招。”鐵七迴答。


    聽到沒有八字也可以招魂,我既緊張又驚喜。看一眼甬道,擔心阿傷之餘我道:“白笑笑,請你來招一人的殘魂。”


    白笑笑身上的衣服換過了,現在是,紫色的抹胸裙,身材真的沒話說。我沒心事管她在這樣的王下穿這衣服真的合適嗎?單單的盯著她等她迴答,她若是拒絕,我會動強的。


    她起身從銅門處走過來,站到我麵前挑釁的問:“我真沒想到你會需要我,守護者郗,我為你做事了,你拿什麽等價物給我呢?”


    她就算穿著高跟鞋,也比我略低一點。看著她冷冷眼神我迴答很簡單:“你說,你刺我的那一劍,我怎麽還你才好!”


    一瞬間,她瞠目結舌,良久臉色氣得白中透青,咬著下唇道:“好,好,好。我原以為你真像他說的那樣淡漠自己的生命呢,卻是個坑貨。”說著重重的哼了一聲,迴到鐵七身邊拿了什麽東西過來,在地上畫了五芒星陣。取我的五指血在五芒星上用燃符點起九點燈火。


    她站在五芒星外念起咒訣。


    我站在一旁看著她一係列動作,隻到她念咒有了效果,隻見一團比拳頭小一圈的藍色火焰從甬道慢悠悠的,似帶著一絲猶豫的進來。一直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這就是她的殘魂?


    火焰晃悠悠的來到白笑五芒星上空,轉了兩圈,九點燈火忽滅了兩個,其它越燒越旺。


    白笑笑收迴手勢,衝著我道:“給我一束頭發,越多越好。”


    我用子劍削了一束遞給她。


    她把頭發分成七份,下麵紮起來做成燈籠樣子把藍色火焰罩在其中,遞給我道:“我們兩清了。”


    我伸出冒著汗珠的手接過來,看著她的殘魂問:“為什麽滅了兩點燈火?”


    “你也說了這是殘魂,她少了一魂一魄。我忽然想起那群行屍,那裏麵有你至親?”白笑笑帶著譏諷,“這可算奇跡了!”


    在自己的家族世代鎮守的地宮中,至親卻倫為行屍,這應該不叫怪,叫悲哀,後來我知道還有比這更悲哀的事。


    我把她的殘魂放入空門中,深深的深口氣,總算完成了一件事。那麽,可以做另一件事了。


    “郗易,喚出守護者來讓它在輕聲的吼一聲。”鐵七一本正經的要求。


    現在我的精力有限,可不會在這裏浪費。“我要出去找阿傷,你們呢?”


    “怪物就是怪物,恢複力真驚人。”白笑笑道。


    “至少你吃點東西吧,玉神丸養的隻是血氣,體力還得靠你自己的。”月落西沉提醒。


    “玉神丸?”我不解的看向他,什麽時候吃過這東西?而且,我也不餓,一點也不餓。


    “我就說嗎月落大哥,你給她吃那麽好的東西是浪費,連感恩的心都沒有。”白笑笑挖苦道。


    我白了她一眼,我真的說不過姓白的。索性不理她來到甬道口,跨步進去,原以為有什麽阻礙,結果什麽都沒有。我拿著一根骨燈走了進去。


    甬道內很黑,看是盡頭有光亮。


    潮濕得氣息越發的重。


    隱隱的有人聲在盡頭的,原本吉爾斯封印的地方。我小心的一步一步靠近,隱隱的聽清那頭說話的卻是老夫子。


    我內心一喜,大步走出來,果然老夫子,老巴子背對著我圍在吉爾斯原先躺的棺木前。


    “老夫子?”我叫出聲。


    老夫子和老巴子緩緩的轉過頭,見到我露出少許的興奮,老夫子連連說著:“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卻感到虧欠他們,四兄弟現在隻剩兩個了。


    “你快看看阿傷吧,他,他很不好。”老夫子關心道。


    我急忙趕過去,看向躺在棺木裏的巨大的芬裏爾狼,它白色的皮毛和半張的嘴巴裏也全是血。我翻動它的身體問:“傷哪了?”


    “不知道,在剛才的聲振中逃出來後,它突然倒地,嘴裏不停的吐血。我和老巴子不懂醫理,一時又找不到你……”老夫子斷斷續續的說著經過。


    看來,阿傷是被聲振傷到內髒了。


    藥理,我也不太懂,好像月落西沉身邊藥丸比較多。我讓他們等我會,正準備迴去找月落西沉時,忽見身後多了兩人,九雷和吉爾斯。


    “我就說嘛,她的命硬著呢,近距離的被兩種巨獸聲磁所傷也沒死。你說,是不是無魂無魄的人壽命都比較長。”九雷笑嗬嗬的說道,看他臉色白中帶著青意,想來聲振對他的影響也很大。


    吉爾斯先是說了一通聽不懂的話,然後張開手臂用同體語叫道:“紫衣衫人早該絕戶。今天,就讓本王親自動手滅了這條血脈。哈哈哈,榮幸之事。”


    我輕輕歎口氣,老夫子再次見到吉爾斯還是控製不住的欲衝上去為麻子報仇。我卻一把攔住他,對九雷冷笑道:“看來,剛才騰蛇聲振沒有發揮更大的作用啊。再請你倆聽兩遍?”


    九雷的神情明顯一愣齜牙道:“不會吧,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你還想做?你沒有瞧見那一位命已難保了。”


    我也膽心阿傷的傷,但是,麵對兩位強敵隻有出狠招才行。我意念一動,騰蛇懶洋洋的從圖騰結出來,它一出來,九雷和吉爾斯雙雙的後退幾步縮身應對。


    其實剛才怎麽讓騰蛇開口叫的,我真沒什麽心德。現在,讓我再讓它叫,我都不知道怎麽控製才叫好。這時,我餘光看到他倆身後處的甬道出口出,現在月落西沉的影子。


    我有了主意,先把吉爾斯滅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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