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平穩落地,沒出現預想中的劇烈震撼,


    引擎推力減小速度恰到好處,如此龐然大物,竟好似蜻蜓般靈動輕盈,這便是人類黃金時代的超強工業能力。


    駕駛員拒絕攙扶,自己走出來,給他預備好的輪椅被推到一邊。


    他的步伐不若平時那般矯健敏捷,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像個遲鈍的跛子,


    肌肉僵硬緊繃,衣衫浸透冷汗,卻還扮作一副輕鬆自若模樣。


    明眼人都瞧得出,他在強忍痛苦,


    儀器檢測到他的生命體征良好,關閉循環泵,沒了稀釋嗅鹽(靈能增幅劑)的加持,


    靈能讀數急驟下降,帕爾賽福涅負責幫助他平穩過度,鋪上瑜伽墊子,扶他盤腿坐下,像寺廟僧人般打坐冥想,


    隨著暴衝的靈能趨於平穩,種種不適也隨之消失,


    “你做到了!恭喜你,老弟!”


    “看來用不到輪椅了。”


    強尼與奧列格親切擁抱了戰友,就像每次戰役結束時一樣,慶賀兄弟們又闖過了鬼門關。


    林奇說自己沒啥大礙,隻是覺得餓,卯月清水聽了挽起袖子跑去做夜宵,


    人人都是喜上眉梢,即便是之前預期的最好結果,也要比現在糟糕一百倍。


    ·


    為慶祝機甲試飛成功,強尼決定在廠房裏辦個簡陋的派對,


    夏福特喊上兩位朋友,三名黑客興衝衝地開著車,前往市區采購去了。


    一輛摩托來到門口,隊伍最後一塊拚圖終於完善,畫家菲利克斯依約前來,(此人背景見本文402章)


    “哥們兒,你真會挑時間!我們的派對就要開始啦!”奧列格興奮地說道。


    派對上,菲利克斯端著一次性塑料杯,眼睛望著廠房中央那巨大的古代戰鬥機甲,一想到這幫人都是被聯邦通緝的亡命之徒,心中憂慮更甚。


    他表示了擔憂,自己外出的事一旦被聯邦fa院發現,就真得進去坐牢了,


    夏福特讓他盡管放心,菲利克斯佩戴的智能電子腳鐐已被植入“蠕蟲”木馬病毒,


    無論他出門去了哪裏,哪怕去火星旅遊一圈,gps芯片也會將他定位在家,


    電子腳鐐會定時向監獄服務器上傳這些數據,以確保犯人老老實實在家軟禁服刑。


    根據計劃,菲利克斯不用承擔任何戰鬥任務,隻需按照預定好的劇本扮演自己的角色——


    一位急於尋找親生母親的可憐私生子。


    “老妖婆雖拋棄了他,可畢竟是他親娘,打斷骨頭連著筋,讓他參與到這場,襲擊自己親生母親的暴力行動當中,道德情感的掙紮是必然的,


    菲利克斯能否邁過心裏這道坎兒,幫咱們呢?”奧列格總是在擔憂這個問題。


    最終,他還是決定前來,這位私生子如此評價自己的母親:


    “我恨她,


    追名逐利,把我扔在貧民窟等死,若不是碰到好心人,早就餓死,凍死了。


    如今她老了,倒開始關心我了,派人扮演收藏家,高價購買我的畫,幫我免於牢獄之災,


    母親她為何那樣做呢?”


    菲利克斯望著髒兮兮的天花板,攥癟了塑料杯,繼續說道:


    “


    是因為負罪感?


    還是同情心?


    或者是……希望自己能有個血親後裔,以避免那巨額家產便宜了外人?


    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


    重要的是,艾斯特雷婭,她愛我,愛我勝過一切,這就足夠了。”


    提到自己的妻子,菲利克斯微笑起來:


    “我隻願經營好自己的小家,繼續畫畫,踏實過日子,可母親並不那麽想,不希望我庸庸碌碌,


    我的母親,南希·佩洛西痛恨平庸,她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勁兒,


    像一隻被關在鴿子窩裏的鷹隼,用利爪,用尖喙,


    把身邊的鴿子扯爛,撕碎,羽毛紛飛,弄得滿身鮮血也沒所謂,


    吃掉鴿子肉強壯自己,然後衝破牢籠,去啄瞎養鴿人的眼珠。


    她嫌棄年輕時窮困潦倒的自己,


    沒錢上大學,去餐廳當服務生,被摸了也隻得賠笑臉,隻為多拿50分硬幣的小費,缺乏蛋白質,就去吃有錢人剩下的牛排。


    她恨自己沒錢,恨自己沒權,恨別人不尊重自己,恨他們結賬時把錢扔到地上,讓她撿起來。


    她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踩在,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的腦袋上,


