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說的有理有據。


    但在場其他人都已經生出了退意,因而並不讚同。


    隻是他們都清楚最初辦這個文會的用意,並不敢輕易開口發表意見,免得給自己招來禍患。


    隻有林傲,不停地給趙極洗腦。


    甚至不惜下了軍令狀:“世子殿下,我林傲對天發誓,若不能讓荀聿身敗名裂,便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趙極聽了半天,此刻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隻聲音冷淡異常,“若老天不開眼呢?”


    要是誓言管用,那父王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畢竟太後和父王在天子麵前不知道立了多少誓了,可他們都還活得好好的。


    林傲一聽就不停翻白眼。


    什麽叫老天不開眼?


    你是恨不得我被老天一顆雷劈死是吧?


    他看了眼趙極,又抬頭看向屋頂,忽然指著天罵道:“賊老天,你若是有眼,便該助力世子,助我一臂之力,讓荀聿死無葬身之地!”


    話落,眾人耳邊都聽到了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驚慌不已的看向林傲。


    老天,難道真能聽見?


    林傲皺了下眉,這聲音不像是打雷,反倒像是……爆炸?


    算了。


    管它什麽聲音呢。


    他對眾人道:“各位請看,老天沒有劈我,證明它是讚同我的!”


    他又激動地跪下給趙極磕頭,“殿下你看,連老天這是在為您助陣,老天也站在您這一邊啊!”


    趙極抬頭看了半晌,終於下了決心。


    他讓林傲抓緊去準備。


    荀聿已然成了朝中沒人敢惹的刺頭,再耽誤下去,等荀聿職位越來越高,威勢越來越重,隻怕剩下不多的文人也會因為忌憚荀聿而不敢赴會了。


    林傲得意的勾了下唇,“殿下放心,我保證不會讓殿下失望!”


    同一時間,京郊某山腳下。


    一陣地動山搖過後,山崩地裂,塵土飛揚,鳥獸盡散,離爆點最近的一些禁軍臉上都變成了焦炭色。


    愣了一下後,所有人都歡唿起來。


    為首的一人立即指揮手下人忙碌起來,一番丈量之後,他滿臉興奮地跑向被禁軍重重包圍的方向。


    “陛下,荀大人,我們真的成功了!”


    統領跑過來後,禁衛軍都紛紛讓開了一條道。


    天子和荀聿從裏麵走了出來。


    “陛下,我們成功了!新式大炮爆炸的威力在我們舊炮的五十倍以上不止,這還是口徑最小的一門,若換成其他、若此炮用於戰場……”


    統領沒有說下去,但在場的人都懂。


    若此新式大炮用於戰場,由安王爺掛帥帶兵,那大熙朝將立於不敗之地!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天子,此刻臉上也帶著誌得意滿的笑。


    荀聿不動聲色看了眼天子的表情,嚴肅喊道:“陛下聖明,天佑大熙!”


    其他人立即跟著喊。


    “陛下聖明!天佑大熙!”


    “陛下聖明!天佑大熙!”


    禁軍的喊聲震耳欲聾,天子眼中的喜色也漸漸被野心取代。


    就在這時,荀聿拿出了一張地圖。


    天子眼睛一亮,又皺起眉,“這是哪裏來的地圖?”


    荀聿示意天子先進去裏麵坐下,將地圖放到了桌上,緩緩道:“陛下,這是嶽父大人才送到臣這裏的地圖,讓臣呈給陛下,圖上詳細繪製了整個西北之地的詳細地貌,另有詳細記載當地人士生活習慣風土人情的書冊,臣早上便送入了宮中。”


    天子一聽便知道荀聿是什麽意思。


    西北之地,前朝時被匈奴部族強取而去,他們屠戮百姓,燒殺搶掠,致使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他雖未親身經曆那段曆史,卻從未忘記血流成河的仇恨。


    幼時他與安王一起發過誓,定要報仇雪恨!


    隻是安王連年征戰,身負重傷,舊傷疊著新傷,無法再像以前那般殺敵了。


    荀聿清楚地看到了天子眼中的痛,他手指點在了河西走廊某個險要關隘,“陛下,有了這地圖和書冊,有了新式火炮,有安王爺和安王世子掛帥坐鎮,又何愁收不迴舊山河!”


    ……


    “聽到了嗎,荀大人又升官了!”


    “他做了什麽,怎麽每次都悄無聲息就升官了?”


    趙極一行人正在與趕赴到京城的文人商談文會一事,一聽荀聿升官的消息,眾人瞬間變了臉色。


    又升?


    照現在這個速度,用不了幾年,荀聿就能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個位子。


    到時候,整個朝堂,整個天下,誰還能與他分庭抗禮?


    眼見幾個文人都生出了退縮之意,趙極卻沒心思安撫他們,隻是起身迴了王府。


    其他幾人瞬間跟上,隻餘下林傲與幾個文人大眼瞪小雅。


    見狀,林傲站出來說:“不過是王府私事,與我們無礙,諸位兄長,請,我們繼續喝酒聯詩。”


    那幾人麵色猶豫,“林公子,這,這荀大人……”


    “哎,各位看不起我林傲,不肯給我麵子就罷了,難道各位就不想出人頭地,一展抱負嗎?”林傲說。


    幾人更猶豫了。


    林傲又費力說了幾句,終於將幾人留下。


    沒過多久,在英王世子的授意下,林傲作為文會代表向荀聿下了戰書。


    荀聿單人赴會。


    文會進行一天一夜,英王一派,所有人都拚盡全力,卻沒能動荀聿絲毫。


    反倒是有幾個大言不慚說著自己老師偏心同門師兄弟,恨世道不公的,被荀聿打擊的鬥誌全喪。


    最後就隻剩下一個林傲。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林傲身上。


    然而,林傲一上場,不知與荀聿說了什麽,下一刻,他竟嚇得渾身發抖了。


    趙極一看情況不對,立即讓人催促林傲作詩。


    可林傲此時腦子一片空白,任憑他絞盡腦汁,也搜羅不出一句詩來。


    而荀聿已經寫出了新詩。


    眾人品鑒之際,他第二首,第三首又躍然紙上。


    再看林傲,狗爬式的字跡歪歪扭扭寫了一個“僧”字,之後便連筆都握不住,發抖的手在紙上留下了幾個墨點。


    一炷香後,林傲全身發抖口吐白沫暈倒在地。


    荀聿一戰成名。


    幾乎同時,謝家老管事在信上寫道:“姑爺又雙叒叕寫死了一個人。”


    寫完之後,想到什麽,他又補了一句:“那人名為林傲。”


    繼續6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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