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關在這裏之後,他們會給我們一點吃的東西和水,但是很少,更多地時候他們會再帶來一些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關進來……”

    “……那個男人就是在這裏看守我們的人,他經常喝酒,每次到這裏來的時候,不管是拿來吃的東西還是來抓我們的時候他都是醉醺醺的樣子,他抓走了很多人,之前他抓走了羅伯特,現在他又抓走了羅潔,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

    “……那些人在被抓走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

    北宮燐看著緊緊抓著自己衣袖的瑪莉,好消息是她已經差不多擺脫了對醉酒男人的恐懼,壞消息是她的情緒又處於另外一種低落的心情之中。

    “別太難過了,你不是還有朋友在這裏嗎。”

    “可是和花已經很久都沒有迴應我了,我連她現在怎麽樣了都不知道。”

    說到這裏,北宮燐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他一直覺得瑪莉對他這個不認識的人這麽親近了。

    ‘除過那個叫和花的人,瑪莉就隻有對麵牢房裏的羅潔一個朋友,在不敢大聲說話的情況下,這兩個人恐怕並沒有多少交流吧,而這間牢房裏麵的其他孩子明顯應該是認識,所以瑪莉沒辦法融入到他們的群體裏之後就來找我了。’

    ‘嗯?’

    北宮燐拍著瑪莉腦袋的手木然僵住一瞬。

    ‘這麽算的話,我在瑪莉心裏的定位不就是小女孩最心愛的洋娃娃一類的存在?’

    ‘然後羅潔被帶走,和花又情況不明的現狀裏,我又從洋娃娃升級到了大型毛絨玩偶?徹底變成了瑪莉的依賴對象?’

    北宮燐露出苦笑,心力交瘁的瑪莉在不斷的傾述之中已經枕著他的手臂睡著,可是他卻很是無奈。

    “不知不覺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小孩的依賴對象?可問題是我連自己該怎麽辦都不知道啊。”

    僅僅比瑪莉大三歲而已的北宮燐在這裏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雖然他現在從屬性來看已經可以說是一名魔法師了,但是你指望著僅僅隻會[凍結]和[眩暈]這兩種d等級魔法的他去做什麽呢?

    他現在連自己脖子上的枷鎖都打不開,更不要提如何放到這艘船上其他人了。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北宮燐全程好運的放到了這艘船上的所有船員,在這茫茫大海之上他要怎麽離開,你總不能指望著一幫小屁孩來運作一艘海上的鋼鐵巨獸吧?相信我,這絕對不會是一個靠譜的選擇。

    “這處境還tm的能再悲慘點嗎?”

    北宮燐將身上的破舊單衣裹緊,盡力減少自己體溫的流逝,和已經熟睡的瑪莉相互依偎在一起,就像牢房裏麵其他孩子所做的那樣,相互為對方取暖。

    “學了一年的東西,到頭來不是屁用都沒有?真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麽才去學的魔法,連從這裏逃出去都做不到。”

    他哀聲歎氣的瞅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淺顯白印,那是長期佩戴手鐲式的cad留下的,而這次出門的時候,因為法律上對於魔法師的限製,不是什麽家族子弟的他根本沒辦法將自己的cad帶上。

    “這個時候有個cad在的話就好辦多了啊,該死的!為什麽偏偏對魔法師限製這麽多!”

    北宮燐將自己的目光從手腕上收迴來,來迴掃視著關押自己的牢房和外麵的走廊。

    “……不行,在這條船上就憑我是沒辦法逃出去的……”

    茫然無措之間,北宮燐的自言自語的聲音越來越低,虛弱的感覺和瑪莉的體溫在不斷侵襲著他的意識,想要將他拉入睡夢之中。

    “……這樣的話……就隻能……等待停船的……時候……想個安全……的辦法……”

    他一點點的被拉進了睡夢之中,靜靜的沉睡著。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選擇在這個時候逃跑的話,憑他現在的能力是有可能會成功的,這麽做的話逃生的概率反而會大一些,若是等到這艘船抵達目的地的時候,他逃跑的可能性連萬分之一都沒有了。

    說到底,還是北宮燐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戰鬥,對於自己能力沒有一個正確的認知,最重要的是,他還不夠狠!

    所以,他沒機會了。

    “鐺!鐺!鐺!”

