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的黑霧漸漸的縮小,縮成一團。一位赤身裸體的成年男人像蜷在子宮裏一樣縮在黑霧團裏。男人輕輕的蠕動四肢,緩緩的站了起來。黑霧退盡,一個身高有一米九,五官俊朗的年輕男人出現在眼前,他得意一笑,張開雙臂說:“來吧,為我的新生獻盡你們的精血吧!哈……”說著猛撲了過來。


    “啊……”黑暗中,一人從夢中驚醒:“不,不。我不想死,我一定要活著,無論用什麽方法,我都要活著。”


    正文


    “他非讓我打這個電話,我沒辦法才打的。我的話隻說一遍,今天晚上六點在東浦大道‘湘北人家’二樓包間裏不見不散。還有,今天是他生日,別忘了帶禮物過去。”小語一口氣說完,不容我問什麽就把電話掛了。


    這是十月長假的第二天中午的事。


    從小到大,很少有人邀我參加什麽生日聚會。當然,我也不願參加。從電視,電影,小說裏看到生日上壽星是如何的快樂,朋友們是如何的親密無間,現實卻並非如此。不管什麽樣的聚會,真正快樂的沒有幾人。現代人也許是對快樂要求太高了,越來越難達到真正的快樂境界。


    ‘湘北人家’很好找,上了二樓。我並不願意參加別人生日壽宴,但是,我實在閑得無事可做。孤獨的時候,哪怕是最不情願的事情我也會去做!我推開包房門,裏麵隻有柏子橙等五個人,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我的手裏。我當然帶禮物來了,兩瓶茅台白酒。


    “快坐,來,坐我這邊。”柏子橙笑著指著他左邊的座位說。


    “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對這樣聚會沒興趣呢。”小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


    “反正她來了,你輸了啊,哈哈。”柏子橙得意的說。看來他倆是打賭了!


    小蒼無奈猛灌了一杯茶水。


    我坐了下來,他們五個人對我的態度我已經習以為常。上菜開酒。還沒吃幾道菜。他們四個,不,是五個輪流敬我酒。大有不醉不休之勢,雖然我知道我喝不醉,喝多了僅僅是胃漲得難受,但是,白酒入口的辛辣與直衝腦門刺激還是能麻痹我的神經瞬間!


    “喂,郗易,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坐在柏子橙右邊的小語看向我說。


    “問。”我喝光杯中酒。對現在的我來說古人是非常幸福的,因為他們至少可以‘夢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我沒有夢,也喝不醉!算不算悲哀之極品!


    “我們斷斷續續跟蹤劉麗二年,一直沒有察覺柯安國就住在隔壁,而你隻不過臨時起興玩兩三天而已就找到他了。為什麽?憑什麽?你是怎麽想到他就在隔壁的?你一定要說清楚,今天你一定要說清楚。要不然,我心裏這股難受委屈的氣體排不出來。”小語十分憋屈的叫道。


    “小語,你喝多了。”柏子橙想岔開這個話題。


    “老大,你不也想知道嘛,還專門去監獄想見柯安國,可惜人家不見你。現在,我替你問出來了,你還來怪我。”小語不服氣的叫道。


    “別告訴我你是看了小區監控錄相,那裏的錄相帶我早查過多少次了。”小下補充一句。


    “襲擊我的男人留了一句話‘就憑你們這群蠢豬也想找到我’,我就這個憑他的這句話。”我的迴答更加的簡單。


    “所以你才肯定襲擊你的人是柯安國?既然是柯安國來帶走劉麗,你認為他們一定有關係。劉麗的屋子上下不通,就隻有左右?怎麽覺得還有些牽強。”小下不以為意的搖頭道。


    “其實,郗易隻能說是運氣比我們好。劉麗死了,柯安國覺得沒有活下去的意思了,所以才冒險親自出來帶走劉麗。有啼嬰在,他跟本就不用出來。平時,我們去詢問那對老夫妻時,想來啼嬰也在,它在無形之間,操控了我們行為,隻是我們不自知而已。而啼嬰的叫聲對郗易卻沒用。”柏子橙淡淡的說完,突然轉向我認真的說:“運氣也是實力。郗易,跟著我吧,我們一起在偵探界打天下。奪得天下後,我為王你為後,帥吧!”


    “沒興趣。”我接著喝酒。


    “老大,那你說,我們前兩次去劉麗屋裏沒看到她。想來當時的她在柯安國的房間裏,可是,為什麽那一晚,啼嬰讓劉麗迴來她的屋裏?”小語不解的問。


    “我怎麽知道?你可以學學貓語,問問它就是了。”柏子橙大口的吃著菜。


    “也不用專門學貓語,有的貓也會說人話的!”我突然想到天使淚。


    “怎麽可能?除非成精了,貓精。”小語撇撇嘴巴。


    “無知。”柏子橙瞪著她說:“古書記載是有貓會說人話的。有的還會說好幾國語言。它們有個專業稱唿‘譯官’。就像我們所說的翻譯官一樣。”他瞪了一眼小語又道:“跟了我幾年了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千萬不要一口否決。免得傳出說讓人笑話,讀書,多讀書。”他又看向我說:“你認識會說人話的貓?”


