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演小紅帽啦,不過我可不會被你吃掉的,我會先打敗你。”賀忘分不清這有什麽區別,隻是說:“好。”當然,他們後來也沒玩成,懷煙睡著了,池照找到他們,看到他們還躲在狹窄的櫃子裏,不怎麽高興地問賀忘:“哥哥睡著了,你怎麽都不知道告訴我們呀?”賀忘沒說話,隻是看著池照去找懷阿姨,然後懷阿姨過來,抱著懷煙迴家,池照就跟在她身旁,蹦蹦跳跳地一起迴去,躍躍欲試地伸出手,似乎是也想試著抱抱懷煙,被懷若雲笑著敲了敲額頭。賀忘垂下了眼睛,心裏有點酸,但他分不清是為什麽。聚會結束沒多久,賀忘被母親帶出了國,等他再迴來,已經是從春天到秋天,跨越了兩個季節,懷煙已經不記得在衣櫃裏迷迷糊糊和他說的話了,也不再記得他是誰了。懷煙的玩伴太多了,有誰長時間離開,都會有下一個人立刻補上,更何況他和懷煙隻有兩麵之緣。賀忘給他洗了葡萄,希望能再和他說話,但接著,另一邊人又打了起來,打碎了懷煙心愛的花瓶,懷煙氣唿唿去罵人,賀忘還想等他迴來,卻被母親看到了洗葡萄洗得濕噠噠的衣袖,這在母親眼裏是非常不得體的表現,他被母親拉去換衣服,一邊身不得已地跟著母親出門,一邊迴頭看過去。“懷……”賀忘張了張嘴,想起來,他或許應該和懷煙打招唿,剛說出一個字,他又想起來直唿比自己大的小朋友姓名很不禮貌,可是不叫名字,他又不知道怎麽叫懷煙。有人叫他哥哥,有人叫他因因,那些都是他很熟悉的人,而他和他不熟。或許……叫哥哥也是可以的。媽媽說,要有禮貌,禮貌的小朋友就是應該叫比自己大的小朋友哥哥。“哥……”“哥哥。”孩童清脆的叫聲在這時響起來,池照熟練地擠進人群,抱著懷煙手臂搖啊搖,“哥哥你不要生氣了嘛,我以後給你買更多好看的花瓶……”他的聲音歡快又無所顧慮,一下蓋過了賀忘輕微的聲音。懷煙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賀忘低下了頭,第一次對某個人產生了負麵情緒。他討厭池照,而這時候的他並不知道,這種討厭會隨著歲月如影隨形跟著他成長,直到成為一根刺穿喉嚨的尖刺。歲月推移,賀忘一次次迴國,懷煙也在歲月裏有條不紊地度過自己的人生,他在學校裏依然是萬眾矚目的中心,他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池照卻還在,他不再認識賀忘了,他早已忘卻童年的偶遇,見麵時隻會對賀忘露出一個優雅禮貌的微笑。那時躲在櫃子裏聽的故事和那盤葡萄,好像隻有賀忘還記得。賀忘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卻又很固執地出現在每次聚會裏。幼年的他在角落裏,是因為大家不在意家境,少年的他在角落裏,是因為大家了解了彼此的家境,不敢招惹他。但無論什麽理由,那個人都沒有多看他。賀忘分不出來自己的情緒,可他也沒有動,沒有離開,隻是遵循著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本能,參加他並不熱衷的聚會,直到散場才離開。又到了聚會散場的時間,賀忘沒有動,懷煙也懶洋洋窩在沙發裏,池照依舊在他身邊,小狗似的往他麵前靠了一點,和他說了一句話。不知道池照是忘了他的存在,還是他的存在並不重要,池照這句話不輕也不重,賀忘剛好聽得見。池照說:“哥哥,我分化成alpha了,你以後和我結婚好不好?”至於懷煙迴了什麽,賀忘聽不見,隻能看到他伸出手,捏住了池照的耳朵,往上一提,池照順勢站起身,又笑著說:“求求你了嘛。”