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在北京幫我家做保潔,做得挺好的,物業突然給我換人了,說是鄭大梅辭職了,我不信,我懷疑物業故意把人攆走,所以過來重新請她迴去為我工作。”


    寧稚撒謊了,胃底開始不舒服,用手按住上腹部。


    男人笑道:“我是鄭大梅的弟弟,確實是她自個兒辭職的,物業沒騙人。”


    寧稚把手放進風衣口袋,開啟錄音筆。


    “好好的為什麽要辭職呀?她也還沒到退休的歲數不是?”


    “她在城裏買房了,全款!”男人得意道,“你們別以為幹保潔的就低人一等,我們也不差錢,這買房都是全款的!你們北京人有幾個買房能全款的?”


    寧稚配合著演戲:“那是那是,我們都是按揭買的房,真不如鄭大姐厲害。話說鄭大姐這城裏的房,全款得多少錢?”


    “加上裝修,少說得百來萬。”


    “你是說,鄭大梅花了百來萬,在城裏全款買了房?她之前在北京幹保潔,也得租房吃飯不是?這百來萬得攢多少年啊?”


    男人得意道:“我都說了你別小看保潔,我姐不靠幹保潔來錢。”


    寧稚很想問他,鄭大梅靠什麽來錢?但這般一問,男人肯定會發現不對勁。


    她生生忍住,轉而說:“所以我才不舍得鄭大姐走,鄭大姐自個兒有錢,在我家做保潔,我放心!我還是想親自跟她談一談,讓她看在我們過去相處愉快的份上,再幫我幹兩年。”


    說了太多的謊話,寧稚已經快吐出來了,她生生忍著,但忍不了多久了,急道:“你能告訴我她在城裏的地址嗎?你看我來都來了,不見見她就迴去,怪可惜的。”


    男人笑:“其實我也挺想她再迴北京幹活的,來錢快,能幫襯幫襯娘家兄弟。”


    “是的是的。”


    男人拿出手機按了幾道,給寧稚看:“喏!就在這裏!你直接去吧。”


    寧稚立刻拿出手機翻拍。


    她白著臉說了聲“謝謝”,扭頭就要走。


    方才打量她的那倆男人突然圍上來,色眯眯地盯著她笑。


    “大姑娘這就要走啊?”


    另一個人問鄭大梅的弟弟:“這大姑娘你找來的?賣不賣?”


    寧稚一驚,就要從旁邊繞出去。


    男人堵住她。


    這時,又圍上來兩個男人。


    都是那種四五十歲,渾身髒兮兮、一口黑牙的中年男人。


    鄭大梅的弟弟開口:“這是我大姐在北京幹保潔家的老板,你們別瞎問,趕緊讓人走!”


    他們才摸著下巴讓開身子。


    寧稚嚇破了膽,拔腿跑向的士車。


    她上車坐好,催司機趕緊開車。


    的士車飛一般竄出村子。


    寧稚這才緩過氣來,從包裏找出塑料袋,按著胃嘔了幾下,隻吐出一些酸水,沒吐出什麽東西。


    她沒吃早飯就出門趕高鐵了。


    司機看一眼後視鏡裏的她,擔心道:“姑娘你沒事吧?”


    寧稚搖頭:“我沒事。我都吐袋子裏了,不會弄髒你的車的。”


    “吐車上沒事,晚點我送去洗就行。”


    寧稚把袋子綁好,放到腳邊,拿出手機,把方才從鄭大梅弟弟手機翻拍的地址念給司機聽。


    司機說:“泉民華府啊?這是陽泉最貴的小區,就給那萬達邊上。”


    寧稚嘲諷地笑了下:“富人區是吧?”


    “差不多這個意思吧。”


    車子來到泉民華府,保安上前詢問,寧稚報了鄭大梅家的門牌號,順利被放行。


    她站在鄭大梅家大門外,不斷深唿吸,調整過情緒,這才按了門鈴。


    有個十幾歲的男孩開了門,粗魯地問:“你找誰?”


    寧稚冷冷道:“我找鄭大梅。”


    男孩扭頭喊道:“媽,有人找你!”


    “誰呀?”


    鄭大梅從廚房走出來,看到門外的寧稚,嚇白了臉。


    寧稚吼道:“你不開門,我就報警了!我有證據!”


    “砰”的一聲,鄭大梅把門給關上。


    但寧稚知道她就站在門後。


    “鄭大梅,我今天來,是給你機會改正錯誤,如果你不珍惜,那麽我隻好報警了!盜竊、偽造證據罪,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門還是沒開。


    “你留下案底,你的兒子、兒子的孩子,全都會被你連累!終生不得考公,不得考取國家專業!你不為自己想,你也該為你的後代著想!”


    寧稚恩威並施:“如果你願意承認自己做過的事,那麽我會跟檢察院求情,爭取不起訴你。就看你自己怎麽選吧。”


    片刻後,大門打開一條縫。


    鄭大梅躲在門縫後,小心翼翼道:“我什麽都沒做,你要我承認什麽……”


    寧稚從手機裏調出9月30日那天早晨,鄭大梅提著幾袋垃圾離開的畫麵給她看。


    “國慶節前一天,你在我家打掃,是不是從垃圾桶裏撿了我和我老公用過的安全套?”


    鄭大梅支支吾吾:“我……我沒有!”


    “你沒有?”寧稚冷笑道,“你沒出賣我們的隱私,那你全款買房的百來萬哪裏來的?一旦我報警,你這些錢哪裏來的,誰給你的,全都能查個一清二楚!到時候你就等著坐牢吧!對了,即便你坐牢了,你收取的贓款也得被沒收!”


    寧稚拿出手機,作勢要打110。


    鄭大梅哭道:“我說了,你真的會幫我求情,讓我不用坐牢嗎?”


    寧稚放下手機:“當然!我既然承諾了你,就會做到!”


    鄭大梅還是不敢打開大門,就隔著鐵門小聲說話。


    “國慶節前半個月吧,有個先生給我打電話,讓我偷你們用過的套子,事成後給我一百萬。”


    寧稚問:“這個人叫什麽名字?手機號是多少?”


    “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啊。手機號迴頭我找找,手機裏應該還找得到。”


    “你繼續說。”


    “我懷疑過這人可能是個騙子,可後來想了想……哪有騙子要人偷套子的啊?我家那口子說,可能是蕭先生在外頭有私生子,人家偷避孕套做親子鑒定的。我就幫他們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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