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水池邊竟然激起衝天的水幕。

    臥槽,什麽怪物要出水了?趙少龍大驚失色,忽然想到,謝晚秋也在水池邊站著呢!

    “秋哥!”

    趙少龍衝到水塘邊,水幕已經紛紛落下,之間,謝晚秋持劍站在滾滾而落的水珠中,溟虹劍在水中不斷旋轉武動,那些水珠竟然紛紛繞開謝晚秋。

    最終,謝晚秋也隻是弄濕了鞋子而已。

    我靠,這劍術真是超神了。

    謝晚秋好像沒有聽到趙少龍叫他,又把劍插入水中,輕輕一挑——

    水塘中無風起浪,浪頭有三四米高,謝晚秋又武動溟虹劍,把這些水珠兒一一彈打開。

    臥槽,原來是謝晚秋在這兒自己逗自己玩呢!

    謝晚秋這才注意到趙少龍:“來了?現在開始麽?”

    趙少龍一愣:“秋哥,你這個劍術太神了,佩服佩服,我隻怕十年也超不過。對了,岐山大會可以帶槍麽?”

    謝晚秋眯起眼看著趙少龍:“岐山大會可以帶武器,還真沒有說過能不能帶槍。不過你要是今年帶槍去岐山大會,沒下會場就會被天涯海閣的人處理掉了。”

    “仇多不壓身,反正天涯海閣人現在也整天都想把我處理掉。”

    “秋哥你一大早到這兒來興什麽風作什麽浪?”趙少龍走過去問。

    謝晚秋覷了他一眼,收起溟虹劍說:“這是我們謝家的避水劍法,好久沒練了,今天拿出來練練。你小子準備好了沒有,沒有我們就開始吧。”

    “還沒有,還沒有。”趙少龍忙搖手,“大清早的,我們坐下來探討一下招式多好,何必要打打殺殺的?”

    趙少龍心裏喜歡謝晚秋的這一套避水劍法,想跟謝晚秋學。這一套劍法,入水的時候聲勢大,出水的時候,劍法快。

    謝晚秋盯著趙少龍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從地上撿了根樹枝遞給趙少龍,沉默半天,開口說:“你隻有十幾天了,能學會個屁,還是想想自己有什麽特長發揮出來吧。用你渾身的本事,來打敗我。”

    趙少龍跟謝晚秋比過劍,最後被謝晚秋以計戰勝。

    這次趙少龍心有不服。

    上次謝晚秋是拖趙少龍到了最後一刻,這次趙少龍索性主動攻上去,在力竭之前務求速戰速決。

    誰知道這迴謝晚秋嘩嘩兩下,腳都沒挪動過,就把趙少龍手中的樹枝打得飛了出去。

    打飛出去之後,謝晚秋也沒有繼續罵趙少龍,隻是抱著溟虹劍哼著小曲走遠了。

    “可以了隨時叫我。”

    趙少龍默默地站在水邊,沉默不語,怎麽會這樣?原來他以為自己的武功已經很強了,但是其實他隻是強在內練上,外練橫打的死功夫他一點兒都沒有。

    在水邊蹲了一會兒,趙少龍心裏還是不舒服,看到謝晚秋等人正圍著青石桌子打撲克,他心裏就更不舒服了。

    想來想去想不通的趙少龍一頭紮在水裏。水裏安靜無聲,他終於覺得暢快一點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裏有殘龍的緣故,趙少龍特別喜歡待在水裏。他在水裏遊了一圈有一圈,最後往水底下的石門遊去。

    穿過這道石門就可以進入天柱山了,趙少龍遊了一圈,沒有遊出去。

    趙少龍這條美男魚在水裏逛了一圈又一圈,終於他把水裏有幾條鯉魚都快數清了,然後才開始認真地想岐山大會的事情。

    謝晚秋說的沒有錯,現在趙少龍想要學什麽都晚了,隻能把自己原來會的練練好。

    趙少龍原來會的就兩樣,一樣是身體裏的殘龍。這龍自從上次在岐山島為了救元瓷爆發過元瓷之後,一直半死不活的,再也沒有威風過。

    還有一個就是天合功了。

    要說趙少龍學過的武功,那麽在岐山島石壁上看到的那段“絕世神功”勉強也能算一種,但是那個絕世神功更像是五禽戲。恐怕戰鬥力都比不過在廣場上跳舞的大媽。

    元瓷說過,龍胎可以通過抱著女子水中望月唿吸修行。但是趙少龍獲得龍胎至今,所有的龍胎修行都是靠機緣巧合。

    這麽看來,現在能練得,就是天合功了。但是麥蒙的天合功練得狗屎一樣。師傅有已經不在了,誰來教他?難道讓他自己看著秘籍自己領悟麽?

    天合功不過薄薄的幾頁紙的書,趙少龍幾眼就看完了。天合功是上乘內家心法,趙少龍的短板是外家的體術,現在練天合功有什麽用呢?但是轉念他又想到瞎子顧,那麽瞎子說自己練的也是天合功,是怎麽能夠把天合功練得這樣霸道的?