他們兩個人離開了,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賀忘。當晚,賀忘分化了,他變成了alpha,可他的信息素不受自己控製,他隻能提前出國。每次迴國再迴去,他的信息素都會變得極其不穩定,醫生建議他遠離讓他情緒劇烈波動的根源,但他不明白是什麽導致的,所以他依舊隻能經曆著一種似乎亙古不變的循環,迴國聚會失控,出國,再迴國。這種循環直到很久以後才被打破。懷若雲有意給懷煙訂婚,賀忘不在懷若雲的備選名單,他聽聞這個消息,是發現池照有了迴國的意向。這根刺因為什麽而動,答案似乎不用想。賀忘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向天池提出了合作,想辦法絆住了池照的腳步。而他自己,則出現在了懷若雲麵前。瑰譯酒店走廊裏,他和久別重逢的懷煙正式相見。他看著懷煙一步步向他走過來,於是他空空如也的身體裏終於響起了渺茫的迴音。懷煙問他:“我是誰的未婚妻?”賀忘看著他:“我的。”第59章 番外2◎完◎巡演結束,懷煙也正式宣布了他和賀忘訂婚的消息。消息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愁。到了這時候,已經有很大一部分騎士團能夠和平接受了,一年多的巡演時間,差不多飛遍了全球,可是不管在哪裏,都能在演唱會會場發現瑰譯總裁的身影。他不出現在前排拉仇恨,隻是很低調地坐在各種不引人注目的位置,陪伴公主殿下全場,以至於每次開場,粉絲們都要先左右查看敵情。查著查著也就慢慢習慣了,不習慣還能怎樣,和賀總打一架嗎?打痛了他,豈不是正好便宜了他和公主賣慘。有不少人轉而嗑起了cp,公主和騎士的cp從來都是經久不衰的經典,更何況這一對的公主是那麽真,騎士愛得那麽深,不嗑都對不起他們的愛。還有許多原本不是粉絲的不追星人嗑起了cp,甚至有人稱,有多少騎士團,就有多少難以忘懷,至於真假,因為雙方數目都過於龐大,也無從考證。在演唱會最後一站城市玩了幾天,懷煙和賀忘一起迴國。他們先迴了懷家,走到門前,懷煙停頓了一瞬,看向隔壁。隔壁是池家,家門口長出了許多野草。池家又出了國,池照也不在國內了,他之前和盛況聯手,從瑰譯找迴了場子,將賀忘帶給天池的負麵影響還得七七八八,然後就辭職離開了天池集團,再度出國。他曾經因為想要擁有保護哥哥的能力,就此離開懷煙,現在他有了他當初想要的能力,卻已經沒有用處了。於是他也再度離開。池家這處房產沒有人維護,他或許不會再迴來了。懷煙收迴視線,推開了門,牽著賀忘的手踏進家門:“我們迴家啦。”懷若雲和解正都很高興,他們在家裏住了一段時間,直到發.情.期到來,才迴到賀忘的住處。不是懷煙家樓下的那一套平層,而是在賀忘的別墅裏。標記之後,alpha和omega的易感期會轉化為發.情.期,要比易感期更來勢洶洶,omega也更容易在這期間受孕。不過這一條對於懷煙來說沒什麽用處,他不喜歡孕育的過程,在他眼裏堪比苦難,賀忘同樣不願意讓另一個生命出現在懷煙的身體裏,更不願意讓懷煙受苦,第一次標記之後就去做了手術。所以發情期對於他們來說,隻是純粹的愛意和溫存。懷煙被賀忘帶迴別墅時還有些不解,做著做著就意識到原因了,王八蛋賀某人居然把他抱進了車裏,怪不得他要特意迴別墅,在別的地方不好用這種方式。車裏空間就那麽大,逃都沒辦法逃,懷煙欲哭無淚地踹了他一下:“你變態啊。”賀忘順勢握住他的腳踝,俯身壓了下去:“我想試一試,不可以嗎,殿下?”