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邊喝邊聊,無所不談,從汽車聊到香煙,從槍械聊到橄欖球,又聊到了女人。”


    “我從小就不受待見,”羅伯特指著自己的臉:“青春痘發得太狠了,還有白色的膿包,像是火山噴發前的蓄勢待發,擠破了全是膿水。”


    “哎呦!臥x!真夠惡心的!”弗格森擺出一副嫌惡的神情,黑色司令部的幫派成員朝他怒目而視。


    “這反應就對了,說實話,當時連我自己都嫌棄自己。”羅伯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說著:


    “附近街區的女孩子們給我起了好些個外號,比如‘火山口羅伯特’還有‘疙瘩臉羅伯特’,別說漂亮女孩兒了,就連又黑又胖的小肉墩兒瑪琳娜都不願搭理我。”


    “該死的青春期!我懂那種感覺,太特麽痛苦了,像是臉上沾了屎!”唐尼摸著臉,有些感同身受。


    “青春期過了,我的皮膚恢複正常,但因為家裏條件太差了,穿的鞋都是露腳趾頭的,哪怕在貧民街區都算是有名的困難戶,當然還是找不到女友,一直就這麽單著。


    童年受到歧視,我心裏憋著那麽一股勁兒,不擇手段也要出人頭地,


    成了街頭小子以後,就開始不要命的打拚,成立了黑色司令部,當了老大,錢包變得鼓起來,長相也就無所謂了,漂亮女人變得唾手可得,用不著我廢話,自己往身上撲。”


    退役拳手戴森似乎想起了什麽痛苦的往事,麵部肌肉劇烈抽搐了一下:


    “我生涯巔峰期的時候,也是左擁右抱,現在呢,一個也沒剩下。


    夥計們,我奉勸你們,遠離拜金庸俗的女孩兒,如果你落魄了,這些蛇蠍美人可不會同甘苦,還會朝著你的傷口上撒一把鹽。”


    “我也想找那種不嫌貧愛富,同甘苦共患難的好姑娘,可惜沒緣分呐。”羅伯特猛地拍了下羅伊的肩膀:


    “這小子才是最幸運的。”


    人生得意,心情愉悅就開懷暢飲,幾杯烈酒下肚,羅伯特喝得搖搖晃晃,被小弟們攙扶起身,臨出門時候朝著眾人擺手:


    “你們繼續嗨,哥們兒我先走一步了,有空再聚,老街坊們。”


    老大乘車離開,黑色司令部的幫派分子也都跟著走了,一群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爬上拳台,戴上拳套嬉戲打鬧起來。


    羅伊感覺自己的神經係統已被酒精麻痹,雖然還算不上喝醉了,但也顯得有些遲鈍,戴森則是絲毫沒有醉意,其酒量可見一斑。


    “羨慕你,猛男,有個好肝。”弗格森掀起衣服,露出器官移植手術留下的刀口:“不像我,還得換人造肝髒。”


    “運動員的肝髒肯定比咱普通人厲害多了。”


    戴森搖搖頭:“沒那迴事,就算是自律的職業拳手,也有得肝癌的例子,還是少喝點兒好。”


    唐尼環視四周,地下室的人已經離開了一大半,隻剩拳台上打鬧的孩子、幾位老街坊和老瘸腿酒吧的幾個人:


    “看來這事就算結了,再也不會有保護費,街道恢複平靜,人家東道主都撤了,咱們也走唄。”


    “把這瓶蜂蜜柚子茶喝完再走吧,這玩意兒解酒,不耽誤你時間吧,大塊頭。”


    “隻要客戶同意就行,我倒是無所謂,就當帶薪休假了,反正我也不想迴到基地去,看到上司就煩。”戴森強壯的雙臂支在桌麵上,眼皮耷拉著,神情有些疲憊。


    “猛男,你不喜歡這份高薪工作嗎?”


    “我恨這份工作,賺夠錢就走。”


    唐尼很不理解:“多爽的工作啊!錚得多,穿著高科技裝備到處耍威風,多過癮呐!


    我做夢都想幹這個,當個除暴安良的特種兵,真槍實彈,扣動扳機,噠噠噠!一梭子掃過去嘩嘩流血,比vr射擊遊戲過癮多了。”


    戴森側過頭:“你遊戲玩兒多了吧。”


    “別理他!哈哈!”弗格森大笑起來:“這家夥就是個死肥宅。”


    戴森拍了拍武裝帶上的槍套;


    “公司安保這職業和除暴安良壓根就不沾邊,我們隻為有錢人服務,


    無論客戶是怎樣的惡棍或混蛋都無所謂,我們會幫助他活下去,隻要不和公司利益起衝突,就讓他繼續逍遙法外。”


    說到這裏,戴森的臉上突現痛苦猙獰,盡管他的表情很快恢複如常,羅伊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瞬間:


    “你一定是經曆過什麽,心裏憋著一股氣。”


    “抱歉,我不想談這些。”


    “別緊張,朋友,看看這裏,沒有權貴,都是些平民百姓,說出來也不會惹麻煩的。”


    戴森端起杯子,一口灌下大半杯蜂蜜柚子茶,用手背抹了抹嘴巴:


    “你們聽說過賽博精神病麽?”


    “當然知道,新聞裏天天說呢,經受大量的義體改造,植入腦內芯片,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機械,十足的暴力狂、危險分子。”唐尼說到。


    戴森攥著空杯子陷入迴憶:


    “那次是我帶隊出的第十次任務,輕鬆的任務。


    大家摘下頭盔聊著天,護送客戶返航,突然,擋風玻璃破了兩個洞,正副飛行員遭到射殺。


    一位手持武士刀的陌生人出現在機艙裏,他的刀刃仿佛無堅不摧,無情地砍殺了我的五名隊友,我自知不敵,拚著背上挨了一刀,趕在飛機墜毀前抱著客戶跳進汙水坑裏,僥幸活了下來。


    那晚,我步入停屍房,拉開塑膠裹屍袋的拉鏈,看著隊友們蒼白的麵龐,無語凝噎。


    我們一齊接受訓練,一齊出生入死,情同手足。


    當我看到他們的家屬拿到撫恤金以後,隱藏在哭泣麵容中的一抹微笑之後,我崩潰了。


    難道人的價值就隻能用金錢來衡量麽?我完全無法接受。


    憋著這股氣,我暗自篤定複仇的信念。


    借著工傷休假的時間,我打聽到仇人的綽號——


    “冷鋼”(coldsteel)。


    通過拳擊圈子的老友收集到此人的信息,那時才知道,他是個賽博精神病患。


    此人天賦異稟,生命力極其頑強,捱過了142道義體化改造手術,全身除了大腦、肺髒和脊椎,幾乎全被替換成了機械部件,而普通人做七八項手術就得掛了。


    因為納米機械人造血液與智能芯片幹擾到了大腦的活動,他已經記不得自己的人類身份,


    幹脆就拋棄了記憶,拋棄了名字,注冊成為專幹髒活兒的賞金獵人,憑借驚人的戰績成為傳奇獵手‘冷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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