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黑衣,麵目冷峻的男子手握著一個小小的人像,坐在馬車之上,他把人像放入懷中,望向麵前攔路的人群。


    黑衣男子神情冷漠,明顯帶著些不愉快,“我和她相處的時候,實在不喜歡外人打擾,你們跟了一路,為什麽偏偏要這個時候冒出來呢?”


    他輕歎一聲,“也隻好殺掉你們,再和她說說話了。”


    狂風驟雨一般的暗器迎麵襲來,十六個刀客來不及躲閃,他們自出場沒能說上一句話,就再也說不了話了。


    世界又安靜下來,仿佛隻有雪輕輕落下的聲音了。


    馬車安靜地行駛在雪地上,黑衣男子又淺笑起來,從懷裏拿出那個小小的人像,重重地開始咳嗽起來,卻很注意不讓人像沾染分毫。


    他在對手中的人像說話。


    “也不知道師尊這次托我運送的到底是什麽貨物,”他苦笑了一下:“一路上引來這麽多的高手,也許,我這迴真的活不到和你重逢了。”


    他難得覺得有點苦悶,他有兩個天下聞名的師尊,但每一個都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挫折。


    尤其是感情路上的。


    “有趣,你竟然隨身攜帶著這個人像?”車篷上一個聲音打斷了男子的思緒,他瞳孔一縮,整個人一翻身,也越了上去。


    車篷上竟站著一個人,一頭白發,看起來卻不過三十多歲,手中提著一把極美的玉劍,顯得頗為俊美。


    “唐蓮?”那人轉頭衝著男子一笑,“這人像雕的不錯,有她三分神韻。”


    男子一手握緊人像,另一隻手中指尖刃刺出,卻撲了個空。


    “你知道我雕的的人是誰?你見過她?”男子瞳孔驀然縮緊。


    “你是百裏東君的弟子,你竟然不知道她是誰?”白發男子卻並不迴答,束劍微笑反問,笑意中竟還帶了些看好戲的玩味。


    “我們還會再見的,如果再見,我考慮告訴你她的名字。”


    馬車踏著一路飛雪,絕塵而去。


    “白發玉劍,輕功卓越。這人究竟是誰?”


    “而且,他還見過她,這人是和琉璃城有關……還是和暗河有關?”


    雪越下越大,幾乎看不清前路,唐蓮無奈,隻得將馬車趕進了一家破舊的寺廟之中,稍作歇息。


    可他卻始終想著白天見到的那個人,這個人一眼就認出了他雕的人像是誰,那個他一見鍾情的姑娘,他一次次雕刻她的模樣,她的木雕擺滿了他的房間。


    可他仍舊不知道她的名字。


    “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唐蓮將手中的稻草扔進了火中,苦笑了一聲。


    他是在幾年前雷門和琉璃城共同舉辦大婚時見到的那個姑娘,對方知道他是個唐門,還是唐憐月弟子時怒氣衝衝,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就是那一個眼神,讓唐蓮的心跳突然加速,無聲地刺痛了一下。


    他對那個隻見了一麵,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的姑娘心動了。


    但她不是雷門弟子。


    唐蓮後來借著任務,悄悄去雷門附近打聽過,她是和琉璃城送親的人一起來的。


    所以,這姑娘要麽是暗河,要麽是琉璃城。


    恰好,他一個師傅唐憐月,耍了暗河,一個師尊百裏東君,耍了琉璃城。


    唐蓮歎了一口氣,他一想起那個姑娘就覺得甜蜜,甜蜜後又是深深的難過,他不敢去找師尊和師父詢問那個姑娘的名字,隻怕一知道就徹底不可能。


    所以,他隻能靠雕一個又一個人像,來慰藉自己還沒開始就注定迎來悲劇的感情。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唐蓮的思緒。


    他立刻將火堆撲滅,整個人躍上了橫梁。


    “這雪也太大了,究竟要下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一個少年大聲抱怨著,駕著馬車衝進了廟中,他翻身下馬,馬車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得了吧,我們是坐著馬車來的,馬還沒被埋,你急什麽。”另一個人聲卻是從馬車內傳來的,聲音懶洋洋的,似乎比剛才的少年稍長幾歲。


    “喂喂喂,這馬車是我文姐姐的,又不是你的,你得意什麽。”少年有些不耐煩。


    “咳咳,還是先生個火吧,今年的冬天確實太冷了。”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來,她的話語裏有一種莫名的憂愁。


    這一聲咳嗽傳來的時候,唐蓮的心裏一跳,無聲地痛了一下。


    【唐蓮:師父,師尊,你們害苦我了啊


    但凡小唐去問百裏東君,百裏就打得他感情提前結束。


    沒關係,小唐,你的感情不會悲劇,你師傅的債你來償,話說我突然有點想寫慕雨墨和唐蓮,這何嚐不是一種殷梨亭和楊不悔,天哪,好邪的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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