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她體諒他辛苦,但他親自來接她,她哪裏是能不開心的。


    簡直是甜蜜得都快飛起來了。


    她還偷偷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手指,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大概是世間的女子都是感性之人,你對她稍稍在意那麽一點,她就能歡喜雀躍不已。


    謝琅垂頭看了一眼,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拉著她迴屋裏去:“走吧,去和祖母說說話去。”


    “既安拜見祖母。”


    “好孩子,不必多禮,快帶著你娘子坐下吧。”程老夫人麵上滿是笑意,瞧謝琅的目光慈愛得不得了。


    先前聽聞程嬌說謝琅有事要迴一趟平清王府,便不來了,她倒是沒什麽失望,不過眼下他又跑過來了,可見是對妻子是何等在意。


    她孫女能有這樣時時記掛她的夫君,她這老太太能不開心嗎?


    “聽六娘說你去了平清王府了,怎麽又過來了?”


    “迴祖母的話,平清王府已經去過,辦完事就迴來了,這不,瞧著時候還早,便來走一趟,恭喜三兄高中舉人,順道一會兒也接六娘迴家。”


    程老夫人笑嗬嗬:“你有心了。”


    程妍酸了:“六妹好福氣啊,若說找夫君,也需得像是六妹夫一樣才好。”


    程嬌無奈:“說得好像是五姐夫沒陪你一樣,你說要迴來,他不是陪你迴來了嗎?”


    程妍道:“可是這會兒他就呆在書房裏了,可沒陪在我身邊。”


    “哦,難道是想讓人將五姐夫喊來,也不是不可以,祖母,你看五姐,快派人將五姐夫請來安慰安慰她,若不然她都要委屈得掉眼淚了。”


    程老夫人樂了:“好了好了,五娘,你這有什麽好酸的,你夫君不是陪你迴來了嗎?再說了,他和你兄長在書房談秋闈的事情呢。”


    程妍在一旁坐著,卻道:“五妹和六妹倒是還好,都是有夫君陪的,哪裏像我和三姐,都是身孤影單,唯有顧影自憐了。”


    程姝抱著女兒坐在一旁,聞言轉頭,微微皺眉,卻道:“四妹說笑了,今年年底各地官員要迴長安述職,夫君如今也到了關鍵的時候,事關前途,我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又是三年過去了,今年年底也正是外地官員迴長安述職的時候,到時候升官的升官,調任的調任,該貶官的貶官。


    蕭衡在長安兢兢戰戰三年,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接下來派遣的官職就是他為官生涯的起點了,故而他忙碌,他不來,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程妍說的這些話,確實也有些紮她的心,畢竟旁人成雙成對恩恩愛愛,她一個人,未免有些孤單。


    程妍非要揭她傷疤,委實是叫人心裏不痛快,於是她就道:“就是不知道四妹夫是在忙什麽,怎麽也不陪四妹來。”


    程妍臉色當時就僵了,她正想說什麽,程老夫人便咳了一聲:“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來了是心意,有事情忙,不來也不是什麽大事。”


    程老夫人頭疼,心道這些人果然是沒一次是消停的。


    未出閣的時候爭長輩的寵愛,比華服首飾,嫁了人了,就開始比夫君的關心寵愛,等再過幾年,估計就開始比孩子了。


    “廚房那邊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叫人擺飯,去,將幾位郎君了請來吧。”


    程老夫人開了口,程妍也不敢再說什麽,就是憋著一口氣,臉色也尤其不好。


    待用飯的,眾人談笑晏晏,說著今日的熱鬧和往日的瑣事,倒是她坐在位置上悶不吭聲地吃飯,身單影隻,索然無味。


    謝琅同臨安侯、程謙、程詞、程讓還有趙錦亭一同喝酒,程詞被敬了好幾杯,臉上也有些薄紅,顯然也是很高興。


    他才十九歲,還未達及冠之年,便中了舉,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哪怕排名靠後,卻也是他的本事。


    程讓見堂兄這樣高興,又是為他高興又是覺得有點羨慕:“早知道我也去參加了,指不定也能考一個舉人,到時候一門雙舉人,這該是多好啊!”


    謝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四郎你羨慕了?”


    “當然。”這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


    謝琅哈哈大笑:“別急,就你的才學,再過三年,定然也能考中,到時候我擺兩桌給你慶祝。”


    程讓眼睛都亮了:“當真?”


    “當真!隻要你能考上。”謝琅笑著喝了一口茶水壓了壓嘴裏的酒氣,“你若是能考上了,你阿姐定然高興得不得了,你要是能考中進士,她都能擺三天流水席。”


    “咳,擺三天流水席就算了,多浪費錢啊......”


    “沒事,你阿姐有錢。”


    小子,你不知道吧,你阿姐可是個小富婆,她的金庫比我還多呢。


    程讓嘿嘿笑:“那要不讓阿姐送我幾件禮物唄。”


    “行啊,讓她送。”


    隔著屏風另一邊,程嬌聽了這話氣哼哼,和聶靜雲吐槽道:“他啊,真的是會給我找事兒。”


    聶靜雲好笑地問她:“那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給給給,若是他能考上,我就勉強同意這要求了,誰讓我開心呢。”


    “那不就結了。”聶靜雲覺得好笑,“四郎啊,就是敢跟你討要東西,旁人他可不會這麽做。”


    若是換做別的家庭,程讓這種找姐姐要東西的行為或許不妥,但他們是什麽人家,公侯勳貴世家,什麽都不缺,錢財更是少不了,故而這事就詭異地變成了和誰更親近。


    畢竟像是他們這樣的人,不會輕易開口向誰要東西的,除非是特別親近之人。


    程嬌想了想,覺得這話有道理:“嫂嫂說的有些到底,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他買了,哼,關鍵還是要考上了,考不上仔細他的皮。”


    程老夫人笑問:“仔細他的皮怎麽了?你還能動手打他了?”


    程嬌使勁搖頭:“哪能啊,我如此溫柔端莊,豈會動手打人,我最多啊,就是叫我夫君打他而已。”


    此言一出,滿堂哄笑。


    程老夫人直搖頭:“你啊你,就會使喚你夫君,得虧是遇見一個能縱容你的,要不然有得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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