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這樣就算新郎不會是自己,也不能是其他人。他也可以順理成章的站在他身邊,永遠。


    “你在想什麽?”池封問道。


    燕希起先是站在倆人中間的,他走了,陸停詞和池封中間自然沒了人。


    陸停詞和這個人沒怎麽有過接觸,隻在燕希身邊見過他。但是知道對方是燕希的學長,是公司的合夥人,也是楓葉科技的創始人。


    他定了定神,說:“沒什麽。”


    尾音卻仍舊帶了點望向燕希時的溫意。


    池封:“那你今晚有車迴去嗎?”


    “……”陸停詞:“嗯。”


    池封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晚上我和燕希可能有事,是工作方麵的,所以到時候需要你先走,就不用等他了。你和他關係再這麽好,也不至於這種時候也要黏著他吧?”


    聞言,陸停詞飛快皺了下眉,倒是什麽都沒說。


    倆人雖站在一塊,以極輕的語氣說著話,可目光卻全都是雙雙投向了站在司儀台上那般耀眼的人身上。


    陸停詞聽了燕希的話,原本是要安靜地待在席位上,等他結束發言迴來。


    可沒想到燕希卻被臨時丟到了伴郎團裏,而這時,他飛快察覺到身後正有人朝自己靠近。


    “嘖。”


    成塘還沒伸出手呢,就被人察覺到,隻好腆著一張臉悻悻收迴:“看到你在這,老早就想和你打招唿了。我想過能在這遇見小燕希,倒是不知道你也會在這,我們可真是有緣分呢。”


    說著,他在後麵找了個空位,幹脆就站在了那。


    陸停詞冷言冷語地說:“你想幹嘛?”


    成塘無所謂地吐了吐舌尖:“怎麽你在這種幸福的場合,說話還能是這麽冷冰冰的呀。”


    陸停詞倒是不會被他輕佻的言語而動怒,更何況在這種地方起衝突,也隻會給燕希和自己帶來麻煩。他就幹脆無視掉成塘的話語,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停在燕希身上。


    殊不知背後的視線依舊對他不斷。


    在成塘看來,夕陽下山前的最後一點餘暉傾斜在男人身上,如沐聖光,他身形頎長健壯,三年的時光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改變,不似剛成年時那般如青果般青澀,對那方麵什麽都不懂,眼裏滿是對人的冷漠與警戒,像隻聽不懂人話的倔驢似的。


    一迴想起對外人一向清冷疏遠的陸停詞,看向燕希時的眼神是那般的動人柔情,這種反差感,要是換做自己……成塘就覺得自己渾身暢意了起來。


    被精蟲上腦後,成塘控製不住地咧開了嘴,興致勃勃地說道:“我來找你是來商量一件事的。要是不同意的話就不同意,但我覺得你可以先聽聽看。”


    哪怕陸停詞沒搭理他。


    成塘繼續自顧自用隻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量,在莊重的環境下說道:“你應該也很好奇我對你團隊的打壓要持續到什麽時候吧?”


    “其實這種事對我而言,也是折兵一千自損八百,再這麽耗下去肯定對你我都不好。我就想著,三年時間過去了,你成長了,我心胸肯定也寬廣了不少。我可以答應不繼續針對你,讓你恢複到以前的狀態,甚至會有更多源源不斷的資源找上門。”


    陸停詞:“……”


    成塘:“畢竟你這麽在意燕希對你的看法,要是這件事讓他知道了,他肯定會很擔心你吧。”


    陸停詞便一下警惕起來,硬邦邦地問:“你想幹嘛?”


    成塘:“別這麽緊張嗎……這件生意合作就百裏無一害啊,我相信你肯定哪哪方麵都成長了對吧。但我這麽直接放過你,就太沒麵子了,所以美其名曰談合作對吧?”


    “怎麽樣?有興趣嗎?”


