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業走後,顏如霜卻不願意離開,總是纏著陸長風講道理,非得辯個輸贏。可有意無意,她總是把話題往蘇芊菱身上扯,言語中對陸長風意圖攀附蘇家非常不滿。


    “不是……你老針對人家蘇芊菱幹什麽?”陸長風奇怪之下,便陰陽怪氣地道:“我聽你這意思,似乎是不太樂意跟她家合作呢!真是奇怪了,別人在的時候,你不是一口一個芊菱妹妹叫得很親熱的嘛,怎麽轉頭就捅人刀子。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們這是表麵姐妹吧!平心而論,人家蘇大小姐對你還不錯吧,你就是這麽以怨報德的?”


    “胡說八道,你才表麵姐妹!”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顏如霜頓時爆發,一連串罵人的話隨之而至:“你沒臉沒皮,自不量力,兩麵三刀,無恥下流,長得醜還妄圖攀高枝,也不拿塊鏡子自己照照,你配嗎?”


    陸長風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顏如霜這副模樣,實在太……總之,顏如霜在陸長風心中的好感直線下降。一個女人,如果缺乏柔順這個特質,就算長得漂亮,那也隻是漂亮而已!


    “老妖婆,我現在才發現,你簡直是個潑婦,不可理喻!”


    陸長風說罷轉身就走。


    “什麽,我是潑婦!”顏如霜鳳目冒著火焰,怒氣衝衝地道:“就你那蘇大小姐溫柔賢惠,知書達理是吧?”


    陸長風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嘴臉揚起一抹嘲弄的微笑:“不然呢?別人大家出身,長得好看,人又善良,能治病救人,生意場也是一把好手,肯定比你強啊!你看看你自個,除了撒潑不講理一點本事也沒有。你承認別人優秀就那麽難嗎?”


    砰砰砰!


    顏如霜素手一揮,將陸長風連續摔了幾個跟鬥,人也失去了意識。


    ……


    “呃……”


    頭好暈,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這是陸長風醒過來後的第一反應。他朝四周看了下,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玄心劍宗了,而是身處特別的環境中。


    這是一個由用破舊帳篷、廢棄木板和茅草搭建而成的窩棚,其中兩麵挨著土牆。空間很擁擠,還散發著一股黴味,地上鋪著破舊的衣物和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被褥,牆壁已經被煙霧熏黑,角落裏被啃食得幹幹淨淨的骨頭,還有零散的果核……


    是了,這是個乞丐窩,這種地方,陸長風很熟。


    他嚐試挪動了下身體,發現有點不妙,顏如霜不知道在他身上動了什麽手腳,明明是一點傷痕都沒有,卻是讓他連站都站不起來。


    “老妖婆,你又在作什麽怪?”


    盡管察覺不到顏如霜的氣息,可陸長風知道她肯定會在附近。這婆娘心腸不壞,就是那臭脾氣讓人受不了。在這種地方,她一定會守著等自己醒過來……


    果然,顏如霜的聲音遠遠地傳來:“罰你!”


    “有沒有搞錯,你憑什麽罰我!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陸長風人都快麻了,她又來了……


    顏如霜道:“你身為一個雜役,卻在背後惡意中傷我這個宗主。還有,你勾結外人意圖叛門。我處罰你有什麽問題?”


    “什麽?我叛門?”陸長風隻覺不可思議。真是活見鬼了,這才給她弄來兩千萬靈石,而且是每年兩千萬,轉頭就成叛徒了……


    顏如霜振振有詞:“你和蘇芊菱在密謀投靠蘇家,是不是事實?”


    “我……好吧,你說是就是吧,老妖婆,你就鬧吧!”陸長風一時間感覺好心累。一個女的,明明長得還可以,可腦子就是不太正常,跟個小孩子似的,和她打交道,實在太折磨人了!


    “誰稀罕跟你鬧,你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我罰你也是為你好,別不識抬舉!”顏如霜頓了頓,接著威脅道:“你最好老老實實受罰,如果敢動歪腦筋,我就將你逐出宗門,還有那個唐天啟,我一並逐出去!”


    “老妖婆,你別太過分!”陸長風同樣動怒,居然為了兩人的矛盾牽連別人,這婆娘真是沒救了。


    “我就過分了又怎麽樣,我本來就是個兩麵三刀還心理變態的毒婦!你不是討厭乞丐麽,我就偏偏讓你當個乞丐,你能奈我何?”顏如霜的聲音漸行漸遠,但是能明顯地聽到哭腔。


    “行行行,你厲害!”陸長風無奈地歎了口氣,唯女子……後麵是啥,頭暈暈的,他也記不住了。


    ……


    要說顏如霜笨呢,其實也沒多笨,因為她還是善於從實踐中總結經驗的。


    數次處罰陸長風下來,顏如霜發現這個人臉皮很厚,好像沒什麽底線。常人難以接受的掃地看大門什麽的對他不管用;神農穀也沒用,這個人平日裏雖然話多,可讓他獨處他也不介意;野人山更是送他去享福的;如果是別人,可以打一頓,可這個人很弱,打一頓可能會把他打死……


    幾番思索之後,顏如霜想明白了,一定要找一件他特別厭惡的事情來讓他做!


    而兩人第一次見麵是在流歌城的小飯館,通過陸長風驅趕乞丐這事,顏如霜斷定他討厭乞丐。於是她拿走他的錢物,再封住他修為,逼他當乞丐去討飯。


    這個想法本來是很好的,可惜……


    陸長風冷冷一笑,當乞丐是吧?哼哼,你知道哥們以前是幹什麽的嗎?


    既然迴家了,陸長風就要有迴家的樣。在乞丐窩裏,身穿幹淨衣服的殘疾人會很危險。陸長風在牆上抹了點鍋灰,把臉給塗黑,再把頭發弄亂,衣服給弄髒扯破,如此一個簡單的乞丐妝容就成了。然後他以手撐地,艱難地挪到門口,想要看看外邊什麽樣子。


    就在此時,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被他絆倒在地。


    “哎喲!”老者叫出聲來,應該是摔疼了。


    “對不起對不起,前輩,沒摔傷吧?”陸長風深感抱歉,急忙把人給扶起來,當看到正臉的時候,他不由得一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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