    而且金針閻王一手天合功也霸道蠻橫,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在水裏帶了一會兒,按照天合功的心法運起內息調節唿吸。

    練了一會兒,水麵上麥蒙扯著嗓子喊吃飯了,趙少龍抬頭,看到清澈的水麵上有大鵝的倒影。

    跳出水麵,把死兔子嚇了一跳,趙少龍甩甩水往青石桌走去。

    大家都已經圍著坐好,拿著筷子伸直了脖子等趙少龍到了就開飯了。

    謝晚秋筷子頭敲敲碗:“快坐下吃,要我們大家等你到什麽時候。在水裏一待就是半天。”

    麥蒙那種一根油汪汪的雞腿喂大鵝,喜滋滋地指著趙少龍說:“少龍的天合功練得比我好,在水裏想待多久都行。”

    元瓷知道趙少龍靠的是殘龍的力量,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趙少龍自己也被麥蒙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怎麽這麽快就吃飯了,這一天光花在吃上了。”

    虎三爺說:“少龍,你已經在水裏待了八個小時了,我們這一頓吃的是晚飯,午飯沒有等到你,已經吃過了。”

    虎三爺說完後,大鵝蹬地一下跳上桌子,去搶虎三爺的筷子頭。

    這兔子也是圖口吃的不要命了,趙少龍嘴裏一個靠字還沒有念得出來,一掌已經朝著大鵝的頭頂擊出。

    大鵝是比一般的兔子要強一點,但是再強它也是一隻兔子,不是少林寺十八銅人。虎三爺暴起的這一掌,連趙少龍的承受不了,更何況一隻大鵝?

    趙少龍跳起來,這虎三爺還真是個爆脾氣,一隻兔子,用的著生這麽大的氣麽?

    麥蒙坐在虎三爺的手邊,死死抱住虎三爺的胳膊,急忙提大鵝求饒:“三爺,你消消氣,大鵝它不懂事,不要跟它生氣……”

    說著從桌子上撿來一塊臘肉遠遠地扔給大鵝,大鵝也被嚇得不清,叼著連滾帶爬滾到不遠處的草叢裏去,看樣子一段時間都不敢靠近虎三爺了。

    這幾個人吃飯不得不喝酒,謝晚秋看大鵝這個樣子笑得不行。

    但是虎三爺的臉色卻不這麽好看,看看自己的手心,又看看麥蒙,忽然手掌翻轉,一掌朝麥蒙擊出。

    這一掌猝不及防,如果說虎三爺剛剛打大鵝,是條件反射,這一掌就怎麽都說不通了。

    但是趙少龍也能感覺到,虎三爺這一掌沒有帶什麽勁道。

    謝晚秋也驀地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整張桌子,隻剩下顧朝暉還在埋頭吃飯。

    麥蒙本來正在給自己盛飯,這一掌打來他根本就猝不及防——就是讓他防,以他的蹩腳功夫,也什麽都防不住。

    一掌打在麥蒙後肩,麥蒙一頭紮進飯盆裏。

    “啊,痛死了,痛死了!”

    趙少龍忙把麥蒙拉起來,皺著眉頭問虎三爺:“三爺,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師兄喜歡那隻兔子而已,他又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虎三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自己的掌心,又看看麥蒙,一臉的不解。

    倒是謝晚秋眯著眼睛看著麥蒙,問:

    “麥蒙小兄弟,我有事要問你。你的功夫練了幾年了?”

    麥蒙有點委屈,不過也沒怎麽生氣,臉被熱飯燙的滾燙,一邊摘臉上的飯粒兒一邊說:

    “跟師傅之後,我就隻練了天合功。不過我天賦不好,練得沒有師弟快。”

    宋青丹曾經說過,麥蒙這個人心思天真單純,但是真的不適合練武學醫,他沒有慧根,別人學一遍的東西,教他幾遍都不一定學的會。

    看著謝晚秋和元瓷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趙少龍一愣說:

    “靠,你們不要光看不說話好麽?是不是我師兄練天合功練出了絕症?有事你們說話好麽?我承受的住!”

    “別胡說八道,麥蒙小兄弟厚積薄發,這天合功隻怕已經練出了境界。”謝晚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非常豪爽。

    “我?我在水裏閉氣還是隻能閉幾個小時而已,跟師傅師弟根本不能比啊。其實我也不想練什麽功夫,不過不練師傅會生氣……”

    虎三爺放下手心,搖頭說:“小兄弟菩薩心腸,所以有菩薩手段。剛剛我那無意識的那一掌打向大兔子,就被他攔住,但是又一掌打向他,他卻避不開。這個小兄弟的心太好了,你師傅不讓你進江湖,隻是讓你在這山穀裏煉藥,是看準了你這性格一定會吃虧。”

    原來如此。

    麥蒙的確是心地極善,虎三爺說的沒錯。想當初莫婉秋那麽對他們師徒之後,麥蒙也隻是說了一句,恩怨隨風過,不打算追究了。

    這一點,趙少龍自愧不如。男人不快意恩仇,怎麽能算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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