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遺憾地說:“局子裏隨時都可以放人,但是嚴歡自己不願意。”

    “靠,他腦子壞掉了?想呆在局子裏蹭飯還是怎麽樣?我不管,拖了把他拖出來。把他趕出來,他還能抱著監獄大門不肯走不成?”趙少龍忍不住對著電話爆粗口,嚴大胡子怎麽迴事啊,難道被同一個人同時玩了兩遍,看破紅塵了?

    鄭重說:“趕不了。一勸他走,他就使勁爆自己的黑料,再爆下去,法院都得改判死刑了。”

    機場廣播通知趙少龍必須馬上去登機。趙少龍眉毛一跳,總覺得這裏麵一定有隱情。誰會沒事喜歡坐牢啊,難道和獄友產生了不能割舍的感情?

    糊弄鬼去吧。

    “我現在得上飛機了。你現在幫我穩住他,他到底想怎樣?隻要我能做到,我趙少龍一定不會推辭,隻要他不要再做什麽腦殘的事了。”趙少龍苦笑著說。

    鄭重也萬分無奈地苦笑:“好,我做了這麽多年副廳,也頭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事兒。”

    掛了電話,趙少龍急匆匆地趕飛機。深夜航班,大部分人一上飛機就睡著了,飛機很快就在京都降落。

    望著細雨飄零,空無人也的街道,被路燈拉得長長的影子,趙少龍心裏盤算這這麽晚去找誰。

    謝妄竹一定已經睡了,華夏主人和龍耀天更不用說。看來直接去找謝晚秋好了。

    謝晚秋的案子還沒有上法庭,這其實是華夏主人給趙少龍的一個機會。在這段時間內,如果趙少龍可以把華夏主人安排的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那謝晚秋的案子就可以往輕了判,如果趙少龍敢和華夏主人玩什麽花招,那謝晚秋就必死無疑了。

    去看守所的路上,正好經過去謝家別墅的必經之路。不知道晚冬這丫頭這些天有沒有好起來,韓萱前幾天倒是來過電話,讓他一切放心,晚冬卻一直沒有和他聯係。

    “您這麽晚還往看守所去啊。”司機打破沉默。

    “去那兒附近。”

    “那兒附近可什麽都沒有。”

    趙少龍不由菊花一緊,京都的司機都是屬間諜的麽?怎麽這麽多廢話啊。

    在看守所不遠處停車後,趙少龍按照記憶摸到謝晚秋的班房。

    多虧做了這麽多年西南地下皇帝積累起來的聲譽,即使蹲班房,謝晚秋還是可以享受單人單間的待遇。

    把門鎖掙斷,謝晚秋縮在一張狹窄的單人床上睡著了。

    他瘦了不少,胡子拉碴的,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帥得精神失常。現在已經不用帶著手鐐腳銬,但是冬天卻隻能蓋著薄薄的杯子,謝晚秋身材高大,被子蓋住肩膀,腳就露在外麵了。

    趙少龍以為他睡著了,沒想到剛剛拉開班房的鐵門,謝晚秋竟然坐起來。

    謝晚秋笑著說:“你來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會再來。這段日子是我謝晚秋這輩子最落魄,最難看的日子,被你小子全看到了,出去後,一定要找人把你做了,免得你說出去。”

    趙少龍苦笑著在他的床邊坐下:“秋哥,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來了。到時候還要饒小弟一命啊。”

    “看在你低聲下氣求我的份上,我就饒你一條命,罰你下輩子好好對待晚冬。”謝晚秋笑著說,“我呆這兒每天沒事幹,隻能睡覺,晚上就睡不著。你站門口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現在情況怎麽樣?你來找我一定是有事了。”

    “局勢還好,我剛剛把東北那裏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

    “謝晚春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迫不得已之下,你要殺了這個人。”謝晚秋幹脆利落地說。

    對付不了的角色都隻想一刀了解,謝晚秋和謝晚春還真是兩兄弟啊。

    “謝晚春已經願意把東北並入謝家本家了。不過我不會完全相信他,會慢慢地往他的公司裏塞自己人。”趙少龍點頭說。

    謝晚秋自嘲一笑:“這一招不是以前準備拿來對付海天航運的麽,現在航運還是老樣子,我自己到進來了。”

    “航運哪裏我讓迪爾盯著,如果實在拿不下來,就把航運拆了賣掉吧。就是我們自己賺不了錢,也不能便宜了天涯海閣。”

    “哈哈。”謝晚秋讚賞地拍了拍趙少龍的肩膀,“少龍,你做事越來越有我的風格了!好!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麽事?”

    趙少龍正色道:“秋哥,我的那個鐵盒子你放哪兒了?”

