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揚起笑臉:“沒事兒。”


    辛璐看著她手中的代理協議,問:“協議好了是嗎?那我今天順便帶走。”


    “協議還得等蓋章。”


    辛璐沒多問:“好。”


    寧稚在她對麵坐了下來,打開電腦,問:“您和鍾瀾婚姻存續期間,除了瀾視這家企業,他還有其他的投資或者資產的購置嗎?比如車、房、黃金之類的?”


    辛璐迴想幾秒,說:“我聽說他在上海給女方買了房子,但我沒見過房本。”


    寧稚在底稿上記錄:“你見過鍾瀾的銀行卡流水麽?有沒有給抬頭為xx房地產有限公司的大額轉賬?或者大額現金的取款?”


    辛璐搖頭:“我沒見過他的銀行流水,他跟我說的是——他的錢都投到公司了,一分沒留在自己身上。所以我們結婚的房子,都是我買的。”


    “沒關係,我會向法院申請調查令,調取鍾瀾名下所有銀行卡、微信、支付寶等賬戶的流水;包括他個人名下所有房產、車輛、對外投資等。這些都查得到,不擔心。”


    “好。”辛璐感激道,“寧律師謝謝您。我現在信任的人隻有你了。”


    寧稚敲打鍵盤的十指頓了下,想起程儒言要她拖著這個案子,並告訴辛璐這個案子走不了訴訟,突然覺得心髒一突一突跳得厲害。


    她對辛璐笑了下,蓋上電腦,站起身:“那咱們今天就先到這裏,後續的都交給我,等代理協議的章一蓋,我就去法院立案。”


    辛璐伸手同她握了下,再次感謝道:“寧律師,感謝您!”


    寧稚送辛璐進電梯,即刻返迴工位,繼續準備證據材料和訴訟材料。


    但方才程儒言說的話,一直縈繞在她心頭,讓她很不舒服。


    本想和蕭讓商量這件事,不想蕭讓今晚竟臨時有應酬,喝了挺多酒。


    她把蕭讓扶到床上,讓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喂蜂蜜水給他:“怎麽喝這麽多酒?”


    “老劉被吊銷執照了,所裏想保住他手頭的客戶,所有合夥人都出動了去維護和這些人的關係……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登,不上酒桌不跟你談事兒……嗝……”


    “你喝的白酒?”


    蕭讓咧著嘴笑,臉頰兩坨粉紅:“嗯……茅台……”


    寧稚心疼:“下次別再喝白酒了,你平時又不喝,突然大量喝白酒,很容易引起酒精中毒的。”


    一整杯蜂蜜水都喂完,寧稚拿空拳輕叩蕭讓的背,等那些蜂蜜水都順到胃部,才扶著他躺迴去。


    她去浴室擰熱毛巾幫蕭讓擦臉和身子,換上幹淨的睡衣,蓋好被子,這才去收拾晚上的剩飯剩菜和餐具。


    擦桌子的時候,她眼前突然閃過幾個畫麵。


    趙學峰和林淑婉還沒離婚時,趙學峰喝醉了,林淑婉也是這麽照顧他的。


    和她剛才照顧蕭讓一模一樣。


    有些事終究逃不過輪迴。


    寧稚覺得婚姻裏的自己,和林淑婉很像——傳統、顧家、體諒丈夫。


    偏偏蕭讓和趙學峰一樣,都是律師,手下有眾多年輕的女律師、助理,偶爾也會有應酬。


    想到這裏,寧稚擦桌子的手頓了下,濕巾一丟,立刻返迴主臥,拿起剛才幫蕭讓換下來的襯衫,仔仔細細聞著上頭的味道。


    沒有香水味,也沒有陌生的化妝品味。


    寧稚放下心,抱起髒衣服去陽台。


    ……


    蕭讓一整晚都睡得挺香,寧稚卻睡不安穩,擔心他睡著後嘔吐,不時醒來,快天亮的時候好不容易睡沉了,蕭讓咳嗽了一聲,她又驚醒。


    幹脆睡不著了,起床準備早餐。


    蕭讓依舊睡到鬧鍾響才起床,摸到廚房,從身後抱住寧稚:“老婆對不起。”


    寧稚把奶鍋裏的鮮乳倒進杯子裏:“哪裏做錯了?”


    “我昨天不應該喝那麽多酒,害你一晚上沒睡好。”


    寧稚冷笑一聲:“你喝酒之前,就沒想到我會睡不好?”


    蕭讓討好道:“當然想到了!所以他們還要我喝,我堅決不再喝!”


    “哦?這麽說,我還得誇你來著?”


    “倒也不用誇我,”蕭讓把臉湊過去,嘴唇嘟嘟的,“親一下就好。”


    寧稚抬手把他的臉擋開,拿著兩杯牛奶放到餐桌上。


    “你昨晚沒洗澡,快去洗吧。渾身都很臭。”


    “遵命!”


    蕭讓洗完澡出來,換上幹淨的襯衫和西褲,頭發用發膠往後撥去,整個人清雋而精神。


    他在寧稚對麵坐了下來,拿起手邊的蜂蜜水一飲而盡,開始啃玉米。


    他問寧稚:“今兒忙嗎?要不請假在家休息吧?”


    寧稚歎氣:“忙倒是不忙,就是煩得很。”


    “怎麽了?”


    “就是瀾視那個案子。程律不讓我接。”


    寧稚把昨天在程儒言辦公室發生的事提了一嘴。


    蕭讓聽完,嘲諷地笑了下:“程儒言肯定是想簽下瀾視,所以不讓你接鍾瀾前妻的案子,也不讓這個案子走訴訟,因為一旦走訴訟,就要凍結鍾瀾的股份,瀾視就無法如期上市。”


    寧稚錯愕:“他沒有說他想簽瀾視啊。”


    “你接鍾瀾前妻的案子在前,他當然不能承認他因為想簽瀾視而阻止你接案子,一旦他承認了,他就犯錯誤了,你隨時可以舉報他。”


    寧稚手裏的玉米往餐盤裏一丟:“惡心!肮髒!”


    蕭讓邊啃玉米,邊說:“有沒有覺得這操作很熟悉?”


    “你的意思是?”


    “當初代偉前妻的離婚案,他因為知道戴思通之後要上市,代偉的身價會翻幾倍,要你勸代偉前妻暫時不離,等戴思通上市之後再說。”


    寧稚想起來了,更氣了:“沒錯!當時我就跟他吵了一架,他就把我趕出了這個案子!”


    蕭讓啃完一整根玉米,又開始吃紅薯。


    “他的風格就是這樣。麵上跟你笑笑,跟個沒什麽攻擊力的老好人律師似的,其實手段也是挺陰的。當然他本事是有的。你跟他學點好的,別學那些髒的就行……”


    話沒說完,寧稚已是怒而起身,往主臥走。


    蕭讓趕緊放下手裏啃一半的紅薯,跟進去:“你怎麽了?早飯還沒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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