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圍爐煮茶,若是了了兩人,委實是有些無趣,於是程嬌就把春曉、春采喊來。


    幾人對這事都很有興趣,很快地準備了不少吃食送到了亭子裏。


    不過幾人才剛烤好幾樣開始吃,便又聽到門房派了侍女前來稟報,說是金繡坊的尹管事又來了。


    鈴鐺臉都綠了:“尹管事?又是她?她到底想幹什麽?”這人實在是好沒眼色,這還沒完沒了是吧?


    “大約還是為了冬衣的事情,想說服夫人,為店裏弄到一樁生意唄。”鈴鏡看向程嬌,“夫人可是要見她?”


    程嬌搖頭:“有什麽好見的,見了,無非就是聽她勸說將冬衣給金繡坊做,還將五姐的名頭擺出來,說金繡坊如今艱難,讓我幫助一二罷了。”


    程嬌不可能答應,也不想聽這些廢話,故而根本就沒將這尹管事放在心上。


    她如今可是景陽侯夫人,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她若是不想見,便是楊潤珍這個縣主來了也得攔在門外。


    一個小小的繡坊管事,景陽侯府便是門都不讓她進都是尋常事。


    而且這尹管事,真的以為自己給程妍做事就把自己當一盤菜了,覺得程嬌會給程妍麵子,對她客氣三分。


    程嬌吩咐侍女道:“去迴話,便說我今日精神欠佳,不宜見客,讓她迴去吧,若是她想等,也給個麵子,安排在待客苑之中,隨便她等。”


    想等隨便等,看誰熬得過去。


    侍女領命而去。


    亭子裏的幾人又議論了起了此事。


    程嬌對鈴鏡道:“這件事你做得不錯,你做事也不必全看我的麵子,有時候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金繡坊不妥,拿不出我們想要的東西,就不必與她們合作。”


    程妍也沒那麽大的麵子讓她吃虧貼補,還給自己搞一堆爛攤子。


    大約是過了兩刻(30分鍾),尹管事心知自己見不到程嬌,再留下去意義不大,最終隻能離開。


    侍女過來將此事稟報給了程嬌,說是人走的時候臉都是黑的。


    鈴鏡聽罷搖頭感慨:“五娘子這個管事,當真是不行。”


    提出這等無禮的要求也就罷了,事情不成,就該是罷休了,可她竟然敢糾纏上程嬌,真的是不知死活,也不怕連自家主子那微薄的麵子都被她用光了嗎?


    程妍也是真倒黴。


    程嬌喝了一口茶,沒有評論。


    。


    沒過多久,謝琅便下衙迴來了,他在外院換了一身常服,然後才往內院走來,


    他來的時候,亭子裏正熱鬧著。


    程嬌猶如眾星捧月一般被圍在中間,侍女們嘰嘰喳喳地一邊烤吃食一邊說長安城裏的趣事,歡快得像是春日枝頭的雀鳥,半點不見平日的沉穩。


    見他迴來了,四人便齊齊起身行禮,將自己吃的用的東西快速地收拾了,然後又換上了新的碗筷,臨走之前還取走了她們烤好的栗子、紅棗、柿子、蔬菜串、肉食串等。


    程嬌瞪了謝琅一眼,吃著一顆紅棗,不大想理會他。


    謝琅笑了笑,湊了過去搬了一張繡凳在她身邊坐下,揶揄道:“娘子今日好閑情啊。”


    程嬌哼了一聲,還不想搭理他。


    謝琅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捧著仔細瞧了瞧,最後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輕聲問她:“娘子,你不會真的生氣了?”


    “誰和你生氣了。”程嬌哼哼了兩聲,拍開他的手,“別打擾我吃東西,我餓著呢,真的是,迴來那麽早做什麽,都走了就沒人給我烤吃的了。”


    謝琅也不惱,笑了笑便撩起袖子:“烤吃的是不是,我給你烤行了吧,你是要吃哪個?”


    程嬌本著有人伺候不吃白不吃的想法,立刻就將邊上放著的東西點了一遍:“我要這個,這個也要,還有這個,這個也好吃。”


    “好好好,都給你烤。”那聲音那神情,對她是甚是縱容。


    程嬌看著他的側臉,一時間有些心軟,覺得關於那點事,她不該是鬧什麽小脾氣,但想想又覺得他昨夜真的鬧得有些過分,她現在都還有些腿酸。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咬牙,覺得不該心疼男人,更不該太過縱容他,在這種事上,他就尤其會試探你的底線,你覺得可以忍受,他就日日想那麽折騰。


    年輕人,熱情起來是真的熱情。


    心疼男人的結果就是起不來。


    程嬌想到此處,又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今夜你睡書房去,我都叫人收拾好了。”


    謝琅端了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聽到這話險些被嗆到,他看向自家娘子,有些頭疼:“你還生氣啊?”


    “我生氣怎麽了?我就不能生氣嗎?”


    誰還不能生氣了是不是?


    “能能能。”謝琅那裏敢說不能,不過他想了想覺得不能這麽吃虧,於是伸手拉著她起來,拉著她往屋裏走去。


    程嬌被他拉著走,有些疑惑:“你這是要做什麽?”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程嬌無奈,也隻好隨他去了,眼見著他拉著她進了寢室,反手將寢室的門關起,然後當著她的麵就開始解開衣服,露出了胸膛。


    程嬌人都傻了。


    她咽了咽口水,覺得五雷轟頂,腦子嗡嗡嗡的:“這大白天的,你脫衣服幹嘛?”


    浴桶試完了不惦記了,他就想來個白日那啥是吧?


    雖然他長得很好看,那脫衣裳的模樣就像是勾人的妖精似的,很戳她心,但白天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她還難受呢,可不陪他日日笙歌。


    謝琅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上的牙印,睨了她一眼:“你咬的。”


    然後他又轉過身去,將衣服脫了下來,讓她看了看自己背上的紅痕,語氣涼涼:“這也是你抓的。”


    程嬌盯著他背上指甲劃出來的紅痕,一時間竟然有些心虛,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又沒說你是故意的。”謝琅冷靜地將衣裳穿起來,又將帶子係上,然後同她講道理。


    “你看啊,你咬也咬了,抓也抓了,這氣也撒了,這事兒是不是就這樣過去了......”


    “所以睡書房這事,是不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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