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周賢妃氣走之後,姚貴妃就對著她的背影狂翻白眼。


    “什麽人啊這是,真的當我是個傻的很好欺負是不是!”


    “這還沒當上正室呢,就來擺正室的譜兒!”


    她做事什麽時候需要她周賢妃來指指點點了,還說什麽讓她不要惹陛下生氣。


    你是正室是皇後嗎?還管起這事來,誰給你的底氣?


    搞笑的是還把劉皇後搬出來,提什麽陛下對劉皇後如何情深意重,這不是想讓她冒酸嫉妒,然後與劉皇後比一比,陛下更喜歡誰嗎?


    姚貴妃身邊的嬤嬤卻麵露擔憂,她小聲道:“今時不同往日,貴妃也勿要太得罪她了,若不然這日後...怕是不好收場。”


    是了,今日不同往日了。


    或是說自從楚王離開長安之後,周賢妃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以前大家都是妃嬪,都有兒子,姚貴妃為四妃之首位,有陛下的寵愛,但周賢妃與沈淑妃有管轄內宮宮權,大家也算是平起平坐,誰也不輸了誰。


    可自從楚王離開長安之後,這局勢就有了變化,這未來儲君之位,似乎已經撥開雲霧見了真身。


    元景帝的幾個兒子,七皇子病弱,九皇子年幼且性子太過清澈單純,這兩都不是適合。


    太子雖然還沒被廢,但元景帝已經很長時間都不見他,在朝堂之上似乎也逐漸邊緣化,甚至連太子妃之位,元景帝也是隨意指了一個沒有娘家的孫嫵為太子妃,可以說已經徹底被元景帝放棄了。


    於是,這楚王一離開長安去了北疆,就等同於放棄儲位之爭,將儲君之位拱手讓給了齊王。


    而身為齊王的生母周賢妃,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地位已然不同往日,也有不少人猜測,為了齊王這儲君之位能名正言順,周賢妃可能要做皇後了。


    也不知是受了這世人的影響還是周賢妃自己也這麽想的,所以周賢妃這些日子委實是有點飄,不時的竟然擺起了正室的架勢。


    不說姚貴妃了,沈淑妃對她也是相當的不滿意。


    上一次楚王離開長安去了北疆打仗去了,沈淑妃被這兒子氣得臥病在床,周賢妃去勸的時候還說什麽讓沈淑妃看開一些,以大局為重。


    還說什麽楚王如此,也是得償所願,為國盡忠了。


    去他娘的為國盡忠。


    氣得沈淑妃撩起袖子直接要打她了。


    感情不是你自己的兒子去那生死不知的戰場,所以你才說這種風涼話。


    真的是過分了。


    那段時間,連陛下都哄著勸著沈淑妃,連連保證楚王不會有性命之憂,讓她放寬心些不必太過擔憂,你倒好,說什麽‘為國盡忠’。


    這挨打,也是純屬活該。


    “有什麽不好收場的。”姚貴妃並不在意,“有陛下在呢,就算是她做了正室,那也是容不得她欺負人的。”


    嬤嬤卻不如姚貴妃樂觀,麵上滿是擔憂:“話不能這麽說,若是她真的做了皇後,那陛下多少也得給她一些麵子,對貴妃有些不利啊。”


    再說這些年,姚貴妃身為元景帝最寵愛的妃子,周賢妃這心裏估計早就看不慣她了,若是她做了皇後,指不定給姚貴妃穿小鞋。


    再說了,元景帝在的時候,確實可以壓製周賢妃讓她不敢太過放肆,可將來呢?


    若是齊王登位,周賢妃做了太後呢?


    到了那個時候,周賢妃若是有心要欺負姚貴妃,姚貴妃的處境就難了,若是周賢妃再歹毒一些,弄死個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後宮了,別看元景帝的妃嬪就這幾個人,平日裏也沒什麽好爭啊鬥的,但女人的嫉妒心一起,那也是很可怕的。


    姚貴妃聽了這話,一張豔麗的臉都皺緊了,她頗有些煩躁道:“真煩人,太子也太沒用了吧,連這儲君之位都保不住。”


    若是太子能保住如今的地位,皇後之子正宮嫡子為儲君,皇後又不在了,其他人都一樣,大家就沒什麽好爭的。


    “皇後若是知曉自己的兒子這般無能,指不定連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哎呦!貴妃可不能說這種話,這可是對皇後大不敬啊!”


    別的話說就說了,吐槽周賢妃也罷,太子也罷,算不得什麽大事,可說什麽‘棺材板都壓不住’,這可是對逝者的不敬,尤其還是皇後,元景帝聽到了,估計要讓她好好學學規矩了。


    姚貴妃聞言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嘴巴,不敢再胡說了。


    “不過周賢妃有句話還是提醒了我,這未央宮,我還是少來為妙,走,咱們迴去吧。”


    “啊?迴去了?那貴妃不想跟陛下出宮了嗎?”


    昨日姚貴妃便從元景帝那裏得知他今日要去景陽侯府的事情,故而就想著跟他一起出去,可元景帝從太極殿迴了內宮便來了這未央宮,一直見不著麵。


    於是就有了眼下這境況。


    姚貴妃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放棄這機會,於是道:“那等他出來,我再來找他吧。”


    說罷這些話,姚貴妃不敢再繼續在未央宮前多留,趕緊帶著人離開了。


    大約是過了半個時辰,元景帝從未央宮裏出來的時候,高公公便將這兩個妃子之間的事情告訴了元景帝。


    元景帝聽了微微擰眉,有些頭疼。


    太子無能,擔不起這萬裏江山,他有心要換儲君之事,世人猜測得差不多了,而此番楚王離開長安,倒是讓齊王和周賢妃以為這儲君之位已經是囊中之物,生出了不少小心思來。


    不單單是這兩人,朝堂之中也有些人心浮動,向這兩人投誠示好的也不少。


    可事實如何,元景帝自己最為清楚,他並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麵出現,但有些事又不能宣告於世,他也很無奈。


    等過兩日,是該打壓一下這母子的氣焰,若不然遲早要出大事。


    元景帝心中想著這事,心情不怎麽好,於是便讓高公公安排他出宮事宜。


    等姚貴妃趕到的時候,得知元景帝已經出了宮門,氣得狠狠地踹了兩腳柱子。


    “走那麽快做什麽,也不等等我!”


    “真的是,想我的時候說我是‘朕的愛妃’,不想的時候就讓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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