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葉愫讓人手寫了不少小紙條,街頭巷尾的去發,可別小看傳單的力量,好奇心害死貓,這一點葉愫可是深諳其實。

    嘉譯看著自己的服裝,雖說沒有特別別扭,可到底也是第一次穿,那神情看的葉愫好笑,“葉小姐,這真的能行嗎?”

    葉愫嘴角上揚,能行不能行,還得做了才算數!

    “來人,準備天上月開張!”

    一時歌舞四起,震得相鄰兩家對手的賓客頭皮發麻。

    雪月樓的老鴇養著腦袋瞅了瞅,正好與迎春樓的老鴇對上視線,兩人互看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這春樓在搞什麽名堂?”

    有人偏著身子在瞧,也有人解釋,“人家現在可不叫春樓了,叫什麽天上月!”

    “咳,不就換了個名字呢,那春樓我去過,那裏麵的姑娘沒有迎春樓的軟糯可人,也沒有雪月樓的甜美嫵媚,去了一次我可失望透了。”

    “可是這次我聽說……裏麵沒姑娘了。”

    沒姑娘?

    那還算什麽青樓?

    這疑問一出,沒一會兒天上月門口便圍滿了人。

    葉愫身著一襲男裝,帶著麵紗,站在二樓陽台高處望著眾人,春華與她同色係衣服,也圍著麵紗,心中卻是惴惴。

    “葉小姐,這怎麽這麽多人啊,我們春樓好久都沒來過這麽多人了,我害怕,我害怕啊!”

    眼見著春華就要臨陣脫逃,葉愫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說春華大哥,你能不能有點誌氣,什麽春樓,現在是我們天上月!人還不夠,就這麽些人,我還看不上眼呢。”

    春華一聽這下麵黑壓壓的一片人葉愫都看不上眼,頓時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與混在人群中的木棉木兮對了個眼神,葉愫清了清嗓子,“諸位,我乃天上月的新老板葉愫,今日是我們天上月開張第一天,照理,葉愫該給各位優惠才是,可不巧,葉愫以為天上月的人實屬上乘,若優惠,是對他們的不負責,因此,今日全為原價!”

    昨天晚上春華和葉愫商量過,為了這客流量,第一天可以少賺一點,就意思一下算了。聽完葉愫現在說的話,春華差點當場去世。

    這到底是什麽老板!怎麽跟最初說好的都不一樣呢!

    明顯感覺到樓下的一陣騷動,葉愫嘴角上揚,不一會兒,人群之中便有人發問,“葉老板,這春樓我們又不是不熟,春樓的姑娘們質量上乘,你怕是個外鄉人來欺騙我們吧?”

    “就是就是,別以為裝修了門麵就可以充大頭了,我們又不瞎。”

    “原來那老鴇呢,你倒是讓他出來啊,他不是死活不肯將春樓給關了嗎?”

    “還以為有什麽不一樣呢,害得我從溫柔鄉裏起來,就這麽個倒黴玩意兒,我還不如迴去呢。”

    這人一出口,其餘人紛紛附和,眼見著人都走光了,春華急的都快哭了,可葉愫依舊一副坦然淡定的模樣。

    待那些人正要踏入各自的地方,葉愫拍了拍手,一時大門四開,身穿月牙白,墨發高束的少年男子齊齊自門內走了出來,對著眾人輕輕彎腰,齊聲道,“歡迎各位客官前來天上月做客。”

    少年們臉戴月牙形麵罩,隻露出半張臉,可偏生那半張臉也是格外惹人瞎想。

    還有那清脆的嗓音,更是聽的人心情舒暢。

    葉愫雙手搭在欄杆上,運籌帷幄,不是害羞麽,不是長相還不夠麽,那戴個麵具總不怕了吧?

    再加上化妝鬼斧神工,她就不信了,一群少年難道還幹不過一群丫頭嗎!