    成塘在說這件事時故意以為陸停詞考慮的各種角度出發,甚至連語氣和表情都看起來正常了不少,看上去就像是真的是想在談合作。正當他以為陸停詞能答應時。


    陸停詞卻說:“沒興趣。”


    成塘:“……”


    “等下,是我說的不夠直白嗎?”成塘不可置信:“你怎麽還和三年前一樣,放著這麽好的機會不上。”


    陸停詞:“也是我說的不夠直白嗎,沒興趣。”


    成塘幹脆破罐子破摔:“那實在沒辦法的話,我隻好把這些事和燕老板說咯。看他那樣子,我想……你還沒和他說過你三年前被人挑來揀去的那幾件事吧?還有你……父母。”


    “父母”倆個字就像觸及逆鱗,陸停詞按在掌心的指尖發白,忍著聲音質問:“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成塘:“很簡單,出來說更輕鬆。畢竟這裏這麽多人,還有一些媒體到場,怎麽說也都不方便吧。”


    陸停詞:“……”


    望向在台上還和劉峙有一句沒一句嬉笑搭話的燕希,陸停詞劍眉微斂,長唿一息,幾乎是靜默了五秒,才答應了。


    婚禮誓詞快結束了,隻要在十分鍾內返迴就好。


    *


    成塘帶陸停詞去到了一處反方向,遠離人群的僻靜地方。


    直到前麵的道路越來越漆黑,隻能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後,陸停詞才停下了腳步 ,問:“已經走得夠遠了,想說什麽在這裏說就夠了。”


    成塘笑眯著一雙眼:“這哪夠啊,你要是答應了這個合作我們得走遠點才可以啊……”


    此時陸停詞已經眉梢擁起,滿眼警戒:“但我還沒答應。在這裏說就夠了。”


    見狀,成塘也無可奈何,他在四周環顧一番,又說:“那就往那個小花園去吧。倆個人杵在路上也不是很好,你說對吧。”


    若不是成塘說的那些事,陸停詞根本不想陪他繼續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等來到那處被精心打理的小花園後,成塘這才露出了微笑來昏暗的月色下。


    他緩緩上前,聲音不像方才那般克製正常,反而黏膩露骨:“我想和你說的生意很簡單啊……那就是和三年前的一樣。”


    “燕希能給你的,我一樣都可以給你。不過我看得出,你是喜歡上他了吧,不過沒事,像他那樣漂亮優秀的人,誰會不喜歡呢?但我們可以先睡一覺,之後等我把燕希追到了手,我們再三個人一起啊~~”


    “隻要你跟了我,我不僅不會讓那些人繼續針對打壓你們,更會保證你的未來榮華富貴,前途無量。而且你的過去,和父母那些糟心事,我保準都會幫你處理的幹幹淨淨。”


    “你當了這麽多年的大孝子了,我相信你早就不耐煩了吧。要是燕希知道你有那麽樣的父母,會認為你是怎樣的人呢?”


    陸停詞:“如果我拒絕呢?”


    成塘挑眉。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都說成這樣了,對方還能反問拒絕。一下就給他逗得哈哈大笑起來:“那我就會把你的照片給燕希看,讓他知道三年前的你有多麽的□□,為了爬上我的床,不惜給我下藥!”


    “好在我心善,隻是雪藏了你,後來你父母找上門鬧事,我也用錢了事。我是多麽善良的大好人啊!!你說呢,停詞?”


    “無論燕希信不信,隻要我把照片和‘人證’給他,他又會怎麽來看你呢。你的粉絲呢?事業呢?”


    他邊說,邊伸出了手,想撫摸陸停詞緊繃的臉頰,卻被他避開。


    陸停詞:“可那些照片分明是你對我強用藥是拍攝的。”


    成塘笑了:“是又如何?”


    “所以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拒絕的呢,一定要我把威脅的話說的這麽死嗎?就這麽直白的說吧,知道三年前事的那些人都不在國內了,當初這件事也壓根沒去立案,所以事實真相如何,當然是我來決定。”


    “怎麽?還要拒絕嗎?”


    “明明隻要陪我睡一覺的事,有這麽困難嗎?又不是讓你來當0,你跟燕希睡得了,就和我睡不了?難不成我要先把燕希幹了,你才肯”


    話音未落。


    啪嘰。


    一顆沾著鮮血的牙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


    而失去牙齒的成塘本人也因強力的拳頭,整個人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啊!!!陸停詞,你居然敢打我!!!??”


