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賭館裏,一群漢子在裏麵吵翻了天,他們全都瞪著血紅的眼睛,目光炯炯的看著桌子上的骰子,仿佛這裏麵承載了太多的樂趣和執著。

    賭館裏靠近牆角的一張桌子上,一個黑衣服的漢子和十幾個市井打扮的家夥賭的正歡,這個黑衣服的家夥長的中等身材、肥瘦適中,一張陰沉的眼睛,使整張臉顯得格外的沉鬱陰暗,不過盡管這個黑衣人耷拉著一張死人臉,但是似乎周圍的人都對他十分的恭敬,還不時四爺四爺的叫著,仿佛這個死人臉的黑衣人是他們的十八代祖宗。

    這個叫做四爺的家夥下注很慢,每一個動作之前仿佛都思考了很長的時間,而且這個四爺下注的動作雖然很慢,但是似乎有著一種怪異的韻律,工作不快,可是仿佛是遵循著一種節奏,慢慢的運行著。

    別的桌子上已經吵翻了天,可是這個叫做四爺的家夥所在的桌子附近的人,可是安靜了很多,他們似乎全都以四爺為核心,諂媚的按照四爺怪異的節奏下注、搖骰子、收錢。

    就這樣一個賭局中,形成了兩個不同的氣場,一個熱情鼎沸,一個沉鬱暗淡。

    隻要是在賭局中混跡的人都知道,這個四爺可是個惹不起的狠角色,誰要是惹上了他,那就等於被惡靈附身一樣,不到你死去的那一天,你是絕對不會解脫的。有一次,一個家夥因為輸錢輸得冒煙了,擲骰子下手帶了點情緒,出手比較重了一點,結果惹惱了四爺,他拍桌子走了,第二天就有人看見,那個輸了錢的家夥暴斃在一條河的附近,這次他是將性命都輸掉了。

    四爺姓段,人稱段四爺,他是司徒世家的人,平時大家總是看見這個家夥悠閑地要命,不是東逛逛就是西走走,尤其是喜歡往賭局裏麵混,將他大把的時間都用在了賭桌上,段四爺賭錢有自己的特點,一是他從不欠賬,往往極為爽快付賬,而且如果輸光了錢,他是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第二是四爺非常不喜歡在賭桌上被人家打擾,如果有不識時務的家夥膽敢在四爺賭錢的時候來叫他,估計這個家夥的陽壽快到了;三是四爺打牌喜歡安靜,喜歡身邊的人跟著他的節奏賭錢,而且大多數人如果跟著四爺的這種蝸牛一般的節奏賭錢之後,基本上都是輸多贏少,而且大家似乎也明白,如果贏四爺的錢的話,估計很容易輸掉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所以很多人有意無意的放手,這也就成就了四爺善賭的威名。

    今天四爺的手氣依然非常的順,他連續贏了幾把錢,看著身邊漸漸堆積的很高的錢堆,四爺似乎更加的自信,他的動作更加的穩定,節奏把握的更加到位,仿佛這是一種讓他非常享受的舞蹈一般。

    四爺出手了,骰子在海碗中歡快的跳躍,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這些跳躍的骰子上,也就在大家都關注篩子跳躍的時候,一隻手猛然拍在了段四爺的肩頭,這隻拍在四爺肩頭的手不大,顯得格外的白皙,仿佛是那種終年不見天日的人的手,所有四爺身邊的人看見這隻手拍在四爺肩頭的時候,心裏都是一激靈,他們下意識的就產生了一個念頭,“看來今天這個家夥要倒黴了,四爺這個王八蛋恐怕今天要開殺戒了!”

    果然,四爺的死人臉,猛然變得更加的陰沉了,他陰沉的眼睛仿佛變成了無底洞一般,四爺冰冷的、緩慢的迴頭。

    結果並不是像眾人想象的一樣是當四爺看見拍在他肩頭的這隻手和身後站著的頭戴鬥笠的家夥的時候,他的臉色又慢慢發生了變化,他不再陰沉著自己的臉了,而是慢慢的變得恭敬了起來,雙手很自然的下垂,畢恭畢敬的站立在那裏了。

    沒有人能夠看清楚四爺身後的這個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因為鬥笠已經將這個家夥的臉遮擋的嚴嚴實實,不過這個家夥輕輕的在四爺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四爺立刻就行動了,他立刻毫不猶豫的轉身,看都沒有看他身邊的銀子,跟著頭戴鬥笠的家夥消失了。

    所有的人都感到震驚了,這個王八蛋居然變成了這幅奴才相,真是太他媽的意外了,平時就看見這個家夥裝大爺了,今天怎麽成了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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