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聽了林奇的陳述,胡裏奧驚得張大嘴巴:“太離譜了。”


    “離譜是吧,我也這麽覺得,產生了和教授相同的懷疑,”林奇攥著藥瓶子說道:


    “有那麽一段時間,覺得自己瘋了,得了被迫害妄想症,這種精神病患喜歡把自己的倒黴事歸結於陰謀論,但後來遇到的事逐漸令我轉變想法,”


    說到此處,林奇的眉毛皺成了兩條毛毛蟲:“我看到齊·格瓦勒帶著他的人,像老鼠蟑螂一樣到處躲藏,好像隨時都會有一隻大腳丫子從天而降,踩死他們似的。


    我看到了聯邦政客和巨型企業是如何地不擇手段,去絞殺那些公社組織成員,殺害左翼媒體記者,連他們的親屬都不放過,為了利益,可以毫不猶豫地策劃反人類的恐怖計劃。”


    “的卻,那幫人沒底線的。”胡裏奧點點頭:“大清洗期間,組織高層被屠殺殆盡,齊·格瓦勒等人均被高價通緝,


    連我這樣的小魚小蝦,已經叛出組織的逃兵,都得小心翼翼隱藏身份,一旦被人查到曾加入組織,必然小命不保。”


    “猜測,終究隻能是猜測而已。”說唱歌手bd開口道:“大塊頭,你有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人證?物證?”


    “目前來說,還沒有。”林奇搖搖頭;“我這不是在找呢嘛。”


    “大塊頭,你可曾考慮到,就算你找到了,拿出了強有力的證據,以原告身份坐上聯邦法庭,又能怎麽樣呢。


    你想起訴誰?把全世界的舊貴族、政客和資本家全都送上被告席?”


    “我聽著呢,繼續說,歌手。”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實錘了,帕特裏夏是被人謀殺的,組織的敵人不是巨型企業就是聯邦政客,他們是金字塔頂端的統治者,掌握著經濟命脈和立法權,


    而你呢,隻有一雙拳頭,再強壯的螞蟻,終究撼不動大樹。”


    說到此處,說唱歌手咧著大嘴,陰陽怪氣地調侃道:“不會有人那麽天真吧!不會有人期待聯邦法庭能主持正義吧!不會吧!不會吧!


    就像你一個客隊球迷,開車來到陌生的城市,在別人球隊的主場看台大罵裁判,


    黑哨!不公平!


    然後,你憤怒的聲音就被主場球迷山唿海嘯般的呐喊淹沒,


    你自詡為正義,勇於揭露真相,可現在的泰拉聯邦已然是爛透啦,你做的一切毫無意義,老子說話不好聽,但絕對是為了你好。”


    “沒錯,上法庭什麽的沒用,正規途徑的確是解決不了問題,那幫蟲豸蛇鼠都在一個窩裏。”胡裏義憤填膺地說道:“bd說的這點我同意,要我說,聯邦法庭徽章上的天秤改成王八比較合適,太多冤假錯案了。”


    “誰說要上法庭了?別拿我當傻子。”林奇不耐煩地擺擺手:


    “我現在需要線索、證據,不是為了拿給法官和陪審團看,也不是為了發表出來,我隻想給自己一個答案,搞清楚事實真相,至於怎樣懲治兇手,用不著你們擔心。”


    “大塊頭,你行事的方式……不像黑道,不像白道,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驅動你堅持到現在。”胡裏奧以懷疑的口吻說道:


    “帕特裏夏·林奇是你的什麽人?被害死的公社社員多了去了,為什麽唯獨關心他?


    大塊頭,你的身高和肩寬像他,但帕特裏夏是組織裏有名的帥哥兒,你卻有點兒……有點兒……那個……”說唱歌手支支吾吾,不敢說出口。


    “你想說,醜八怪,是吧。”


    “別!我可沒那麽說……”


    “無所謂,自己長什麽德行,我自己清楚。”


    “他不醜!他小時候……”西格德莉法剛想為林奇辯解幾句,說他是為救妹妹,被瘋狗撕咬毀了容,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巴,對著她的耳畔低語:


    “噓……別讓他們知道我的身份。”


    胡裏奧看向神情曖昧的二人,更添懷疑,(為什麽不讓她說?想要隱瞞些什麽?)


    他看林奇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突然,胡裏奧想起了什麽事,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這是一項危險的調查,為了帕特裏夏,你甘願冒這個險?”


    “肝腦塗地。”林奇說道:“在所不辭。”


    “堅決的語氣,你不是組織的人,卻認識齊·格瓦勒,你到底是誰?”