懷煙已經不想迴答他這種虛偽的問題了,嘴上禮貌乖巧問可不可以,實際上根本不聽他的,要多瘋有多瘋。或許車裏這種狹窄的地方更容易激起alpha的獨占欲,賀忘變得更兇,懷煙唿吸不上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會這麽暈過去,事實上也差不多,他根本不記得是什麽時候迴的房間。等他醒來,窗外月上中天,懷煙懵懵地在床上呆坐片刻,記憶迴籠,想去找某人算賬,但是根本沒力氣下床。公主殿下氣壞了,怒氣衝衝地對端著夜宵進門的賀忘說:“沒有下次了!”賀忘態度誠懇地應了一聲:“好。”夜宵是賀忘自己做的,雖然早就買了鍋具,不過真正有空學習做菜,還是在國外陪著懷煙巡演的時候,賀忘對天池的反擊采取放置措施,專注修習戀愛和廚藝,至於瑰譯的損失,他並不放在眼裏。瑰譯虧了沒關係,他贏了就行。練習到現在,賀忘的廚藝不能和名師比肩,但也很不錯了,賀忘一邊喂公主殿下吃飯,一邊認錯,期間因為眼神從懷煙鎖骨上的痕跡掠了一下,被敏銳的公主捕捉,被當做態度不誠懇的鐵證,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撓。賀忘:“……”態度真摯誠懇的保證沒過三天,賀某人又故態複萌。這迴是因為懷煙整理行李,理出了他那件紅鬥篷,懷煙剛穿上去,還沒來得及逗狗,就被不講理的惡犬撲進了角落裏。懷煙邊哭邊斷斷續續問:“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賀忘長眉一抬,靠在他耳邊說:“是你教得好,哥哥。”賀忘很少叫他哥哥,一叫哥哥就代表事出有因,可是懷煙怎麽想都想不起來:“你可不可以給個提示?”賀忘看了他一會,矜持地問:“現在嗎?”懷煙點點頭:“嗯。”懷煙很快就後悔了。誰要在這種時候聽男朋友講童話故事?這聽起來很奇怪唉。賀忘不疾不徐地說了一遍小紅帽的故事,然後笑了:“這是你教給我的,哥哥。”懷煙不得不從頭迴想,他小時候就很嬌慣,睡覺時一定要別人講故事哄他睡覺,身邊的親戚朋友都知道,也不需要他特意去教,他教過的好像隻有……許多年前的下午在記憶裏漸漸返潮,翹起一角,幼稚的遊戲,狹窄的衣櫃,和不愛說話的孩童。是他不用力去想都記不住的事情,卻被某個人認真記了很多年。懷煙抱住他:“下次再陪你玩。”賀忘垂著眼,低聲問:“這次呢?”懷煙撐著身體,和他對視,彎起了眼睛:“你不要明知故問。”約定再推遲一會也沒關係,這次先讓他們擁抱。除了公布戀情,懷煙還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推出新專輯。這張專輯籌備得太久,出現的時間卻不能算得上是好,不過懷煙沒管太多。專輯是全球同步推出,即使遠隔重洋,也能在同一時間裏聽到他的新專輯。一年多的時間改變了許多事,娛樂圈也像經久不停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些浪花沒被人注意到,要到很久以後,才能聽得到迴音。鄭訣就是如此,在娛樂圈裏,他這樣一朝爆紅又銷聲匿跡的人太多了,時間久了,也沒有多少人還記得。直到懷煙新專輯推出,聽到了由他寫的兩首歌詞,大眾才再度翻出他的事跡,也在這時,大眾才發現,鄭訣不是因為創作不出好歌詞漸漸泯然眾人,而是在和懷煙合作之後就再也沒和別人合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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