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鳳宣的車駕還沒到溫家,遠遠就看到了問家門口絡繹不絕的村民。


    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些桃木枝,端著黑狗血,露過溫家時便用桃枝鞭打大門,將黑狗血潑到了牆上。


    溫家沒有正式分家,溫家二房和三房也是從那個門裏麵進出,但此時被嚇到的村民根本管不了那麽多,他們隻想趕緊將妖孽驅逐,讓村子迴歸寧靜。


    可是當溫瀾沉著臉從裏麵出來時,那些做著奇怪動作念著聽不懂的話仿佛在祭祀禱告一樣的村民卻都讓開了一條道。


    他們害怕邪物,更害怕能輕而易舉就將邪物殺死的溫瀾。


    溫瀾出來後,趕著馬車的小虎也出來了,他交代了小虎幾句後讓其帶著一車行李先走了。


    他正要迴家,餘光看到什麽又停了下來。


    很快,司鳳宣的車駕停到了溫家門口。


    溫瀾正要向司鳳宣行禮,眼疾手快的雲竹和雲劍立即攔住了他,雲劍說:“我們公子路過此處,想要討杯水喝,還請行個方便。”


    村裏人全部都看著突然出現的豪華的馬車和訓練有素的侍衛們怔怔出神。


    溫瀾站在一旁道:“請。”


    才說完,司鳳宣就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倒不是他想在未來嶽父麵前表現出什麽親和力,實在是馬車太高太大,進不去溫家的門。


    司鳳宣的到訪讓錦晏也有些意外。


    她猜到司鳳宣可能還會來見她,但沒想到他會如此堂而皇之地走進溫家大門。


    “見過……”


    “溫夫人不必多禮。”


    免了梅蕙娘的禮節後,司鳳宣又看向對麵身如青鬆玉樹臨風的翩翩少年郎,“想必這位就是令郎了吧?”


    溫錦暘:“見過王爺。”


    司鳳宣用扇子托起了溫錦暘作揖的手,他道:“本王說了,不必多禮。”


    “謝王爺。”溫錦暘說。


    司鳳宣無奈的看了錦晏一眼,可不是他要讓溫夫人和溫錦暘行禮的,他已經盡力阻攔了。


    錦晏隻當沒看到他的眼色。


    溫瀾開門見山道:“不知王爺到訪,所為何事?”


    司鳳宣:“聽說溫家村發生了一件怪事,本王便來看看,這怪事到底有多‘怪’,是不是像逃命的人所說的那樣邪門。”


    溫瀾:“王爺真是消息靈通。”


    “好說,誰讓全天下最會搞情報的人都投入本王門下了呢。”司鳳宣一臉平靜地說。


    溫瀾:“……”


    雲竹雲劍:“……”


    這些機密,大可不必說出來!


    錦晏都被司鳳宣的不著調逗樂了,她提醒司鳳宣,“王爺,此等要事,您還是不要說與我們聽了。”


    她是無所謂,可爹娘和哥哥聽多了,總會有心理壓力。


    司鳳宣立即道:“本王無意嚇唬諸位,可說的話潑出的水,也收不迴去,你們就當什麽都沒聽到吧。”


    眾人:“……”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到了錦晏身上。


    寧王為什麽那麽聽你的話?


    錦晏:“……”


    因為她喜歡聽話的男人,不行嗎?


    司鳳宣不想他們給錦晏壓力,便順勢提起其他事,“方才進門時聽了幾句,讓村裏人如此驚慌的人竟也姓溫?”


    溫瀾:“王爺,她姓不姓溫,尚無定論。”


    司鳳宣:“也對,那不過是一個處處都透著邪氣,不知從哪兒來的孤魂野鬼而已。”


    梅蕙娘下意識地抓緊了錦晏的手,又擔憂的看向溫瀾。


    若溫子然真是孤魂野鬼,那她對晏晏的怨恨是從何而來?


    如今溫子然又死了幾次,是不是早就化作厲鬼了?會不會報複晏晏?


    察覺到溫夫人的神色變化,司鳳宣問道:“溫夫人怎麽了?”


    梅蕙娘滿臉擔心,卻還是強裝鎮定的搖頭,“民婦失態了,還請王爺恕罪……”


    “什麽恕不恕罪的,你有什麽顧慮,但說無妨。”司鳳宣說。


    梅蕙娘正遲疑呢,司鳳宣卻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尚有餘溫的玉佩遞給了錦晏,“上次分別時本王承諾要送你禮物,這個玉佩是本王出生時當今陛下贈與本王的,據說在寺裏供奉了多年,可以避邪保平安,本王便將它送與你。”


    錦晏愣了。


    他口中的“上次”到底是酒樓一別還是昨晚的分別?


    可不論哪一次,錦晏都不記得還有什麽送禮的事。


    看錦晏的表情,溫瀾就知道這根本是子虛烏有,他立即道:“王爺,這玉佩即是聖上所贈,又怎麽能轉贈他人,還請王爺莫要……”


    “到了本王手裏的,那就是本王的東西,本王想送誰便送誰,皇兄不會幹涉。”司鳳宣一副理直氣壯的姿態。


    有一句話他並沒有說。


    那就是這個玉佩其實是一對,皇兄贈與他的時候便說過,待他有了心上人,便將其中一塊贈與女方作為信物。


    溫瀾:“王爺,這太貴重了,小女不能收,還請王爺收迴成命!”


    溫錦暘則跪了下來,請求司鳳宣能收迴成命。


    看著這對父子,司鳳宣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無奈,很快他就道:“實不相瞞,本王正是聽到溫家村的怪事之後專門為錦晏而來。”


    他將玉佩攤開,道:“既然那邪物對錦晏心懷怨恨,那就不能不防備些,這玉佩跟隨本王多年,又被高僧虔誠供奉多年,上麵早已沾染了龍氣和佛性,有它跟著錦晏,定可以保佑錦晏無病無災。”


    錦晏倏地看向司鳳宣。


    她還說這人怎麽突然大張旗鼓就來了,原來是聽到村裏的事情後不放心她,給她送平安符來了?


    溫瀾和溫錦暘此時也說不出話了。


    誰能想到司鳳宣此番前來是為了保護錦晏呢?


    司鳳宣苦口婆心地說:“無功不受祿,你們不願意接受,本王可以理解,但本王並不是沒有所圖……”


    溫瀾夫妻和錦晏他們都抬眸看向了司鳳宣。


    就聽司鳳宣說:“本王所圖便是錦晏能夠平安喜樂,無憂無慮。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一樣的,不是嗎?”


    明知道司鳳宣所圖不止於此,但溫瀾夫妻和溫錦暘還是說不出反駁的話。


    司鳳宣幹脆將玉佩塞到了錦晏手裏,“就當是暫時替本王保管幾天,等這裏的事情了結,你再還給本王。”


    到了那時,指不定溫瀾已經認可了他的身份,自然也就不用再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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