    眾人出來時,早有人腳步不自覺的又走了迴去,待人到了跟前,最前麵的少年上前,一左一右輕聲問著,“客官可還是要進去看看?”

    原本葉愫想著是招攬女客,隨後一想,若想提升名聲,指不定男人才是更好的缺口,因此吩咐,男女不拒。

    有了這一個客人,後麵的自然手到擒來。

    葉愫掃視一圈,發現有很多人都隻是觀望著,當然其中不乏女子。

    眼珠微轉,她笑道,“姑娘們何必害羞,誰說這天上月隻有男人來的,女子不能來?我葉愫在此向大家保證,天上月絕非尋常青樓,它是,也不是,隻要人來,便是我們尊貴的客人,天上樓一般茶樓無異,除非客人有別樣要求,否則天上月的人,絕不會擅自做主。”

    葉愫說完,瞧見一臉絕望的春華,幹咳兩聲繼續道,“對了,天上月的人,人人都是賣藝不賣身,還請各位客官自重。”

    “賣藝不賣身,那還有什麽用處?”

    “就是,還女子都可近,豈不是覺得我們與女子一般無二?”

    葉愫笑眯眯的聽著台下人的議論,雙眼對準說話之人,“這位公子,敢問你可有母親,可有妻子,可有女兒,葉愫以為,這三者與公子你並無任何差別,姑娘為何來不得?隻許男人去花樓,就不許女子喝茶麽?”

    “好一個不許女子喝茶!”人群之中女子高亢聲音響起,眾人看去,此女麵目深刻,為人看起來也是豪爽。

    葉愫看著她進了大門,門口小廝一手負背,一手平攤,“請小姐跟隨我來。”

    如此一鬧,原先觀望的小姐們,結伴的結伴,成群的成群,一齊擁著前來。

    葉愫笑了笑,走進裏屋朝樓下看,一樓分為許多區域。

    琴棋書畫無一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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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廝替姑娘們端茶送水詢問愛好,若問道善於彈琴的,便將人領到置琴處,哄著人來了一曲。

    有人會作畫,便帶到了作畫區,讓人露一手。

    春華自上而下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人,不禁咽了咽口水,心道大壯這是截了個什麽人啊,居然讓這些客人主動來天上月不說,還自己掏錢表演給別人看。

    他有絲不解:“葉小姐怎麽篤定那些姑娘們一定會同意表演呢?”

    “為了尋求認同感唄。”葉愫癟嘴道,“你想,家中聽她彈琴作畫作詩的不就那麽幾個,眼下這麽多人,若都為她喝彩,她開心還是不開心?”

    春華點了點頭,倒是這個理兒。

    眼見著人越來越多,葉愫急忙吩咐人將大門給關了,春華心疼,“不做生意了?”

    葉愫白他一眼,“你是想每天都有很多客人呢,還是要在一天之內將所有客人的生意都給做完了?”

    當然果斷選第一種!

    “既然如此,那就聽我的。”

    葉愫下樓,走上了圓台,“感謝各位前來天上月,雖說這次不能夠給各位優惠,但是對於第一個進天上月的客人,葉愫這廂還是有所表示的,大壯,你且記著,第一位客人以後每次來,都給八折優惠。”

    大壯拿著紙筆,用筆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老板,這八折優惠是多少錢啊?”

    葉愫:“……”她錯了,她為何會把這個任務交給大壯呢?

    還不是看他可憐啥事兒都輪不上,所以特意給安排了個差事。

    葉愫走到一邊,跟人解釋,“一百兩知道吧?”

    大壯點頭。

    “八折優惠,就是八十兩。”

    大壯似懂非懂。

    “如果是兩百兩,那就是一百六十兩。”

    大壯眼神開始迷離。

    “如果是五十兩,那就是四十兩。”

    大壯徹底陷入迷茫。

    葉愫沉默,隨後道,“我知道了,這事兒不適合你,我再也不會讓你做這個了,你先把那客人的名字給寫了吧。”

    大壯委委屈屈,拖著沉重的步子朝著那客人走去。

    葉愫迴到台上,“除卻第一個客人,從第二個客人起到第五十一位,下一次,直接減免五兩銀子。”

    五兩!春華的心感覺在滴血。

    一個人五兩,五十個人就是二百五十兩!