    “無可奉告。”


    胡裏奧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轉向老友:“你知道他是誰嘛,bd?”


    “老子特麽還沒活夠呢!”說唱歌手搖搖頭:“老子隻知道這個大塊頭,還有他的這幫手下,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我頭一次看你這麽害怕,bd。”


    “能不怕麽,我見識過他們的身手,這幫狠人能把布魯克林的黑人幫派全都給滅了,24小時之內,就像特麽的放個屁那麽輕鬆。”


    “我信,看把你嚇得,都快尿了。”


    “胡裏奧,算老哥求你,人家問什麽你就答什麽,活著不好嘛,不老實交待,咱哥兒倆今兒個全都得交代在這兒。”


    “齊·格瓦勒信任的人,不會幹出那種事的,出手狠辣並不代表沒有底限。”胡裏奧的目光轉向林奇:


    “大塊頭,從你的站姿,坐姿,還有說話的方式看來,像是職業軍人。”


    “退伍好些年了。”


    “我的確可以提供關於帕特裏夏的線索,獨家消息,但在那之前,可以迴答我個問題嘛?”


    “說。”


    “如果你是當年的我,蹲在戰壕裏,拿著老掉牙的步槍,身邊不斷落下炮彈,手下隻有二十來號兒老弱病殘的公社戰士,


    麵對的是幾百名企業戰士還有傭兵的進攻,這幫人接受過良好的訓練,還裝備著坦克和裝甲車,你會如何選擇呢,和我一樣當逃兵,還是飲彈自盡?”


    “子彈是留給敵人的,逃跑是懦夫的行徑。”林奇根本用不著思考,以軍人的本能做出迴答:


    “反正都守不住了,不如衝出去,幹掉幾個就賺了,還能為友軍爭取時間。”


    “不愧是齊·格瓦勒信任的人。”胡裏奧點點頭:“如果你手下的戰士逃跑呢?”


    “那不可能。”林奇笑了:“我的連隊都是千錘百煉的勇士,怎麽可能有懦夫,真有人膽敢臨陣脫逃,背棄自己的戰友,老子就斃了他。”


    “和你當年接受采訪的迴答一模一樣,我知道你是誰了,大塊頭,當年的授勳儀式電視轉播,走進聯邦議會收獲全場掌聲的傳奇戰爭英雄,斯巴達重裝空降兵連長,馬庫斯·林奇上尉。”


    “哇哦!真的嗎!”說唱歌手睜大眼睛:“我說咋這麽牛啤呢!”


    “如假包換的英雄,人類聯邦最強悍的勇士,請您接收我這個逃兵,微不足道的敬意。”胡裏奧對著林奇敬禮,林奇還他一個更標準的。


    “什麽英雄,隻是個患有ptsd,麵貌可憎的老兵罷了。”


    “這樣一來,你是不是組織的人也就變得無關緊要了,兒子給父親報仇,天經地義,給家鄉報仇,更是加倍的正義凜然。”


    胡裏奧感覺熱血沸騰,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貢獻出來,他從髒汙的口袋裏拿出一支圓珠筆,在菜單上書寫起來,說道:


    “上尉,您的卻是找對人了,我知道一位瘋狂的調查者,他對於潘多拉毀滅之謎的調查,簡直是到了癡迷的程度。


    有一陣子,那家夥每天都請我喝酒,想從我這套話,我已經當過逃兵了,不能再把同誌的信息透露給身份不明的人,於是那家夥也不請我喝酒了,我開始暗中調查他。


    他是個擁有1400萬粉絲的網紅主播,主攻解密類型的脫口秀節目,租住在聖馬丁街區的一棟公寓樓裏。


    我看了他幾期節目,驚訝地發現,他對於潘多拉慘劇的了解,遠超我所能想象的極限,


    而且他還暗示,因為直播間審核的原因,很多事情不能細說,我敢肯定那家夥手裏有你需要的猛料!”


    林奇騰地一下站起來,握住胡裏奧的雙手:


    “幫我找到那主播,重金報酬。”


    “上尉您請我吃飯喝酒,已經很感激啦,能幫到您,是小人的榮幸。”


    看到胡裏奧鬥誌昂揚的樣子,說唱歌手bd也擼起袖子,好像年輕了十歲:


    “幫助聯邦英雄給家鄉複仇?!太特麽燃了!這不比寫歌牛啤多啦!老子也要幫忙!還等什麽呢!走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希望之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魔劫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魔劫火並收藏希望之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