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驕來時趾高氣昂,盛氣淩人的態度像是來興師問罪一樣。


    這會兒她要嘲諷的對象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又瞬間慫了,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錦晏靜靜地欣賞夠了褚驕臉上好玩的表情,才對褚驍說:“爸爸,她上次還罵我有人養沒人教呢。”


    “不是……”


    “你說過這樣的話?”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褚驕的否認在褚驍淩厲的眼神下逐漸消聲,隻餘下她緊張的喘息聲。


    錦晏放下書,起身跑到褚驍身邊,接過他的衣服說:“就你迴家的第二天早上,二姐姐去買早餐了,我熬了粥等不到她出去找她,就被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堵在了巷口,又罵我是喪門星又罵我沒人教。”


    眼看著褚驍的怒火都已經無處盛放了,錦晏又說:“相比之前,這些都不算什麽,我八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媽媽為了給我求藥都給大夫跪下了,她還篡奪大夫不要給我們賒藥,說我是災星會害人,還詛咒我死呢。”


    錦晏剛說完,褚驕就反駁了起來。


    她不承認這些事。


    可下一秒,她的表情就變得極度驚懼恐慌,接著是祈求和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她留給錦晏的就隻剩下一副泛白的眼珠子。


    “爸爸,好了。”錦晏勸道。


    褚驍聽女兒的話,很快就鬆開了掐著褚驕脖子的手,褚驕大腦一片混沌,意識不清的倒了下去,在地麵上撞出了很大的響聲。


    但褚驍的麵色卻沒迴暖,反而戾氣更甚。


    他看著褚驕像是看著一條肮髒惡心的蛆蟲。


    他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唿喚,說:“滾吧,能跑多遠跑多遠,別被我找到,下次你可不會有這麽好的運氣。”


    褚驕還沒喘過氣,意識依舊迷糊不清,但求生的本能卻讓她在地上攀爬起來。


    像極了真的蛆。


    錦晏看了一會就有些生理不適,她說:“吳哥,你把她丟出去吧,太難看了,我怕看了晚上做噩夢。”


    吳林是之前送褚驍迴北城的司機,褚驍從原單位離職要創業之後,他也辭職跟著褚驍迴來了,現在依舊幫褚驍做事。


    錦晏一說,他立即叫了另一個青年,兩個人一起將褚驕抬了出去。


    院子裏安靜下來後,褚驍才敲了一下錦晏的腦袋,“下次她要是再來,你要麽把她趕出去,要麽去喊人,別傻呆呆一個人對付她。”


    誰知道褚驕會不會突然發瘋。


    錦晏解釋說:“我是知道您這個點迴迴家才沒趕她走,不然我早就趕她了。”


    “是‘趕’還是‘幹’?”褚驍說。


    錦晏:“……”


    那當然是往死裏幹褚驕啊。


    一看錦晏的表情褚驍就知道她想做什麽。


    他叮囑她,“你們三姐妹,你和爸爸最像,但爸爸不希望你插手我們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要髒了你的手。”


    “可是我什麽也沒幹啊。”錦晏無辜地說。


    褚驍被女兒無辜天真的表情逗笑,他摸了摸錦晏的頭發說:“就是這樣,什麽都不要幹。”


    錦晏知道,他的潛台詞是,如果幹了,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無論如何,爸爸對她總是格外縱容的。


    但褚驕卻沒那麽幸運。


    爸爸說讓她跑,跑得越遠越好,最好不要讓他抓到,但有個前提是褚驕怎麽跑都跑不出國土範圍。


    而他也並不是說抓不到褚驍就會放過她。


    爸爸隻是想讓褚驕永遠都體驗那種刀架在脖子上,命懸一線的恐慌絕望和痛苦。


    直到把她逼瘋。


    直到她死。


    褚驍隻是路過家門就看了一眼女兒,很快又離開了。


    另一邊,褚驕迴了家,立即瘋了似的開始翻箱倒櫃收拾所有值錢的東西。


    等她丈夫迴家,打開家門看到滿地狼藉,還以為家裏糟了賊,立即就讓剛放學的女兒去報警了。


    可他進門後,卻看到了坐在地上神色癲狂不停癡笑的褚驕。


    馬勖嚇了一跳,繞開地上的衣服和書籍,來到神色驚恐不安的褚驕身邊,“怎麽迴事?你瘋了?”


    褚驕先是一愣,後抓住馬勖的手指就哭,“他恨我,他想殺了我,我以為他忘了。”


    之前一個多月,褚驍一直瞞著搬家忙著投資,從來沒有找過她,她以為褚驍不記恨她。


    可今天,褚驍差點就掐死她。


    她差一點點就死了。


    馬勖開始有些不解,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後,臉色也驟變,“你說什麽?他來家裏了?是他把我們家弄成了這個樣子?”


    他立即放開褚驕,跑去找家裏存放黃金和錢和保險櫃。


    身後褚驕說不是。


    馬勖停下,褚驕說:“這是我弄的,你別找了,我已經把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裝到了行李箱裏,我們馬上走,馬上離開這裏,離開北城,去一個他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你瘋了吧!離開這裏,去哪兒?”馬勖隻覺得妻子是瘋了。


    褚驕搖頭,“我沒瘋,他太狠了,我是他親妹妹啊,我那時候還年輕,不過犯了一點小錯,他就想讓我死,他今天真的差點把我掐死,你知道嗎?”


    馬勖聽了隻皺眉,“他沒來家裏,那是你去找他了?”


    褚驕有些心虛的移開了視線,馬勖卻一下明白了,“他都沒來找我們,你瘋了跑去找他,你腦子是有坑嗎?你找他幹什麽?讓他迴憶起十五年前你都做了什麽嗎?”


    “我不是,我隻是……”


    “隻是什麽?你信了外麵那些說褚驍出行沒了專車是又被查了的話,覺得他又落寞了,不用顧慮他,所以去挑釁他了?”馬勖簡直都要氣死了。


    褚驍小聲地說:“我沒有,我沒挑釁他,我隻是想趁機會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他做的,說不定可以減弱他對我們的恨意。”


    馬勖冷笑了一聲,“既然知道他恨我們,那你為什麽要跑去他麵前討嫌?”


    褚驍半天說不出話。


    馬勖氣得踹了一腳地上的收納雜物的紙箱,各種東西不停碰撞發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讓人的心情越發煩躁。


    可他卻沒覺得解壓,反而更加苦悶躁動。


    忍了幾下,他終究還是一把撕住了褚驕的領子,“你他媽到底知不知道褚驍平安迴來意味著什麽?你怎麽會以為沒了汽車他就又成了罪人?你是有多蠢?”


    大家元宵節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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