    這是一筆多大的財富啊!

    說沒就沒了。

    並且說話之人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一筆巨款。

    葉愫說話,拍了拍手,木棉木兮將早就準備好的參茶以及糕點給每一桌客人都送了過去。

    她迴了房間,卻是自嘲的笑了笑,許久才道,“不知春華大哥,打算再隱藏多久?”

    春華跟在她身後,對於這話有些摸不著頭腦,“葉小姐你在說什麽?”

    “我不知,你扮演他多久,不過你跟他之間,到底是不一樣的。”葉愫坐下來,既然給客人準備了,她的桌子上自然也是不會少的,這一點,木棉和木兮做的很周到。

    春華歪著腦袋,一臉無辜,“葉小姐是在自言自語,還是真的在與我交談?”

    “最初那一天,是春華沒錯,那麽你是什麽時候混進來的?看你這演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良城,是你的地盤?”

    雖說是個疑問句,可葉愫卻極其篤定。

    春華笑了笑,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不過微微用力,她卻絲毫都動彈不得,“本座的小愫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小愫什麽時候認出是本座的?”

    葉愫強忍著上口咬人的衝動,翻了個白眼,“你和他身上的氣息不一樣。”

    一旦她有這種疑惑時,很多事情便可串聯在一起了。

    宮子巡依舊頂著春華的臉,看向葉愫時眼中卻帶了不一樣的情緒,“小愫這是,從容親王府逃出來的?”

    “嗬嗬,”葉愫假笑兩聲,“雖說你偶爾才出現吧,可是我並沒有忘記明安還在我身邊,您這話問的可笑。”

    宮子巡笑的更歡,“剛誇完小愫,小愫怎麽又變笨了呢,你難道沒發現明安已經很久沒有在你身邊出現過了嗎?”

    經過他這一提醒,葉愫倒是疑惑了,說來也是,雖然她說是她的貼身侍衛,可是平日也見不到,往昔在葉府還好,時時刻刻都監督著她,可自從到了容親王府,一來她沒心思想他,二來明安不出現也是常事,久而久之,她便忘了他的存在。

    如此想來,還真是很久沒見過他了。

    見她這沉思模樣,宮子巡笑意不減,“你可知那容親王對明安做了什麽?”

    葉愫輕聲切了聲,“容玦又不認識明安,他能對他做什麽?”

    “呀小愫,聽你這麽說,本座倒真要替明安委屈了,那容親王對明安可是下了狠手的,若不是本座去的及時,恐怕明安的小命都保不住呢,眼下明安可還在床上躺著呢。”

    葉愫聞言猛地抬頭,企圖從說話之人的眼中找出半分假意來,“為什麽?”

    宮子巡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本座早就與你說過,容玦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他正在一步一步侵入你的心,小愫你告訴我,你可是被他感動了?”

    感動?葉愫否認。

    從來都不是因為感動而產生的喜歡。

    容玦為何要這麽做?

    “容親王許是查出了明安的身份,因此追殺於他,非但如此,要是本座的消息沒錯的話,容親王眼下正在四處尋找不知春的解藥呢。”宮子巡說這話時,雙目緊緊盯著同一個動作已經許久沒有變化的人。

    曾經隻要自己出現在她的麵前,便像狗一樣的跪著,無論他說什麽吩咐什麽都會照辦的人,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葉愫,卻不是那個葉愫。

    “小愫啊小愫,本座與你說過,容親王不過是利用於你,可你倒是對他情深義重,不惜將本座的春樓,都改為天上月呢。”

    葉愫垂眸,將所有思緒斂下,“你為何要與我說這個?為了讓我對容玦愧疚迴去,還是求證他的真心。好繼續幫你找那東西麽?”