    她的確做到了,隻是手段沒那麽光彩,


    然後,她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類人,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成為聯邦腐朽的源頭。


    母親嫌棄我那出身貧賤的妻子,可卻不嫌棄她肚兒裏的種,那是她的dna,她的希望。


    她策劃了一場‘意外事故’,等到孩子降生,艾斯特雷婭會死於一場‘意外的’煤氣爆炸,


    然後,母親就會攤牌自己的身份,承認我是她的繼承人,再給我介紹一位貴族千金,


    保證自己死後,自己的基因能繼續留在上流社會。


    強尼先生,多謝你們揭露這邪惡的陰謀,讓我不至於成為木偶。


    在我的生母,南希·佩洛西的眼裏,人生目標就隻有向上爬,


    為此目標,做出怎樣傷天害理的事也沒所謂。


    自從聽你們說,她對潘多拉殖民地所做的可怖之事……我就夜不能寐……


    我想,是時候站出來了……


    ”


    菲利克斯抿著嘴唇沉默了兩秒,一仰脖,喝幹了杯裏的白蘭地。


    “你母親身上的血債太多,挖個萬人坑都不夠埋的。”奧列格說道:“你很勇敢,謝謝你,菲利克斯先生。”


    “不……我是個膽小鬼,不像你們,都是戰士,可我沒辦法再沉默下去了……


    天呐……真不敢相信,


    她竟然要殺了艾斯特雷婭……不可饒恕……


    不可饒恕……”


    菲利克斯想要逃避,逃避這瘋狂的世界,他隻想擁抱自己的妻兒,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


    於是他拿起伏特加酒瓶子,“噸噸噸……”猛灌下去,嚐試用酒精麻痹自己。


    “為了你的肝,少喝點兒吧。”


    強尼奪走了他的酒瓶子:


    “以這次行動的兇險程度,我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你可要想好了,我們絕不強求。”


    “我會聯係她,幫你們找到她的位置。”


    “謝謝。”


    強尼與他握了手,把酒瓶還給了他:


    “少喝點兒。”


    ·


    萬事俱備,


    馬庫斯·林奇心情大好,湊了一桌玩兒起了“牛仔骰子撲克”(筆者虛構的桌上遊戲。)


    帕爾賽福涅等人惴惴不安地看著他,脖子皮膚淺層隱約可觀察到凝結的血塊斑痕,那是輕度輻射引發的症狀。


    阿廖沙說道:“之前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靈能可能引發的危險,卻忽略了同樣致命的輻射。”


    高大敏也是同樣的擔憂:“這機甲在木衛四被發掘的時候,並非完好無損,隔艙有損壞,戰鬥服也遺失了,而我們手頭的材料無法修補。”


    “弄個鉛箱子包裹起來,輻射是會減少,可靈能傳輸又遭到阻礙。”


    “短時間的微量輻射倒也無妨,可到時候打起來,反應堆功率增加,輻射也隨著暴增,時間一長可就不妙了。”


    “你和上尉說過這些了?”


    “說了,希望他多等等,給我時間解決這些問題,他一副沒所謂的樣子,嗯嗯嗯地應付我,強尼也是一樣,說無論如何都按原計劃行動。”


    “哼,這幫老兵,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


    “咱不也是一樣,明知道這幫人被聯邦定義為恐怖分子,還不是屁顛兒屁顛兒跑過來幫忙了。”


    “如果真能幹掉‘黑桃皇後’,咱哥兒倆也能成為傳奇,道兒上兄弟見了,不得給咱點顆煙!”


    “不想那些了!這沒準兒是咱最後一次派對,走!去找點兒樂子!”


    阿廖沙與高大敏擊了個掌,兩人坐到賭桌一角,帕爾賽福涅也湊過來看熱鬧;


    “我來擲骰子!”


    “不行!小夏他出老千!”


    “放你m的狗臭屁!”


    “行啦,到底還玩不玩兒啦!”


    “我來擲骰子,奧列格發牌!”


    “下注啦!買定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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