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的404是間帶有兩個套間的辦公室,裏麵裝飾得豪華貴氣。單是地上鋪的意大利手工地毯就價值不菲,更不用提牆上掛的名家名畫了。卻無心欣賞,她滿臉愁容的坐在型沙發上,看到白少進門連忙站起來問:“白少,你迴來了,想到辦法了嗎?”


    我跟著進了門,坐到的對麵單人沙發上。


    白少進門沒理會,走到實木辦公桌後麵坐到辦公桌後麵的老板椅上,靠在椅背上。他伸出修長的五指敲著桌子緩緩抬眼看著說道:“我相信你所說的一切。你以前死了,後來又複活了,現在有人讓你再死一次。”


    “謝謝你相信我,真的謝謝你白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幫幫我,隻要我還能活著我,你讓我做牛做馬都行。”的神情十分激動,現在的她抓到誰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卻唯獨不想讓七哥知道她的事。


    白少聽了她的請求沒有直接迴答。


    我卻問:“你身後的白色鏈子是怎麽迴事?”我隱約記起想殺我的那個女人說我能看到縛魂鏈。難道是指銀白色的鏈子?


    不解的轉過身看向身後,然後迴頭看向我說:“什麽鏈子?易小姐,你在說什麽?”


    她的神情說明她真的不知道鏈子的事,也看不到鏈子。而我卻很清楚的看到一根就算在燈光下也能看見的銀白色的鏈子從她的後背延伸到門外。


    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我的身後。我是背對著套間的門而坐的。我看到她的目光好像有所指。我以為是深衣人出現了,轉頭看去卻是空無一人。我又轉身看著她說:“有話就直說,剛剛,在樓上房間裏還有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又是誰?她是牛頭?或……”


    我的問題還沒說完,就看白少揚起手裏的煙灰缸向我頭頂飛來,我急忙側身避開同時轉身,看到我身後一人避開煙灰缸時向我襲來。我急忙一個側翻身避開,“你是誰?”


    “引路人。”眼前是一位穿著白色對襟功夫衫的冷豔的女人,一雙杏圓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情感。


    “為什麽?”我出手格擋開她的進攻,想到又一個想殺我的人。


    “你該死!”她說著起腳向我踢來,我連忙閃避,她的身手是正宗的傳統武術。強勁。剛交手我就知道我不是她對手,但是,我有一樣東西她是沒有的,那是拚命,我不惜死!所以,和她拚起來雖然落下風,卻不至於被秒殺!


    “白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聽到對白少哀求道。


    “本少爺怎麽幫你?”白少說道。


    “這個,這個,殺了她和馬麵。”說:“隻要你救我,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說道。


    “哈……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解脫!你該放手了!”白少說。


    “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沒一個人想幫我,都想看我的笑話。想笑就笑吧,是,我的身體都爛,那又怎麽樣,就算爛了也是我的身體。爛了,我還活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餘光看向,變得狂躁起來,她猛的站起身,雙手拍向麵前的實木茶幾,把好好的茶幾拍裂開了,她淒厲無比的尖叫起來:“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不要。”


    白衣女人與我打鬥中突然抽出一隻手,搖晃她手腕處的手鈴,在叮鈴鈴聲響起之後的瘋狂之色略有好轉,她緩緩的又坐下。


    “引路人是什麽人?”我問。引路人我聽過兩個人說過,一個是老劉的鬼老婆,一個是黑衣阿烈。


    她僅是冷笑。


    “給我一個殺我的理由?”我一直是個平平淡淡的普通人,也就是最近才接觸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想不明白有什麽理由讓她來殺我。


    “姓郗,你就該死!”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兩把尖刀刺進我的心裏。看她的樣子像是我殺了她的全家似的。


    她專門攻擊我的胸部和脖子。我的胸口已經中了她兩拳,好在我縮身的快,要不然,我的心髒也許要爆了。與她打鬥我是越發的力不從心,格擋的速度就慢了,她趁機轉身起腳,踢中我的腹部,我不由自主的退後數步撞到辦公桌上才停下。我能感覺腹部一陣絞痛,痛得我想躺倒,但是我沒有,我用手撐桌子站著,還沒有等我站穩,她已經飛腳跟過來了。


    “本少爺不討厭見麵就撩腿的漂亮女人,但是,要記得穿裙子或是,不穿衣服!”坐在辦公桌後麵的白少單手撐著桌麵,飛身躍出,起腿迎向白衣女人踢來的飛腳。兩位小白又打在一起。看到白少出手,我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這時,我才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叫疼,特別是腹部,疼得冷汗如漿。


    “易小姐,你也沒想過要幫我對吧。你一門心思的想著的是馬麵,你想知道他是誰!你從沒想過要救我,是不是?”側頭看著我眼中多了一絲悲哀。


    我看著她,我承認,我並不關心她的生與死。但是看到如此堅韌的求生意念,我的心裏有一絲動搖。


    “所以說,求人不如求已,嘿求人不如求已。我不會死的,隻要我殺了他們兩個死纏著我不放的人就我不會死。我不會死的,我不會死的。”又開始瘋狂叫起來,她猛的站起身轉身怒瞪著我吼道:“我不會死的,我不會死的。”一個箭步衝向到我前麵,我閃身移到一邊,腳下卻一軟摔倒在辦公桌邊上。裂嘴一笑說:“你,也,得,死”說著她一隻腳踩住我的一條小腿,然後舉了茶幾向我的頭部砸了下來。我眼看著一張像小山一樣的東西從我頭頂砸下,本想就地滾開,苦於一隻腳被她踩住,動不了。我情不自禁的看向白少,卻看到他被白衣女人給纏著,他隻是用餘光愛莫能助的瞟了我一眼。看來,我終究還是要死在這裏的!