    “算是吧。”


    “哇,真的,在哪?我買,出多少錢都可以。”柏子橙突然來了興趣,語氣一轉:“如果你覺得錢很俗的話,我可以用我的下半生來買。”


    “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下半生(身)’?”小語酸味很重的說。


    “喝酒。”我不理他舉起杯子對他們說。


    “來,喝。”


    眾人把兩瓶茅台喝光了,又開了六瓶白酒。開始還和他們碰碰杯,後來,我就一個人喝。


    “郗易,你去年六月二十一號晚上是不是去過‘’”小下探過身來小心問我。


    “不知道。”


    “就是地天一方那條酒吧街上靠水池邊的那一家。”


    “也許去過吧。”我想到第一次拚酒時,也許就是那一家吧。


    “老大,老大,”小下突然驚喜的叫了起來:“她……就是那個你說的不是人的人。”


    其它幾個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老大,你還記得去年我們賭酒嗎。你輸給我一萬塊,不記得了?那天晚上我倆無事,你非要讓我陪你到天地一方去泡馬子,我們路過一家很吵的酒吧,好奇進去看看。就看到裏麵有人在拚酒,旁邊有人在賭酒。開始賠率是一賠五,後來升到一賠十。我押了一千那個女人贏,你卻押對方贏,所以輸了我一萬塊。她就是那個女人。”小下雙眼冒著精光搓著手激動的講解。


    柏子橙怔了好一會,看向我,仔細的打量著我。皺著眉頭說:“真有點像。”


    “就是她,我剛剛看她喝酒的樣子,是那種,那種瀕臨死亡的樣子。和那個女人給我的感覺一樣。”小下得意的說。


    “真的是你?不會吧,原來我們緣分這麽深,第一次見麵你就要了我一萬。緣分啦。”柏子橙說:“來,為我們的因酒結緣幹杯。”


    小下看了看我,又看向柏子橙,然後跑到他耳邊嘀咕些什麽。聽得柏子橙直點頭。


    “郗易,認識你真的很高興。走,明天也不用上班,今晚我們玩個痛快。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吧。小蒼去結賬,我們轉戰天地一方。”柏子橙揮揮手小眼中滿是計較:“郗易,你沒意見吧。“


    “無所謂。”


    “可是老大,我定的蛋糕還沒到呢。”小語極不情願的嘟囔著。


    “折扣給店家,讓他們少收點錢。快,小蒼快去。”柏子橙不顧小語的反對執意起來。


    租了兩輛車,奔向天地一方。來到小下所說的‘’。站在酒吧門口,我記起來了,去年就在這家喝的酒,也讓我第一次意識到我怎麽喝也喝不醉。


    “郗易,走,到裏麵盡情的喝。不用你付錢的,你放心吧。”小下突然友好的拍著我的肩膀說道。


    現在已快晚上十點多,酒吧裏已經有不少人,還有樂隊在唱歌。我們坐下,點了酒。開始幾個人喝,後來小下與小蒼起身離開。不一會,酒吧的氣氛有點變了。我聽到一邊的小下叫道:“我賭她是今晚的酒後。”


    “不,我賭那個男人的是酒王。”小天的聲音。


    “我做莊,一賠二。”小下尖叫道。


    ……


    兩個人當起賭酒拖了。然而無論他們怎麽起勁,響應他倆的人不多。


    “一個女人這麽能喝酒,很少見的,你們不覺得奇怪!”小下問旁邊的人


    “奇怪什麽,去年有個女人那才酷呢,一個人喝倒整個酒吧的人。我輸了一萬多。”


    “去……去年?是麽,有這樣的女人嗎!”小下尷尬的聲音讓我極為開心。


    “當然,你可以隨便問問,來‘’大多數是老熟人。”


    “怎麽辦,老大,看來我們要賠本了。”小下跑到柏子橙身邊說。


    “還能怎麽辦,這個主意是你出的,自己想辦法。”柏子橙說。


    小下與小天在酒桌旁邊吆喝:“今天來場酒王酒後爭霸賽,誰贏誰作主!”


    還真有兩個人過來換下柏子橙與我對飲,僅幾杯就把他們放倒。


    “哇,她……好像她就是去年那個女人。”突然有一個人驚叫道。


    “真的是她,好像是的,她的酒量真不知道是怎麽練出來的?”


