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也不是什麽大毛病,純屬是吃撐了。


    方才坐著不動還好,這會兒坐馬車搖搖晃晃的,就難受了。


    謝琅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了,罵她吧,她又委屈得要哭,覺得他兇她,不罵吧,她自己又亂來,不把自己身體當一迴事。


    程嬌扁了扁嘴,還嘴硬:“我哪裏是吃多了,分明是吃了不好的東西,或是吃的太雜了,這才疼的。”


    反正肯定不是吃多了。


    謝琅見她還敢嘴硬,臉色一黑就要生氣了。


    程嬌見自己真的把人惹生氣了,立刻把頭埋在他懷裏,拽著他的衣襟可憐兮兮地哭:“夫君,我疼。”


    倒是個會審時度勢賣可憐的。


    謝琅又是心疼又是有些生氣:“那多疼一會兒,也好長個記性。”


    “你笑話我!”


    “不,我是在威脅你,下次若是再如此,休怪我找個人來管你了。”


    謝琅也是發現了,他們上頭沒有長輩,程嬌這日子過得飄得很,而且身邊也是沒一個管得住她的,他自己有時候也不行,大約是她哭兩聲,他就忍不住心軟。


    若是她再管不住自己,不拿自己身體當一迴事,那就別怪他找人來管她了。


    “程嬌嬌,你不會想著有一個嬤嬤天天跟在你身邊指手畫腳吧?”


    程嬌聽了這話,打了一個哆嗦,渾身上下透露著拒絕,她使勁搖頭:“我不要!”


    若是願意帶一個嬤嬤或是管事姑姑,她在出嫁的時候就帶了,何必如今讓他找,她就是不想有人管著她好嘛。


    謝琅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還有些脹,他輕嗬了一聲:“既然不願,那就乖一些。”


    末了,他又問她:“還疼不疼?”


    程嬌不敢再說疼,硬著頭皮搖頭:“不疼...不疼......”


    “嗯?!”


    “疼疼,嗚嗚,我難受。”她再也不敢多吃了,把自己吃撐成這樣,她也是奇葩了。


    “別怕,一會兒就到家了。”


    馬車很快便到了景陽侯府門口,謝琅抱著她下了馬車迴了內院,又讓人去看看林太醫在不在。


    景陽侯府府上並沒有府醫,後來七皇子搬了進來,又帶著一位一直給他調理身體的林太醫,故而也沒有再請一位。


    今日是中秋,七皇子進宮去和元景帝團聚去了,這林太醫自然也歸家與家人團聚了,故而謝琅料想這位林太醫是不在的,這才讓酒泉是找大夫。


    想到這一點,謝琅皺了皺眉,心道還是地琢磨一個府醫養在府中才行,日後有什麽不舒服的,也有人幫忙看,不單單是主子,便是府中的下人,若是病了,也有人幫忙看看。


    派去找林太醫的人很快就迴來了,果真是得了一個不在的消息。


    謝琅等了又等,最終等到酒泉帶著一臉冷漠的薛空青迴來了。


    薛空青渾身散發著冷意,他原本隻是性子冷,為人冷淡疏離,還有些冷漠,但這會兒顯然是很不爽。


    想他好好地在家裏過中秋,大半夜都歇下了,還被喊起來請到這邊來,任誰都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謝琅有些心虛,輕咳了一聲道:“空青兄,實在是不願打擾,但六娘她委實有些不舒服,就勞煩你了,今夜便不必迴去了,就在客苑歇下就好。”


    “行了,快帶我去看看你娘子去。”雖然在路上的時候,薛空青也聽酒泉說過情況,心中也猜測這位主兒是吃多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隻得親自跑一趟。


    “有勞有勞,裏麵請裏麵請。”


    謝琅請薛空青進了內院四閑苑。


    這會兒程嬌正坐在正房明廳的一張椅子上,微微靠著椅子等著,見薛空青親自來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薛太醫,有勞你走這一趟了,麻煩你了......”


    “無事,既是請我看病,我一般都不會覺得麻煩。”病人為大,他是醫者,自然不會嫌事多事煩,一般求醫求到他頭上,他都會盡力醫治。


    隻是這些小病小痛,大半夜喊他起來,他也不是很想動就是了。


    也就是這一對夫妻,讓他沒辦法安心躺著不動。


    真的是交友不慎。


    他早該和謝既安這廝割袍斷義,從此友盡。


    薛空青給程嬌把了脈,又問她:“今日吃了些什麽?”


    程嬌皺眉想了想,然後一個個地開始數:“有煎餅,小湯圓,小魚幹,糖葫蘆...還說胡餅,茶水,還有蓬萊仙居的月餅點心等......”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好家夥,都十幾種二十種了。


    她似乎每一樣吃的都不多,但細數下來,吃的就好多了。


    薛空青點點頭,沒有說話,隻是從一旁的箱子裏取出了一包東西:“這是消食丸,你吃兩顆,一會兒跑兩趟茅房應該是差不多了,藥性比山楂丸強多了,莫要多吃。”


    程嬌臉色微紅,她尷尬地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吃撐了有點不好意思,但跑茅房什麽的,那就尷尬了,她是小仙女,都是吃露水長大的,怎麽可能跑茅房呢!


    看診完了,謝琅便與薛空青一起離開,去外院書房坐了坐。


    “她如何?”


    “吃撐了。”薛空青也覺得很搞笑,“話說,你們倆都管不著她的嘴嗎?”


    謝琅嘴角微抽:“我說過她兩三次了,她還振振有詞說我不懂,說她吃得少,一邊吃一邊消化,所以能吃。”


    她都那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麽?還能攔著她吃嗎?


    薛空青嘴角也抽了抽,大約能明白謝琅心中難言的情緒,又是心疼又是生氣,還有幾分想笑。


    “對了,我不是讓你順道給她看看嗎?她身體如何?”


    “還好。”薛空青輕咳了一聲,麵上也難得有些尷尬,“就是她到底年紀小了一些,你也稍微.....”節製點。


    未盡之詞盡在其中。


    兩人對視一眼,薛空青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移開。


    謝琅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心道他也沒怎麽折騰啊,而且她哪天不是活蹦亂跳的,怎麽就成了他不節製了?


    “要不你開兩副藥給她補補,不對,吃藥似乎也不好,她也不願意吃,還是藥膳吧,你給兩副藥膳。”


    薛空青無語了:“補什麽補,我怎麽不知你成了如此好色之徒了,她隻是年紀小了些,又不是虛了,再養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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