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仙居眾人得知昆侖仙居丟人,一片歡喜。


    程嬌還讓王管事派人去定了燒雞,獎賞蓬萊仙居上下,今日出了力的人和三位管事一人一隻,餘下的一人半隻。


    程嬌喝了一碗水晶凍,清清涼涼的,甜滋滋的,渾身舒爽。


    等從蓬萊仙居出來,她忽現想起自己似乎是忘了什麽。


    “對了,四姐和五姐!”


    哦,她把程嫻和程妍忘在昆侖仙居了。


    汗!


    紀青蓮摸著油紙包裏裝的果脯,道:“忘了就忘了,她們又不是沒長腿,再說了,馬車也有留給她們了,見不到咱們,她們也會自己迴去。”


    程嬌想了想也是,不過她既然把人帶出來了,還是得去看看她們迴去了沒:


    “我們去昆侖仙居看看她們還在不在。”


    “行啊。”反正又不遠,坐馬車一會兒就到。


    兩人坐著馬車迴到了昆侖仙居,剛剛想下馬車,卻見程嫻與一男子站在昆侖仙居門口邊上說話。


    那男子穿著一身淡青色襴衫,腰束鑲嵌藍寶石革帶,腰間係著一塊玉佩,頭戴金冠,端的是儀表堂堂,俊俏不凡。


    程嫻一襲淺藍齊腰襦裙,裙子上繡著朵朵白蘭,頭上梳著交心髻,發髻間簪著兩支白玉蘭簪子,一雙柳葉眉輕柔溫婉,紅唇輕點朱色,仿若春色桃花。


    這兩人站在一起,堪稱男俊女美的風景畫。


    邊上路過的人頻頻將目光投了過去。


    紀青蓮輕輕地咦了一聲,而後快速地伸手拽下馬車的車幔,擋住了視線,等那男子走了,她才輕輕地唿了一口氣。


    程嬌皺眉:“四姐怎麽與他混一起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堂堂聞相公之孫,與蕭衡並稱長安二子的聞敏之,也是本屆殿試探花郎。


    聞敏之二十有一,比蕭衡還要小一歲,卻是絕佳的讀書天才,號稱三歲識字七歲能詩,十七歲便中了舉人,二十一歲金榜題名,為探花郎。


    誰人聽了都讚一句厲害。


    若非橫空出世一個蕭衡,在這長安城裏,估計是他一人獨美。


    紀青蓮擰眉,忽然想起一樁事來:“我倒是聽我那未來嫂嫂提過一句,說這位聞探花的未婚妻前不久出了點事,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如今看來,這樁親事怕是有變了。”


    聞敏之的未婚妻是廣源書院山長之女,也是一位才女,名喚達奚玄魚,其與聞敏之也是極為相配的一對,世人稱他們二人為才子佳人。


    如今亦有不少人在盼望著他們成親,卻沒想到這親事還有變?


    “躺在床上起不來了?”那不是很嚴重?


    程嬌皺了一下眉頭,心裏有些不舒坦,若是程嫻想攀聞敏之,豈不是等著人家熬不過去好嫁過去?


    不過她想了想又道:“算了,咱們別管這個,隻當是沒看見。”


    隻要程嫻不去害人,她撿漏還是咋滴,那都是她的本事,旁人管不著。


    “我們走吧。”


    程嬌讓馬車掉頭,離開了昆侖仙居迴到了家中。


    隻是她剛剛洗了個澡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裳,程妍便氣唿唿地衝進來了。


    “你說她究竟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程妍氣得險些是破口大罵,“前兩日母親便同我提了聞探花,她倒好,轉頭便與人搭上話了。”


    程嬌倒茶的手微微一頓,抬頭看她:“叔母跟你提了聞探花?那聞探花不是有未婚妻的嗎?”


    “哦,你說那位達奚家的娘子啊?我聽母親說,這位達奚娘子前不久不小心落了水,還落下了病根,說是...說是將來不能生育了......”


    “達奚家派了人過來,說要與聞家退親,讓聞探花另聘佳婦。”


    什麽?


    將來不能生育了?


    程嬌嚇了一跳,若是達奚玄魚不能生育了,退親讓聞敏之另聘佳婦,也是合情理,隻是可惜了這小娘子,這將來怕是不能嫁人了。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不對啊,她怎麽就一點消息都沒有?


    程妍道:“我怎麽知道,那聞老夫人向各家有未定親小娘子都發了請帖,邀請諸位小娘子於七月十八往聞家赴賞花宴。”


    而那張請帖,便是給她程妍的,可沒有她程嫻的份兒。


    隻是她與母親說此事時被程嫻就在邊上了,讓她知曉了,當時她倒是沒說什麽,誰知轉頭了,卻與聞探花搭上話了。


    “可是...可是......”程嬌整個人都糊塗了。


    可是今日一早程嫻不是還在討好紀青蓮嗎?


    她和紀青蓮還在吐槽程嫻不要臉,盯著有主的想挖牆腳,怎麽就半天的時間裏,這目標就換成聞敏之了?


    這是變心得太快還是做了兩手準備啊?


    “可是什麽?”程妍氣得胸悶氣短,“她一個庶女,也想攀這高枝,也不怕自己摔死了。”


    程嬌:“?!”


    這論調哪裏聽過?


    哦,百裏鳶說過。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說這話的人也很容易被打臉的!


    程嬌輕咳了一聲,與她道:“既知她是庶女,想來聞家不可能是要一個庶女為長媳宗婦的,不管她費了多少心思都是徒勞,你何必與她生氣?”


    聞敏之是聞相公長孫,他的妻子人選不是出身高門就是想達奚玄魚那樣清貴,程嫻這樣庶女出身的,想嫁他太難了,和她撬鄧宛然牆角一樣難。


    程嬌伸手摁了摁額頭,覺得頭疼,程嫻怎麽就非得往自己踮起腳都夠不著的高處攀呢?


    程妍聽了這話,恍惚了一下,一口氣當場就散了:“你說的沒錯,便是她再使手段,那都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程嫻得了聞敏之的喜歡,想娶她為妻,聞家上下都不可能答應的。


    程嬌讓她坐下喝茶,問她:“你可知那位達奚娘子如何了?”


    程妍道:“我知道的不多,隻知曉她如今還臥病在床,聽說要休養一年半載的才能下床,她也是可惜了,聽說今年十月都要和聞探花成親了,還出了這等禍事。”


    程嬌心道,將來都不能生育了,想來當時是比較嚴重的,能保住命已經是萬幸。


    “五姐,你可是也相中那聞探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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