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王沉浸在一雙孫兒終於迴到身邊的喜悅中,根本不知道有人竟然打起了他的主意。


    幾日後,李聰登門拜訪,當北地王得知消息,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古怪之情。


    北地遭猜忌,朝堂上人人都避之不及,這李聰竟然主動來拜訪他了?


    等到雙方見了麵,一番交談後,北地王心中便有了數。


    他曾問李聰,如今形勢這般嚴峻,朝中文臣武將都對北地王府避之不及,生怕被牽連,他卻把兒子送上門,就不怕被連累嗎?


    李聰沒說“怕”,也沒說“不怕”,隻是在觀察四周後,朝著北地王重重一拜。


    “臣所願也。”


    ……


    一個“臣”字,便讓北地王知道了李聰的立場。


    但他卻沒有著急收徒。


    李聰擔心他是沒瞧上秦疏這個弟子,於是替自己兒子說道:“王爺,疏兒自幼聰慧,又繼承了他生父在武學上的天賦,讓他做您的弟子……”


    不等他說完,北地王便笑了起來。


    他看了眼茫然愣住的李聰,又將目光轉向窗外,看著正在雪地裏玩耍的兩個小孩。


    “你當真想要讓他叫我老師?”


    李聰一怔。


    想到什麽,他臉龐不由漲紅,連忙解釋道:“是聰失策,多謝王爺提醒,隻是若是不拜師,便沒有名分……”


    沒有正經名分,疏兒便不好日日都來北地王府,自然也就沒法堵住悠悠之口了。


    北地王道:“疏兒於兵法上聰穎非凡,大將軍看中其天賦,便將其收為了弟子,如今蕭羈征戰在外,我這個做父親的隻好替他教一教弟子了。”


    他這不僅是替蕭羈收了個弟子,連李聰想要的借口都替他想好了。


    李聰略一思索,便覺得這樣更周全一些。


    他當即俯身大拜,替兒子謝過了北地王。


    不多時,外麵響起了一陣咳嗽的聲音,北地王立即止聲,快步出去將錦晏帶迴了簷下,拂去她衣服上的雪粒後,又替她暖了暖手。


    秦疏則擔心的看著她,眼裏滿是自責,想上前又不敢上前,隻著急地攥著自己的手。


    李聰看著他那不值錢的模樣,無奈地在心底歎了起來。


    好在北地王很快就把目光放到了秦疏身上,一番考核後,他讓秦疏跪下給他磕個頭,就算是拜師禮了。


    李聰心道這如何行,既是拜師,怎麽也得按照禮法行拜師禮,可他也不敢違背北地王的命令。


    秦疏已經磕完了頭。


    他目光沉靜的看著北地王,突然說道:“王爺,跟您學習兵法的時候,我可以在王府借宿嗎?”


    北地王:“……”


    李聰:“……”


    兩位長輩麵麵相覷,都有錯愕之意,可秦疏卻鎮定自若,一派坦然。


    短暫沉默後,北地王收起了笑,略微冷淡的對李聰道:“天色不早了,你帶著秦疏迴去吧。”


    李聰隻好尷尬地賠罪,然後帶著兒子趕緊離開了王府。


    “阿父,你抓疼我了。”


    聽到秦疏的抱怨,李聰頗為無奈地瞪了他一眼,可有些話卻不能在外說,隻好忍著。


    迴到府中,他才隨手折下了一段樹枝,讓秦疏趴好後照著他的臀部抽了幾下。


    仆人見狀,隻當秦疏惹了禍,連忙就去找秦夫人了。


    沒一會,秦夫人急匆匆趕來,看著兒子挨打的模樣,一把上去就奪走了樹枝,並怒衝衝質問李聰,“疏兒犯了何錯?”


    李聰有苦難言,隻好讓仆人送秦疏去房中,並讓早已等待在府中的大夫給他看傷,一邊向秦夫人解釋。


    半晌後,秦夫人難以置信道:“能得王爺親自教導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他、他竟還想要住在王府?”


    李聰神色無奈。


    你生的好兒子,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秦夫人訥訥無言,良久才迴過神,又開始吩咐仆人找一些荊條來,李聰一看形勢不妙,忙替兒子說起了好話。


    另一邊,外出辦事的鍾行和蕭去疾迴來,得知“收徒”一事,兩人本就低沉的心情又低了好幾個度。


    “那庶子,在北地時就居心不良,沒成想進了長安,他還是不安分!”鍾行罵道。


    蕭去疾則皺著眉,“陛下忌憚蕭家,他們卻在此時將獨子送來拜師,這份情誼,也算對得起大父和阿父的知遇之恩了。”


    話雖如此,可一想到那個在春耕時目光灼灼盯著自家妹妹的庶子,他也不可能給什麽好臉色。


    於是,一見到北地王,兩人便都說起了此事。


    他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想勸北地王收迴成命,無論如何也不要讓那庶子如願。


    可北地王卻道:“那孩子我見過了,於兵法上確有些造詣,天縱奇才,是個難得一見的好苗子。”


    蕭去疾抿了抿唇,“他確實不錯,可他居心不良。”


    北地王含笑看著他。


    第一次在背後說人,這與他的君子守則不符,蕭去疾一時有些尷尬,再未開口。


    倒是鍾行,不服氣地說道:“他算什麽天縱奇才,論軍事上的天賦,安可比他強多了,大父若是見到了安,便不會這般看中那小庶子了!”


    這話一出,北地王麵上也露出了幾分沉鬱。


    自兩個孩子降生,蕭羈便多次與他傳信,說安對兵器很感興趣,若能得他教導,將來一定能成為大將軍。


    可他被困長安,至今連那孩子的麵都沒見過,若不是晏兒送來的那些剪紙畫像,他都不知道小孫子長什麽樣。


    見北地王沉默,蕭去疾連忙給鍾行使了個眼色,鍾行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道:“不過,舅父的軍事才能亦不輸於大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安在北地有舅父和眾多將領的親自教導,將來一定不會比那庶子差。”


    這便是妥協的意思了。


    拜師已成事實,總不好強行毀約。


    一代戰神被困這小小的王府之中,終日鬱鬱不得誌,若有個同樣喜好軍事的弟子在身邊教導,將他在兵法上的成就傳承下去,也算是一樁好事了。


    至於秦疏那庶子……


    嗬。


    來了王府,還愁沒有收拾他的機會嗎?


    此時,秦疏剛經曆完一頓混合雙打,他才被侍從送迴屋中,便猛地打了幾個噴嚏。


    一定是小晏兒想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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