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把手裏的金元寶輕輕放到元寶堆裏:“我托同學去人大打聽,知道楊叔還沒離婚,我怕你被人騙,所以當時楊叔來咱們家,我背著你跟他說——要他先處理好自己的婚姻,再來找你。”


    林淑婉一張臉憋紅著,因為自己的隱私被女兒瞧見了。


    寧稚跟她道歉:“我當時是無意中看見的,我怕你被他騙了。不過事實證明楊叔還是很靠譜的。媽,我看你現在這麽幸福,我很開心。”


    林淑婉臉色稍緩,抿了抿唇,說:“我和禮文,一開始隻是朋友間的正常來往,聊文學、聊詩歌。直到他離了婚,給我看了離婚證,我倆才在一起的。”


    寧稚點點頭:“我知道。之前和楊叔的家人吃飯,楊叔的兒子送我出來等車,他感謝你陪伴楊叔。”


    林淑婉笑得很開心:“禮文那個兒子教養很好,可以看得出他前妻是不錯的人。我雖然沒見過她,但看她教育的兒子,也能看出她是什麽樣的人。”


    寧稚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那我呢?楊叔有沒有評價過我?”


    “當然有。”林淑婉笑道,“他說你性子活、聰明,有能力。”


    “還是挺中肯的……”


    寧稚正說著,身邊忽然一暗,以為是天色晚了,迴頭一看,才發現蕭讓走了進來。


    他脫了鞋,隻穿襪子,所以走進佛堂,寧稚沒聽到任何聲響。


    他徑自走到佛台前,點了一炷香,雙手合十舉著,閉眼祭拜三下,把香插到香爐裏。


    人走到寧稚身旁坐下,對林淑婉點了點頭:“媽。”


    林淑婉笑道:“你來了。”


    寧稚小聲問:“你怎麽來了呀?不是要上班嗎?”


    蕭讓:“下午沒什麽事兒,我就過來了。”


    寧稚笑:“我才不信你沒事兒。”


    她可是當過蕭讓助理的人。


    林淑婉問蕭讓:“從北京開三個多小時的車過來,累了吧?”


    蕭讓笑:“不累。”


    寧稚遞一疊金紙給蕭讓,教他怎麽折金元寶。


    他們在佛堂陪姥姥到入夜才迴家。


    蕭讓今晚住在寧稚家。


    這是他第一次在寧稚的房間過夜。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躺在寧稚那張一米二的小床上,把床塞得滿滿當當。


    寧稚隻能伏在他懷裏。


    他伸出一側手臂,讓寧稚枕著。


    寧稚抱著他的腰,說:“我明天就迴去了,你幹嘛今天還特地過來呀?”


    蕭讓翻了個身,將她壓到身下:“不過來,那咱倆晚上不是得分房睡了?”


    寧稚笑:“這叫‘迴娘家’,不叫分房的好吧?”


    “從咱倆住在一起那一天開始,每天都睡在一起,這是基本堅持。”


    “你真的好粘人。”


    “我不粘人,隻是粘你。”


    ……


    翌日,蕭讓天沒亮就起了,寧稚也跟著起,做好早餐讓他吃了趕迴北京上班。


    六點出發,得九點才能到北京。


    寧稚則和林淑婉收拾好家裏,吃過午飯,買了一些特產和晚餐的食材,才慢悠悠地迴北京。


    迴到北京的家,寧稚把特產拿去張晗那兒,又稍坐片刻,才迴樓上做晚飯。


    蕭讓快八點才進門,比往常遲了一個多小時。


    寧稚招唿他洗手吃飯。


    “今天來了什麽大案子嗎?這麽晚才下班?”


    蕭讓在餐桌邊坐了下來,說:“劉天海出事兒了。”


    “啊?”寧稚端著兩碗糙米飯走過來,“出啥事兒了啊?”


    “他把幫人代持的股份,轉到自己控製的信托公司名下,受益人改成了自己,被人起訴了。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


    寧稚把碗放到蕭讓手邊,趕緊拿出手機:“我一天沒看手機,竟然出了這麽大的新聞。”


    她去一個講律師八卦的公眾號,果然看見標題為《金誠所高級合夥人劉某侵吞信托資產案》的文章。


    寧稚點開,邊吃飯邊看。


    原來劉天海在二十年前,曾為一名當事人代持公司股份,他當時是這家公司的法務,聯合當事人的秘書,將股份轉移至自己實控的海外信托機構名下,並把受益人換成了自己的孩子。


    這位當事人前些日子去世了。去世之前,要求現任法務把劉天海代持的股份轉給自己的獨生女某某,這才東窗事發。


    寧稚問:“二十年前的事了,當年的一些材料證據還保留著嗎?”


    “應該保留了一部分,否則也立不了案。”


    寧稚點點頭:“那……那劉天海要找哪個律師代理?”


    “趙學峰。”


    寧稚一怔,隨後嘲諷地笑了下:“那他找對人了。趙學峰最擅長做這種肮髒的案子。”


    想到劉天海幾次陷害蕭讓,寧稚隻覺得大快人心:“如果這次官司輸了,劉天海得坐牢吧?”


    “律師證肯定是保不住了。”


    “好事啊。”


    蕭讓麵色卻不鬆快:“這次事件,對金誠打擊很大。中午事件曝光,下午就有客戶提出解約。”


    寧稚歎氣:“也是。人家會擔心金誠除了劉天海,是不是還有律師也會這麽幹。”


    她看著蕭讓:“如果金誠因為這次事件名聲臭了,你有什麽打算?”


    蕭讓口裏嚼著糙米飯,唇角一彎:“自立門戶。”


    寧稚也笑:“我支持你!”


    另一邊,正和所創始合夥人辦公室。


    趙學峰聽完全部案情,站起身,走到吧台邊,倒了兩杯洋酒拿過來。


    一杯給劉天海,一杯給自己。


    他輕抿一口洋酒,搖晃著酒杯,蹙眉思考道:“老劉,不是我不幫你,主要是,你這個案子,勝算不大啊。”


    劉天海急道:“代持協議已經沒了,他們根本證明不了這些股份是我代持的!法官不能沒見代持協議,就判定我的股份是代持的吧?”


    趙學峰好笑道:“你這不是扯淡麽?誰會把價值百億的股份給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法官審理你這種缺乏明顯關鍵證據支持的案子,他會做出不利推斷。”


    劉天海聽言,臉色一白。


    趙學峰翹著二郎腿,繼續說道:“對方確實缺乏了直接證據證明這些股份由你代持,但卻能證明當年她的父親,高昂的年薪完全有能力買下這些股份,而你不行。法官會問你——你在當年是如何買下這些股份的?資金的來源是哪裏?你別忘了,你的所有合法收入,都在金誠所的財務賬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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