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看望大姐?”程嬌麵上的表情微僵。


    她是不想去梁家,也不想見到程娥的。


    在夢中預示的將來,她的一生皆因程娥的遺言而踏入深淵,她沒有先下手為強去整程娥已經是心寬和善了,難不成還想她與程娥做好姐妹?


    程老夫人卻道:“去看一次吧。”


    看望了這一次,之後,估計到程娥差不多要死了,才會再見一麵了。


    程老夫人聽楊小娘迴來說過,說程娥如今很不好,若不是有薛大夫開了藥方配著千年參吊著命,怕是早撐不住了。


    程嬌聽出了程老夫人言中之意,頓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程嬌沒有在福安堂待多久便告辭離開了,這一天下來,她也是累了。


    隻是她剛剛出了福安堂的大門,程妍就追上來了。


    “程嬌!程嬌!好你個程嬌!你帶上我去平清王府難道會死嗎?”


    程妍真的是太生氣了,那可是平清王府的宴,請的都是各家有身份的小娘子,她迴來了,卻偏生不能去。


    程嬌見她伸手拽自己的手臂,掙紮了起來:“你鬆開鬆開!”


    “不鬆不鬆!今日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


    “你就如何?”程嬌眉頭一挑,笑了,“難不成你還想和我打一架?程妍,你今年十五歲了,可不是五歲,別跟個小孩子一樣總是想打架!”


    “反正我不管!”


    “那我有什麽辦法?”程嬌真的是無語,“這都是祖母的決定,你既然迴來了,下次別人宴請就少不了你的請帖,到時候再去就好了。”


    “可是,那都不是平清王府了!”


    “你既然這麽想去,為何不偷偷追上來,到時候我還能將你丟下不成?”


    程嬌還是那句話,帶程妍沒問題,可程嫻肯定是不行的,謝瓔這個人向來自傲,帶一個庶女過去,她還以為你打她臉。


    程妍:“!!!”


    她睜大眼睛看著程嬌,氣得險些在原地亂竄:“你怎麽不早說!”


    程嬌哦了一聲:“這還需要我說嗎?我還以為你自己能想到呢。”


    那小表情仿佛是在說‘你自己這麽蠢怪誰’。


    程妍氣壞了,瞪了她一眼,然後氣唿唿地走了。


    程嬌看著她頭也不迴地走了,又是一陣搖頭:“什麽人啊,這還是我的錯了?都是她自己蠢好不好!”


    迴了四閑苑,程嬌便去睡覺,等這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她起來吃了一些東西,鈴鏡便送來了蓬萊仙居和春風攬月齋上個月的賬本。


    程嬌借著燭燈的光翻看了一下。


    上月乃是五月,天氣開始炎熱,蓬萊仙居客人漸少,不過所幸飲品還賣得不錯,不過因為用了冰,成本也不少,綜合各項,比四月要少一些,和與往年五月差不多。


    春風攬月齋的生意也有所下降,畢竟這大熱天的,那些貴夫人貴女們都不愛出門,在家中的時候,誰人也不願意頂著那一張臉,都不愛上妝。


    不過花露倒是香胰子倒是賣得不錯,稍微拉拔了一下生意。


    減去各類稅收,再減去成本,蓬萊仙居的收益為兩千七百六十二兩,春風攬月齋的收益為六百九十三兩,合起來為三千四百五十五兩。


    程嬌並沒有像別的鋪子一樣給管事開固定工錢,一個月隻分得工錢幾兩錢銀或是十幾兩,而是直接分了兩成收益給管事。


    這樣一來,每個月能拿多少錢,全靠他們自己的本事,也更能讓管事對店裏的事情上心。


    畢竟和自己的收入掛鉤,誰人不上心,而且每個月能拿到不少錢,對東家也更是死心塌地。


    如此一算,程嬌獨占八成,五月入賬的錢銀是兩千七百六十四兩。


    兩千七百多,那真的是好大一筆。


    程嬌估計臨安侯府一個月的收入都未必有她多,可見做生意是多賺錢。


    大盛朝流通的錢幣多是銅錢居多,金銀也有,不過金用得極少,銀子倒是還算流通,比較幸運的是,為了方便攜帶,已經有了戶部發行的銀票。


    所以今日隨著賬本送過來的,還有程嬌上個月收入的銀票。


    程嬌對完賬本,美滋滋地數著銀票,然後又給鈴鏡鈴鐺各五兩銀子的月錢。


    她們二人的月錢是府上發的,每月一兩(一貫錢),蓬萊仙居與春風攬月齋辦起來之後,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身邊的兩人,她收錢的時候會給她們再發五兩。


    “不知怎麽的,最近那昆侖仙居低調了許多,也不盯著蓬萊仙居學了,娘子,你說那昆侖仙居到底在想什麽?”


    程嬌也不知,想了想道:“他們安分也挺好的。”


    鈴鏡卻有擔憂:“一直安分是挺好的,就怕他們憋著什麽招兒!”


    程嬌心頭一凜:“不會吧?”


    “怎麽不會!”鈴鏡心擔心極了,“娘子你想啊,這昆侖仙居什麽時候這麽安分過?”


    程嬌也覺得有道理:“那就王管事多注意注意。”


    鈴鏡歎氣:“王管事也說了,他這些日子會警惕一些,絕對不會讓人鑽了空子的。”


    “也好。”


    數完銀票,確定無誤,程嬌便將銀票和賬本分別收好,然後便準備歇下了。


    第二天,臨安侯府眾人便去梁家看望程娥。


    程老夫人與蕭氏是不去的,臨安侯與程謙也沒有這些空閑,但除了這四人,其餘都去了。


    梁家不如臨安侯府居多,如今也有些落魄,卻也有一個伯府的爵位,稱承平伯府。


    程娥嫁的,便是承平伯府世子梁平遠。


    臨安侯為了這樁親事,也不知曉花費了多少心思、許出了多少好處,還為程娥備置了一份豐厚的嫁妝,令她出嫁之時十裏紅妝,羨煞長安城的一眾人。


    梁平遠今日也在家中,並且親自接待了他們。


    此時的梁平遠比往日憔悴消瘦了許多,眼下的青黑難掩。


    見了臨安侯府眾人,他歎了一聲:


    “元娘這些日子,越來越不好了,就靠著那千年參吊著命,而且便是有千年參,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你們既然來了,也勸勸她,省得她天天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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