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什麽問題!”女子咽了一口唾沫,並用餓狼般的眼神看著蘇祁白手上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女子眼神過於恐怖,這已天不怕地不怕自稱的蘇祁白莫名的打了一個冷顫。可那隻是一瞬,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轉而用手肘碰了碰旁邊坐著的江煥,示意江煥他已經坐到這種地步,他就不要在那兒傻看著,還是快點站出來幫他說話,不然就不幫他了之類的。


    蘇祁白和江煥雖然是不同的人,但他們卻是同一個身體,在很多方麵都有默契。這“很多方麵”,自然也包括猜蘇祁白的心事。


    “我知道了。”江煥微微頷首,又道:“這位...呃,娘娘,在我問你問題之前,你能告訴我你是誰的妃子,姓甚名誰嗎?。”


    “自然。”女子也知道別人在問自己問題之前,自己應該先把名字報上,這樣他們才好稱唿自己,否則人家這麽一叫若是把叫成了不該做的,那可就麻煩了。


    “我叫陸昭,是先祁的公主,封號為朝陽,是陸白陸衍那兩位的姑姑,祁國的先帝,是我的雙胞胎哥哥。我於昌祁二十年被我皇兄送入陳國和親,因為當時陳國國力強盛,陳王對我很好,剛入宮就被封為玫貴妃,還為陳王生了一雙兒女。隻可惜,我的那雙兒女三歲就走了,然後,祁國亡國,我被同為貴妃的辛氏陷害,被陳王剝奪了封號,被打入了冷宮。”


    “陸白陸衍的姑姑?”蘇祁白眉頭輕蹙,又用一種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誒,你原來不就是祁國的皇子麽?你認識這個自稱陸昭的姑姑麽?”


    “你讓我想想。”江煥沉思了一會,又道:“我那位父皇因為長期沉迷女色,身體垮的不能在垮,是故祁國的皇子隻有我和皇兄兩個。至於這個姑姑,你也知道我因為眼睛的事情從小被自己父皇扔到皇宮最邊上的自生自滅,每次來那裏看我的隻有皇兄一個,對於其他的,完全不熟悉。不過,皇兄比我年紀長。想必他對於這位姑姑,應該比我知道多的。”江煥說著,又道,“不過皇兄如今人在西涼,沒辦法當麵問他。”


    “她如今身在陳王宮冷宮,是陳王的後妃這點是肯定的。隻是,她這個祁國公主的身份還是有待確認。這樣,你先去問問這個自稱你姑姑的人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或者去問他關於你們兄弟的問題。若她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或者能把你問的問題全部答出,我們在問她下麵的問題。”


    “好。”江煥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幾秒鍾之後,他開口道:“那麽,玫妃娘娘。不,或許現在應該稱唿你朝陽公主。公主殿下,您在陳國待了許久,肯定知道凡事都講究證據,沒有證據哪怕你把天說破了都沒有用。所以,公主殿下你有什麽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嗎?”


    “東西?”陸昭眉頭輕蹙,一雙眸子劃過一絲光芒,“我想起來了,我有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哦?是什麽?”江煥雖然剛出生母親就亡了,父親因為他母親的亡故,把所有怨恨都發在了當時還年幼的江煥身上,是故江煥不光沒有身旁的同齡人的那種疼愛他的父母,也沒有得到本來應該有的父母的關愛。他得到的,僅有自己哥哥的關愛罷了。


    哦,因為他是皇長子,又是太子,每天可以出來看他的時間有限,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和阿瀟千影兩個人度過的。


    未成年的時候是如此,成年的時候,自然也是如此了。所有人都怕他,所有人都因為那雙眼睛把他當成不祥之人。


    恐怖,畏懼,害怕,但卻不得不留在宮裏做事,這些東西充斥著那些人的腦海。


    江煥也曾經幻想過,若是有一天自己能夠多一個除了自己哥哥之外的一個關心自己,愛護自己,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在,那就好了。


    可惜,這隻是奢望。


    江煥性子就是那樣,那些討厭他的人性子也是那樣。皇宮裏的每一個人都討厭他,都恨著他,恨不得他早點身亡,不要在連累祁國,不要再出來嚇人了。


    想到這些,江煥歎了一口氣,心想往事不可再提,越提心中越痛,到時候苦的隻會自己。


    思完,就真的不在想這些,隻是垂眸看著陸昭。


    陸昭翻遍了身上,終於拿出了一塊看樣子有些髒,但質地還算是不錯的玉佩。


    “這是我出嫁之時,皇兄給我的禮物。”陸昭垂下眸子,“上頭有著祁國的祁字,還有祁國的國徽。玉佩有些髒,你把髒東西擦掉就能看清裏頭的字了。”


    等裏頭的字看清了,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當然,後頭的那句話是陸昭在心裏說的,是故他們這兩個並沒有聽見。


    當然,或許他們聽見了,又因為其他種種懶得說也不一定。


    這總之,一切都有可能,畢竟江煥是隱藏事情的高手,蘇祁白又因為和江煥相處久了,學到了江煥的不少東西,心思和江煥一樣深沉。


    再說了,如今還沒有下結論,一切都還有轉迴的餘地。


    當然,就算這個陸昭是自己的親姑姑,自己也不可能為了所謂的姑侄感情去做那些看起來可笑的不得了的事情。


    畢竟,他今天來這兒是辦事的,而不是和姑姑敘舊的。


    再說了,就算他肯和自個這位所謂的姑姑敘舊,他也未必肯和自己如此。


    畢竟,他身份卑微,父皇活的時候,還是個妖怪。而她,是個普通的人類。身為一個普通的人類,怎麽可能會看得起他一個“妖怪”?


    這說起來,隻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想到此,江煥歎了一口氣,一雙眸子愈發清冽,他唇角輕勾,似是要說什麽。可正當蘇祁白以為那家夥要說什麽的時候,又突然不說話了。


    這人真是,不要他說話的時候一堆話,要他說話卻不說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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