    “音樂會的那個鐵盒?那段時間家裏老是進賊,我就讓鐵塔存銀行保險箱裏去了。你拿著這把鑰匙去銀行,就能拿到了。那個鐵盒裏到底裝了什麽,很重要麽?”謝晚秋皺著眉頭仔細迴憶,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鑰匙。

    “我也不知道裝著什麽,但是天涯海閣和日本都有人在找這個鐵盒。”趙少龍說,“那段時間來的可能不是一般的賊,也許就是來偷鐵盒子的。”

    “哼,一定是一件能要天涯海閣命的東西。”謝晚秋冷笑著說。

    趙少龍又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便問:“秋歌,唐詩和楊白勞你把他們安排在哪兒了?唐詩沒事吧。”

    “沒事,他們都在很安全的地方,絕對安全。”謝晚秋說,“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

    這種時候,謝晚秋賣什麽關子啊,趙少龍急得不得了,真怕他像電視劇裏一樣,要說出真相的最後一分鍾,被人暗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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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謝晚秋正要說,忽然看守所裏警鈴大作。

    謝晚秋一臉震驚:“臥槽,怎麽迴事?你快躲起來。”

    但是這裏就一張床,還有一個洗臉池和一個馬桶,趙少龍能躲在哪兒?他總不至於能躲在馬桶裏蓋上蓋子吧?!

    謝晚秋爬到門上的小窗往外看了一眼:“人來了,怎麽迴事,大半夜的那個狗日的作死啊?”他手上用力一帶,門悠悠打開,謝晚秋不敢置信地看著門鎖,迴頭大罵:“趙少龍,你他媽的又把鎖震斷啦?!你下次能不能文明點兒?”

    趙少龍在班房裏急得團團轉:“不震斷鎖,難道我敲敲門,你給我開門啊?”

    “別廢話了,人來了,快躲進來!”謝晚秋自己跳上床,掀開被子對趙少龍說。

    不是吧,這麽小一張被子怎麽可能躲兩個人?!

    忽然,一束手電筒光從鐵門上的小窗射進來。

    謝晚秋背對門外假裝睡著了。手電筒對著房間裏一通掃射,最後熄滅了。

    “沒人。什麽都沒有啊,整個看守所都查遍了,沒什麽事兒,那個出租車司機想多了吧。”警察低聲抱怨,“人家打個車而已,非說這麽晚打車到這兒來一定是有鬼。艸,睡到一半就被他吵醒。”

    “人家也是好心。再說了,頭兒讓我們查,我們不得不查。”另一個警察安慰道。

    趙少龍躲在鐵門後麵的角落裏,渾身上下都是冷汗。聽到門外的人要走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等等!”忽然一個警察說,“你們看,這鎖……”

    三個警察對視一眼,臉色立刻一變。三人推開一步,一腳踢開謝晚秋的房門。

    房間裏還是隻有一個躺在床上睡覺的謝晚秋。

    謝晚秋被從床上抓起來,壓在牆上,兩個警察搜了他的身,但是什麽都沒有搜到。

    謝晚秋緊張得不得了,但是表麵還要裝出不知情的樣子問:“怎麽了?大半夜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

    一個警察冷笑著讓大家住手,掃視了一圈班房,還把馬桶蓋子掀開來看看,但是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

    “謝晚秋,你想好好睡覺。那門口那個鎖難道是他自己斷了的麽?”

    “我怎麽知道他怎麽斷的?鎖在外麵,難道我還能在裏麵弄斷?再說了,要是我弄斷的,我為什麽不跑?反而在這兒睡覺?”

    幾個警察一聽,也互相看了一眼,謝晚秋說的有道理。但是領頭的那個警察又有些不甘心,鎖斷了,一定是有情況,總不至於是鎖好好的自我了斷了吧?

    他冷哼一聲,圍著“也許你有外應,幫你把鎖弄斷,想讓你自己跑,可是你還沒來得及跑,我們就來了。”

    另外幾個警察也紛紛點頭:“對一定還有另一個人在,說!他藏在哪裏?”

    趙少龍剛剛還在的,到底藏哪兒去了?謝晚秋也想不通,班房就這麽大,他趙少龍還能隱身不成?

    謝晚秋抱著抗拒從嚴,迴家過年的基本精神迴答:“根本沒有什麽同夥,不知道的事情,你讓我怎麽說?!”

    “謝晚秋你很自信嘛。”領頭的警察冷笑著說,“給我搜,我就不信,今天把這兒翻過來,就算搜不到人,還搜不到什麽證據?!”

    原本寂靜的班房裏一下子熱鬧起來,謝晚秋也不用睡了,盤腿坐在床上看著警察們把他的洗手池和馬桶都拆了。

    隔壁幾個班房的人也都被吵醒,看熱鬧的人都趴在鐵門小小的那一片窗口上往外看。

    謝晚秋不屑地與那個警察對視一眼,然後比起眼睛,調整吐息——這麽無聊,不如練功。

    一些粉末落到他鼻子上。謝晚秋下意識地抹了一把,忽然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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