    正在這緊要關頭眼前突然一暗,一個人影如閃電般出現,探身伸手拉過我的手臂把我扡了出來。隨之實木茶幾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出現的居然是深色風衣的馬麵,他把我拉出後立即鬆手向出手襲擊而去。看到他明顯感到害怕,身子一縮,往門口中跑去。


    我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自己手臂上剛才他把我抓住的地方,在那電光火石間我有一種錯覺,他難道是?我立即爬起來跟了出去,看到馬麵與在走廊上打了起來。馬麵占絕對上風,死不服輸的纏法讓他一時也沒辦法。


    我看著馬麵,盯著他的身影,不借過任何一個細微動作,越看越覺得不可能!


    一個轉身,衝進隔壁的辦公室。我也跟了進去,而且伸手打開燈看著他倆把屋內的桌子,椅子都部掀翻在地。緊身的外套已脫,裏麵的束身衣隨著的她的劇烈動作而走形,裸露的部分都是黑色腐爛皮肉,一塊一塊的往下脫落。她卻不覺得痛,手腳並用,想從馬麵手下逃走。馬麵見招拆招,封住她的出路不讓她逃,兩人把整個房間搞得惡臭不堪,這些腥臭對於此時的我來說卻一名不值。我緊盯著馬麵,他以襲擊的頭部為主,兩次欲得手,用拇指按住她的印堂,食指,中指封其鼻,無名指,小指封其口,似乎想把她的體內什麽東西硬拉出來,但又被她掙脫。越來越瘋狂,手,腳,牙,能攻擊的部位全都用上。可惜,她的手腳變形得嚴重,特別是右手臂,皮肉差不多脫落光了。第三次,馬麵封印住她的五官,用五指從她臉上硬拉出什麽。


    “不,不,我不要死。”尖銳的叫聲刺入耳膜,震震得我一時有失聰之感。


    馬麵不動聲色,把拇指緩緩的抬起,一團火焰一樣的東西慢慢的從她的印堂拉了出來,他隨手把火焰扔進風衣口袋裏,的肉身無力的倒在一邊。


    我就這麽無聲的看著他,隻到此時,我才努力的控製好自己的顫抖的手腳。既激動又緊張的生澀的問:“你,你,是大哥嗎?”是,他這讓我懷念的身影,包括在樓上房間裏我被白衣女人差一點掐死時聽到的聲音,就是我親大哥的。但是,我大哥不會武功的,所以我又不敢確定。


    他不答轉身向牆壁走去。


    “等等,不要走,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大哥?是不是叫郗元,你不要走!”我急忙大步跟上去,眼看著他就在我麵前我伸手想抓住他。


    然而,我手臂卻被另一人拉住,轉身看去,卻是白少。“滾開!”我想也不想的甩開他的手。


    白少整個人一愣,他想來是沒想到會有人衝他這位大少爺這麽粗暴的吼叫。他的狐狸眼中不快之色時隱時現,此時我腦中什麽都沒有,起步向前衝去,然而,麵前卻是牆壁,彩色瓷磚的牆壁,馬麵到牆裏麵去了?我急忙在牆上亂拍一通,然後衝著白少急切的吼叫道:“這裏是不是有機關,快把機關打開,快打開,快點。”


    “這是白家醫院,你當是黑醫院。還有什麽樣關,白癡,整人一個白癡!”白少生氣的重重的哼了一聲。


    “不,不,不,”我連忙跑出屋來到隔壁一間,踹開門,打開燈,屋內空無一人。又到下一間,再到下一間,下下一間,一間接著一間的尋找。樓上沒有就到樓下找,門鎖上的就把門給踹開。此時我的腦中完全迷糊了。我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想不到,一門心思的想找到他。幾年了,他們失蹤幾年了,一直沒有消息。隻有這一次我再次感覺到他的氣息,我不想放手,然而,哪裏都沒有他的影子,哪裏都沒有!


    “為什麽,我不明白為什麽。你們既然失蹤了,就不要再出現。你出現了,相見了,至少打個招唿,告訴我一聲,你們現在新家地址在哪裏。你們討厭我,不願意我和你們住一起,至少,至少,告訴我你們還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不喜歡我就不要生下我,就算生下我,把我扼殺在搖籃就是了,何必呢,何必這樣對我。”我時而憤恨,時而悲傷,時麵狂叫,時而喃喃自語。我不想想,卻忍不住這樣想。我不想哭,淚水卻忍不住流下來。我不想心疼,五髒六腑卻忍不住的絞痛開。我退縮在牆角,緩緩的蹲下來,把頭深埋在雙膝裏偷偷的壓抑的哭起來!


    哭得我頭痛欲裂才收起眼淚。整個人呆呆的抱著雙膝一動不動的蹲在牆角。


    隻到一位護士走過來問:“小姐,你沒事吧。”


    我麻木的抬頭看了她一眼,起身向電梯口走去。出了住院部大門,外麵的天已經大亮了。我站在路中間,看著他曾經斜靠過的鬆樹默然的走過去,越想越氣憤,對著鬆對一陣拳打腳踢,就像踢打在他身上一樣!一陣瘋狂後,覺得好累,真的好累!累得我連想的力氣都沒有了!倚在樹杆上,模糊的好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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