    宮子巡嗬嗬笑了兩聲,“本座哪裏再舍得讓本座的小愫再羊入虎口呢?小愫既然出來了,那自然是要與本座一起的,你不是答應過本座,要一生一世的守在本座的身邊嗎?”

    葉愫沉默許久,再抬頭時眼中一片清明,“宮子巡,你可否迴答我一個問題?”

    聽到自己名字的他微愣,這還是第一次,她這麽認真的叫他。

    “小愫想問本座什麽,本座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你看來,我是什麽樣的一個人?”葉愫看著他,想著如果是原主,她是否有這個膽子直視他,畢竟麵對自己心儀之人,是害羞的要命的,“若我心悅你,甚至願意為你去死,你會有何感覺?”

    有何感覺?

    宮子巡難得被人如此認真的問如此愚蠢的問題,居然也花了心思在考慮。

    “如果我是你,可能會想,她以為她是誰,不過自願為我去死的一條狗罷了,居然還敢問我有什麽感覺,是嗎?”

    不等他迴答,她便徑直說出了答案。

    當然,宮子巡沒有否認。

    就是沒有否認,葉愫感覺,最後那一絲殘留的氣息,也正在離自己慢慢遠去。

    “小愫——”

    “當然,我不是你,我不知你的真實想法如何,我也不知,你在喊出小愫這兩個字時,內心是覺得多麽的惡心。”

    葉愫聳了聳肩,她又不是傻子,為何要承擔他的這份惡心。

    宮子巡定定的看了她許久,到底沒有看出以前的影子,伸手將人拽到懷裏,雙手扣到後背,“小愫可知道,你愈發生氣,本座卻愈發覺得有趣。”

    “有趣?”葉愫不動,是啊,反正不知春的毒她至今還沒有解,也沒幾天了,在死前還能被人說成有趣,值了呢。

    “小愫可想去本座的地方坐坐?”

    葉愫沒有猜錯,良城的確是宮子巡的地盤。

    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會是良城的城主……

    她沒有告知疏桐等人宮子巡的身份,隻是告訴她們找到了別的住處,三人不疑有他,自然是跟著葉愫走。

    宮子巡將人帶到了自己的府上,又吩咐婢女將葉愫帶去了別院,而自己倒是閃身不見了。

    葉愫一邊跟著婢女走,一邊想,要是良城的人知道自家城主是小倌樓的老鴇的話,還指不定是多大的消息呢。

    婢女領著葉愫去別院,悄悄抬頭看了她好幾眼,小聲笑道,“奴婢還從來沒見過城主將女子帶進府中過呢,姑娘一定是很特別的。”

    葉愫假笑兩聲,是挺特別的,要是她沒感覺錯的話,宮子巡可是三番兩次都想要了她的命呢。

    宮子巡迴書房前去明安的屋子裏看了看他的傷勢,他對葉愫說的並無假話,容玦的確派人與明安動了手,或者說,根本不是容玦的人,而是他自己……

    “主子的意思是,葉愫如今在府上?”

    明安不解,為何要把葉愫帶到府裏來。

    “如今的葉愫聰明機敏,一旦她發現有所不對勁,一定會趁著我們不注意時離開,出了良城,本座倒是不知再去哪裏尋她,倒不如就此困住她,等著那人的消息。”

    明安看著自家主子的麵容,主子隻有在聽到那位時神色才會柔和的不像樣,“明安知道了,明安會監視葉愫的。”

    宮子巡抬手,“你盡管安心養傷,葉愫那裏,本座自然有人。”

    婢女帶葉愫去的,是整個城主府最為僻靜的地方,“姑娘,城主說了,姑娘喜靜,因此給你準備了南廂房,若是姑娘不喜,可再喚奴婢換地方。”

    宮子巡何時考慮的如此周到?

    而且,她喜靜,她自己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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