    “是她,就是她,去年我贏了八百。”


    “老板,她又來了,你今晚又賺發了。”


    ……


    無論他們說什麽,我隻當耳邊風,吹過就算。我喝酒隻為了打發時間,打發心情。


    “怎麽辦老大,不能讓她喝了,她喝得越多我們賠得越多。”坐到隔壁桌上的小下叫道。


    “那你讓她不要喝了,去,帶她離開。”柏子橙應道。


    “看她越喝越起勁,我怎麽帶她走。你不也是同意我的主意的嘛,你說讓她喝醉,然而來場酒後亂性的嘛。”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鑽進我的耳朵裏。


    “現在看來沒希望了,如果她對我有興趣的話,我倒可以喝醉的。”柏子橙語氣中透出無奈的說。


    “老大,我們走吧,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算了,酒錢她自己想辦法,反正我們與她也不熟。”小語說。


    “我也同意。”小天說:“跟她在一起,我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是。”


    “胡說八道什麽,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你們未來老板娘?”柏子橙輕喝道:“不過,不能讓她再喝了。”


    對於他們的話他們的行為我並不介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時眼前一暗,過來一個女人,波浪卷發,戴副遮住大半張臉的太陽眼鏡。身材性感,乳峰在白襯衫中唿之欲出。她優雅的坐下來帶著一抹迷人的笑容淡淡道:“我來陪你喝。”


    我無所謂。然後,我們就一對一,一杯對一杯的喝起來。不知不覺周邊圍過好些人。又聽到小下的大喝聲:“誰才是真正的酒後?誰才是今晚的王者?快,來,下注。”


    不知何時開始,有人專門給我們拿酒,倒酒。


    喝得越多,我的胃越漲。去幾趟洗手間也就沒事。她好像和我一樣。半個小時,我們誰也沒有醉意。周圍開始有懷疑聲。


    “老板,我強烈懷疑你店裏的酒是不是滲水太多了”


    “或者幹脆就是糖水”


    “你可以來試試。”


    “哇,是真酒,真奇怪,怎麽看她們像喝水一樣。”


    “哇,太帥了,如果我把這場景發到微博上一定火爆一迴”


    “大家遵守本酒吧規則,千萬不要拍照,更不要攝像。請大家諒解。”


    ……周圍眾人七嘴八舌。


    “你了解酒麽?”她問我。


    “不了解又如何。”我迴答。酒文化可是貫穿整個中華文明,誰人不知道。


    “那好,光喝沒意思。這樣吧,來場酒文化,我們每人一句,關於酒的詩,詞。三秒為限,如何?”她輕鬆的看著手中的杯子。


    “無所謂。”我說。


    “你先開始”


    “大家靜一靜,現在開始文鬥了。”小下的聲音中氣十足的叫道:“我們就是這場爭霸的見證者。大家安靜一下,現在賠率再翻一番,一賠六。”


    眾人又是一陣興奮。又開始賭起來了。大家分成兩個後援團,小下他們押我贏。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她說。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


    開始是由我與她對詩,誰輸誰喝酒。不知怎麽後來演變成兩個後援團挑戰起來。彼此叫器著,喝著,把整個中國酒文化詩詞史從曆史中拖出來。讓整個酒吧裏充滿古韻味。


    “五花馬,千金裘,唿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小下的聲音。帶著醉意的朦朧聲。


    “哈……好,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好……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麽?嗬……酒並不是好東西,從來都不是。它就是魔鬼的化身。”她看著我,突然探身到我麵前輕聲的問:“你應該知道你為什麽喝不醉吧!”


    “不知道。”我還真不知道。


    “真的?那麽,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有話就真說。”


    “這裏說話不方便,如果你想知道你為什麽喝不醉可以到湖人賓館1206找我。你可以考慮一下!”她說著露出迷人的笑容喝光杯中酒,叫道:“埋單,所有人的酒錢算我的。”


    眾人這時才從酒文化中迴到現實。


    “誰贏了?你們倆誰贏了”小下醉得腳步不穩的過來問。


    她什麽話也沒說,埋完單留給眾人一個非常銷魂的笑容,離開眾人視線。


    “你醉了沒有?”柏子橙看著我問。


    “怎麽,想我醉了,酒後亂性。”我淡淡的說:“我先迴去了。”


    “看來沒醉。”柏子橙無趣的說:“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你們繼續發揚酒文化!”我說著向門口走去。


    隱隱的聽到一人說:“與她倆比起來,李白算老幾,還敢稱酒仙。”


    “怎麽,你敢侮辱李白?他是我最喜歡的古人,他就是酒仙。”小下不服的反駁。


    “他配稱酒仙?打電話給他,我要和他幾杯,丫得我灌死他。我才是酒王。”又一人說。


    看來醉得不至小下一個人。


    我出了門,坐在出租車裏,心想,‘喝不醉,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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