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裏,陳嚴和丁聰的成績以肉眼可見的提高,每次訓練不累的全身脫力不走下訓練場,四百米障礙、五公裏一遍遍的加練。指導員看在眼裏,喜上眉梢,毫不吝嗇對他們的表揚。


    張一鳴還在沾沾自喜,他認為陳嚴的轉變有可能是那次談話,也有可能是對自己沒有深究“偷襲炊事班”一事,不過那次談話明顯是談崩了,於是他篤定還是因為沒有深究一事。


    其實陳嚴的轉變和張一鳴毫無關係,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哪件事。也許是王平的當頭棒喝,也許是為了讓班長何為江能夠留在部隊轉三期,也許是兩者都有!他又把參加“空降兵:突擊”競賽當作了自己的從軍目標,在訓練場上風生水起!


    全連一片熱火朝天,連長孫偉東見工作有條不紊的開展,抓緊時間休探親假,以免到了下半年訓練緊張、考核密集的時候走不開,那樣的話今年的探親假又要泡湯。


    炎熱的八月初,就算坐著不動也是一身汗,“黃繼光連”卻在訓練場上搞起了戰術訓練,科目是全連空降到陌生地域,對隱藏在空降場上的炮兵觀察哨進行搜捕,為後續部隊開辟出安全的空降場。連長孫偉東休探親假了,訓練由張一鳴組織,觀察哨也隻能由張一鳴帶著連部的通訊員和文書三人擔任,這是個有意思的科目,藏起來看著全連上躥下跳的搜捕,並樂此不疲!以班為單位訓練,指導員突發奇想設置了訓練結束後的獎勵,抓住通訊員或者文書晚飯獎勵班級一盤青椒炒肉絲,抓住指導員獎勵班級一盤紅燒肉!


    戰士們在草木茂密的訓練場上細心地搜捕,彭龍川驚喜的發現一個可疑之處,他獻寶似的對何為江說:“那塊草叢裏有一個圓形的凸起,看形狀應該是個頭盔,我們全班圍上去,指導員特能跑,三、五個人可抓他不住!”


    何為江準備照辦,仔細觀察後的陳嚴卻搖了搖頭,說:“別去,那肯定是一個假目標!”


    被新兵毫不客氣地否定,副班長彭龍川臉上掛不住了,他陰著臉說:“你怎麽就能斷定?”


    陳嚴已經聽出彭龍川不滿意的口氣,他趕緊解釋:“那個地方太明顯了,從那裏覆蓋的草叢看,明顯的打蔫了,可是從訓練開始到現在的時間推斷,折斷的草叢打蔫速度沒這麽快。可以肯定,這是指導員在訓練之前提前布置的!”


    彭龍川反問道:“那也不能說明什麽,也許是指導員提前布置的潛伏哨位,訓練開始後才躲進去的呢?”


    陳嚴笑了,說:“不可能,你看那處位置很明顯,而且位於一個死角,如果被人發現跑都沒地方跑,除非去爬訓練場的圍牆跑到外邊去。”


    彭龍川還想反駁,但陳嚴說的很有道理,索性閉上嘴不吭聲。何為江見狀,說:“向那處草坪方向搜索,慢慢靠近,順便去看一眼也沒什麽!”


    陳嚴注意一個小土包處很久了,那裏的植被格外茂盛,向著小土包方向的雜草有剛剛被人趟倒的痕跡,但他還不能確定是去那裏埋伏的指導員趟倒的還是其他班搜捕的戰友趟倒的。越走近越可疑,他甚至感覺小土包的雜草正盯著自己笑!


    在確定其他班的戰友沒有來過之後,可以證明這些雜草不是別人趟倒的之後,陳嚴摘下頭盔裝作擦汗,然後很疲憊的樣子一屁股坐倒。


    何為江關切的詢問:“怎麽了,累了?”怕苦怕累,彭龍川見狀很武斷的給他下了定義。


    何為江伸手拉起陳嚴,陳嚴趁機小聲地把自己的觀察通報給班長。


    何為江目光四處巡視,用眼睛的餘光把小土坡觀察了一遍,然後指揮自己班的戰友大範圍的迂迴過去,隱隱的圍住小土坡。


    等戰友們對小土坡形成包圍之勢,陳嚴俯身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對著土坡上的雜草甩開膀子扔了過去。