    一陣敲擊金屬的聲響將熟睡中的北宮燐和瑪莉吵醒,而牢房裏麵的其他人也漸漸的醒了過來。

    “起來了,你們這些小雜種!讓本大爺親自來給你們送飯,你們還敢繼續睡?你們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除了北宮燐之外,所有的孩子都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那個男人給他們送來了食物和水,但是已經腹中空空的孩子們卻沒有對上前去哄搶食物,也沒有哭訴著請求放了他們,這僅僅是因為對那個男人喜怒無常的恐懼印象已經深入他們的腦海。

    “很好!很好!看來這幾天的相處你們已經學會了如何正確的尊重我,這是個另人高興的事情。”

    男人擺擺手,示意他身後的人將提著的食物送進牢房。

    “有了這個讓我們雙方都很愉快的開始,相信我們接下來的交流會更加的開心,我很願意再多告訴你們一些大人該有的禮儀。”

    那些人從提在手中的帶子裏,掏出一個個團塊看也不看就隨手扔進牢房,而牢房裏的孩子們卻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撿,就算是被砸在了身上也不敢發出聲音。

    “但可惜,我們的旅途已經快要接近終點,這讓我很是傷心,明明我們剛剛成為要好的友人,現在卻又要被拆散。”

    男人臉上的表情極為悲傷,好像真的是在傷感即將離去的友人一般。

    然而,迴應他的卻是一片寂靜。

    “哦,你們也不知道在這分別之際該如何表達內心的傷感嗎?”

    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把孩子眼中的恐懼理解為傷感的,而且好像打心底裏就是這麽認為一般,他說話的語調漸漸高昂起來。

    “沒關係,畢竟我們是朋友,這種美妙的關係誰也不能否定,我可以讓你們永遠的留在……”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艙門就被打開,一個人在門後這般說到。

    “休斯大人,船長請你過去一趟。”

    男人興奮的臉僵硬了,轉過頭惡狠狠的看著打斷他說話的人。

    “什麽事!”

    如果來人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的話,相信這個被稱作休斯的男人完全不介意當場撕碎了他。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船長隻是說了請休斯大人盡快過去。”

    這個人帶著顫抖聲線這般說到,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清楚休斯這個人有多麽的肆意妄為,如果不是他的能力有些特別的話,恐怕早就被在不知不覺間清理了。

    但是這種情況隻是對於高層而言,對他這種最底層的小人物而言,休斯就是完全惹不起、碰不得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話,他連休斯的影子都不想看見。

    “是嗎,原來你不知道啊。”

    休斯慢慢的走到他身邊,眼中閃爍嗯光芒愈加的陰沉、毒辣。

    “原來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敢來找我。”

    察覺到休斯的異常後,這個人隻覺得心髒都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頭上出現了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知道,如果自己在找不到一個分量足夠的理由,那麽休斯毫無疑問的會殺了他,而這艘船的其他人,包括船長在內,誰也不會去在意他的死亡,他們隻會將屍體拋入大海,當他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

    “應該……”

    他急切的尋找著能夠脫身的方法。

    “應該不是船長找您,我見到有一個女人進了船長的房間裏,大概是為了那個女人才會請您過去。”

    如同要將神經繃斷一般的緊張感撕扯著他的大腦,值得慶幸的是他終於找到了有用的線索。

    “女人?什麽樣的女人?”

    休斯眯起雙眼,他對這個人說的女人很感興趣。

    “我沒敢仔細看,隻記得這個女人有一頭褐色的波浪長發。”

    “褐色的長發?”

    休斯臉上的表情崩塌了,從惡毒變成了不可置信。

    “是的。”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休斯在聽到女人的發色之後情緒變化如此之大,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然而,像他這種還算正常的人是永遠都沒辦法明白休斯這種大腦明顯短路的人在想些什麽。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上一刻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休斯,在下一秒就變成了喪心病狂的大笑。

    “休斯大人?”

    “滾!”

    休斯沒有理會麵前他,隻是一腳將他踹到在地,越過艙門後便不了了蹤影。

    “伊西絲!你這個臭婊子終於出現了,本大爺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休斯在走廊裏狂奔而過,腳步踩在鋼鐵製成的地麵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就算沒有這聲怒喊,整艘船上的那個人都能聽見他的動靜。

    牢房裏被鎖鏈鎖起來的孩子們終於在休斯離開之後悄悄的撿起了地上被稱作食物的團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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