    陸停詞背著光,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樣子迫使人根本無法看清他此時的麵色和神情。


    說完話,成塘這才一陣後怕,隻覺頭皮發麻,背脊如同觸電般讓他情不自禁的手腳癱軟起來,不可置信地仰望起了陸停詞向自己步步靠近。


    成塘這輩子都沒被人打過,第一次是陸停詞,第二次還是他。而這次的下手竟如此的狠辣決絕,直接把他的一顆門牙給打沒了。


    他生理性感到害怕的向後退去,哆嗦地問:“陸停詞,你他媽的是瘋了嗎?居然敢打我?!!信不信我出去了,找律師把你告到死刑!!!!”


    陸停詞一言不發地靠近。


    直到他緩緩蹲下了身,成塘隱隱看見了他前額凸出的青筋,還有那陰沉得可怕的麵色,猶如一頭蓄勢待發,擇人而噬的困獸,他才有了絲懊惱,他不該選在這麽偏僻無人的地方……


    陸停詞幾乎是強忍著罕見的脾氣,言語一個字一個字從緊閉的唇齒中吐出:“成塘,到底是誰讓你有膽子這樣侮辱意淫燕希的?……”


    現在他看上去倒是冷靜了不少,可越是冷靜,給人的感覺越是可怕,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成塘根本不敢說話了,他意識到陸停詞變得有點瘋,瘋到甚至在這殺了自己都有可能!!


    陸停詞:“你說你要告我告到死刑?”


    成塘:“……不不不,沒有!!這隻是我一時衝動說的話!!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局勢瞬間扭轉了過來。因為成塘意識到,他反問這句話,但凡自己應了半個字,就代表在死刑前,他會先把自己給殺了!!


    陸停詞就是個瘋子!!


    對,活在那種肮髒低賤的家庭長大的人,能正常到哪去!!!原地殺人他都有可能幹得出來!


    陸停詞越表現得平靜,越讓成塘感到窒息。生怕他破罐子破摔,跟自己同歸於盡。


    就是這樣一個恐怖的陸停詞,他定定地問:“這裏沒有其他人,很僻靜,很遠離人群。你可以和我說說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嗎?”


    成塘緊張地咽了咽唾沫,忙不迭地說:“沒什麽意思,之前都是我色心上頭都是我的錯!!!”


    陸停詞:“你說三年前的事誰都不知道?”


    成塘點點頭,又慌張地搖搖頭:“隻要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招惹你們了!三年前是我見色起意,讓人給你下藥,讓他們把你送到酒店的,之後為了讓你父母閉嘴,給他們塞了一大筆錢。都是我的錯!我的,都是我的!!”


    在陸停詞無形的威壓之下,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關於三年前的事。


    不僅僅是陸停詞,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藝人,無論有意無意,成塘都和他們強行發生過關係。雖然沒反應過來陸停詞為什麽會問有關其他人的事,可看見他麵色緩和,情緒似乎穩定後,才覺得如獲大赦。


    “……”


    空氣沉默了好久好久。


    是陸停詞的餘光發覺地上自己的影子愈加濃黑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出來很久了。


    可看著還摔在地上不敢亂動的成塘,陸停詞羽睫輕顫,卻沒感到一點釋懷和輕鬆。為什麽呢……


    因為權勢滔天的人就可以胡作非為?還是什麽?


    陸停詞想不明白,他現在的情緒真的真的好低落。三年前的錯分明不是自己的,卻要他背負一輩子無法釋懷的陰雲。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弟弟的死也是,他從來不是家庭關心的對象,從來不是獲利者,卻要背負罵名指責和壓力,就像是鐵鏈桎梏,牢牢地拴著一條狗似的。


    成塘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如果燕希知道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庭真正是什麽樣的,到時候會露出怎樣的神情?是會遠離自己,還是可憐自己。


    “……”


    陸停詞像一下子卸掉了力氣,可臉上疏離的寒意卻仍舊人:“所以到時候怎麽和燕希說,你應該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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