    何為江大喊一聲:“不要!”陳嚴的石頭已經出手了。


    張一鳴正趴在偽裝下偷笑,雖然草叢裏十分悶熱,但要比承受大太陽的炙烤要好的多,如果沒有蚊蟲叮咬就更好了。看到陳嚴又偷懶的樣子正不打一處來,卻突然看到陳嚴的胳膊掄了一下,再然後天上有一個東西飛來,定睛一看是個石頭,張一鳴繃緊身子準備承受,石頭卻不偏不倚的砸到他的頭頂。他作出先輩邱少雲狀,努力保持身體姿勢不敢亂動,心裏卻在破口大罵:“這群臭小子,下次訓練一定要提前規定不許亂扔東西!”仟仟尛哾


    他還在以為陳嚴是無意砸到他的時候,身旁的通訊員卻焦急地小聲說:“指導員,我們好像被包圍了!”


    張一鳴小心地四處看看,馬上掀起身上的偽裝扔下通訊員和文書撒腿就跑。


    何為江大喊:“抓住他!”帶著人衝上來扭住沒來得及逃跑的通訊員手腕,通訊員呲牙列嘴的叫著:“輕點輕點!”


    張一鳴順著何為江衝上來的反方向逃跑,迎麵撞上了跑過來的彭龍川,他靈機一動,大喊:“立定!”


    彭龍川跑動中聽見口令,條件反射般作出標準的“四步立定”動作,後邊追來的何為江看到這一幕氣得直跳腳!


    陳嚴也“哇哇”怪叫著衝過來,等他距離縮短,張一鳴聽到他喊的是“抓住那盤紅燒肉”!


    張一鳴心裏那個氣啊,腳下越發的發力奔跑。他是政工幹部,雖然軍事訓練從不耽擱,但是他明顯不如連隊軍事主官,再加上發現情況從四麵八方趕來的其他班級,他狼狽的四處逃命。一刹間,訓練場上“抓住那盤紅燒肉”的喊聲此起彼伏!以往他都是依靠細致的偽裝躲避搜捕,撒丫子逃命今天還是第一次遇到,看來今天這盤紅燒肉是要交代了。


    給誰也不能給一班吃!張一鳴打定主意。他正準備向著二班束手就擒,到嘴的紅燒肉要飛了,王平急了,斜刺裏衝過來飛身把他撲倒。


    玩命的掙脫後,張一鳴爬起身來正繼續奔跑,卻一跤跌倒,低頭一看,丁聰正死死地抱著自己的腳腕。


    這一空檔,陳嚴已經跑過來,不由分說扭起張一鳴的胳膊就反剪到身後,氣喘籲籲的大喊:“抓住了!”


    張一鳴疼的直咧嘴,卻還在打馬虎眼,說:“撒手,你小子給我撒手!”


    陳嚴不依不饒,手上發力,說:“不行,你先宣布一班勝利!”


    等確定紅燒肉的歸屬後,陳嚴終於撒手了,張一鳴揉著鼓了個包的腦袋拽過陳嚴,不輕不重的在陳嚴的屁股上踢了兩腳,罵道:“你大爺的陳嚴,是不是故意用石頭砸我的?”


    陳嚴委屈巴巴地說:“誰知道您沒帶頭盔啊?”


    不提頭盔還好,一提頭盔張一鳴更加氣急敗壞,再一次踢了陳嚴屁股兩腳!


    因為在訓練場上瘋跑,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靠近了在另一片地域訓練的六連。六連副連長李海波從老家休假迴來之後,六連的連長調動去了兄弟部隊,他成了代理連長,隻待轉正。


    正在組織六連訓練的李海波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遠遠地大喊:“張指導,和戰士們打成一片啊?”


    因為在新兵連擺了他一道,張一鳴不好意思的揮揮手,訕訕地笑著沒敢接茬。


    李海波挑釁似的遠遠高喊:“要不然六連與四連來一場對抗?敢不敢啊?”他知道四連連長不在,他有信心把不善軍事訓練的張一鳴打趴下,所以故意喊的很大聲讓兩個連隊的戰士都聽見,張一鳴如果不敢肯定不好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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