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清王覺得謝琅這提議可行,他謝家兒郎,婚事由謝家做主,首陽長公主雖然是親娘,但也和離了,完全可以不需要她同意。


    而且謝琅這破脾氣,他也是稍微有點了解的,說了不娶,估計以後真的不娶了,如此,既然他願意娶程六娘,那就讓他娶吧。


    又不是什麽大事。


    於是平清王就將這事情與王妃說了,讓她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準備聘禮,等合八字出來了,就挑選日子去臨安侯府下聘。


    平清王妃有些不樂意:“首陽長公主是相中了我娘家阿鳶,阿鳶嫁過來,總比什麽程六娘好啊!”


    “她既然相中,那就讓她自己娶去。”平清王冷哼,“平清王府已經取了程六娘庚帖了,眼見就要去下聘了,突然反悔,如此不守承諾的事,她做得出來,我平清王府可做不出來。”


    “再說了,如此讓人家女郎怎麽做人?”


    隻是首陽長公主厭煩平清王嗎?


    平清王也厭煩她好嗎!


    倒不是厭惡她一個女子出頭做什麽鎮國長公主,而是厭惡她居高臨下,指指點點。


    像是臨安侯府這樁親事,最先提出的是她,親自去了臨安侯府,逼得人家不得不同意,現在人家同意了,她又突然反悔。


    這不是仗著別人不敢將她如何嗎?


    平清王妃猶豫道:“......說不定這八字不合呢?”


    若是不合,那豈不是可以順其而然地將婚事推了?


    “合,必須得合。”平清王看了她一眼,讓她少動那些小心思,


    “三郎非要和首陽長公主對著幹,首陽長公主不讓他娶,他便非要娶程六娘,還說了,若是娶不成程六娘,他此生便不娶妻,若是八字不合,他娶不上娘子,那可全是你的過錯了。”


    平清王妃臉皮都僵住了,這言下之意,便說說這合的八字必須是好,親事一定要成,若不然謝琅日後不娶妻,就全然是她的罪過。


    “那阿鳶......”


    “你若是想讓她進平清王府的大門,四郎不是正好?四郎是她的親表兄,也是好姻緣。”


    平清王妃:“......”


    “不行!”


    “怎麽就不行了?”平清王見她拒絕,心裏覺得奇怪,然後擰起眉頭,“難不成你這娘家侄女有什麽問題,想塞給三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真的是天地良心啊,謝琅有這麽一個娘,她哪裏敢坑人家,隻不過是有一丟丟的小心思罷了。


    她都已經是出身百裏家的,還生了謝珀,再從百裏家嫁一個女郎過來給她做兒媳有什麽用處?


    若是百裏鳶能嫁給謝琅,便能籠絡了謝琅與首陽長公主,而謝珀也能娶一個高門出身的娘子迴來,到時候對她、對百裏家才是最有益處。


    “既然沒有,你若是想要百裏家的兒媳,便自己定下這門親事就是了。”平清王不管這事了,“我出去一趟。”


    平清王這出去一趟,便是去了長公主府,見了首陽長公主。


    首陽長公主臉色陰沉沉的,很不待見平清王,若是沒必要,她都不想見到這個前夫的。


    “你有什麽事情?”


    “你打算讓三郎另娶?”


    “是又如何?”


    平清王問她:“你可知,平清王府已經拿了程六娘的庚帖,隻等這挑選日子下聘了,這滿長安城的人都知曉這事,你突然反悔是何意?”


    首陽長公主道:“我突然覺得百裏家的那個小娘子更好,配他更合適,換了就換了,難不成臨安侯府還能找你我麻煩了?”


    平清王狠狠皺眉:“如此,未必有些不講道理,讓人家小娘子如何做人?”


    首陽長公主道:“另外給她尋一門親事就是了。”


    平清王眉峰一挑:“另外尋一門親事,本王猜猜是何人?你要將程六娘說給太子殿下?”


    “是又如何。”


    “......”


    還真的給那小子給猜中了。


    “你瘋了嗎?”平清王忍不住問。


    “謝廷!”首陽長公主臉都黑了,“休要放肆!”


    平清王可不怕她:“將自己的準兒媳說給別人,你不是瘋了,還能是如何了?”


    平清王是真的弄不懂首陽長公主到底在想什麽:“此事定然不行的,成什麽樣子,而且你不讓他娶程六娘,他現在非要娶程六娘,他還說,若是娶不到程六娘,他此生便不再娶妻。”


    首陽長公主嗬了一聲:“他不願娶妻,那也是挺好的,在他這裏斷了子嗣了,省得我每一迴想起他,都心中膈應。”


    “!!!”


    平清王覺得有些窒息:“既然是如此厭惡他,為何當初還要生?”


    “這不是你與陛下所求的嗎?”首陽長公主連連冷笑,“孩子我也已經生了,難不成你們還要求我必須做一個慈母?”


    “永遠不會的。”她永遠不會的!


    平清王無語,聽她這口氣,怎麽像是他做錯了什麽事似的?


    說出來真的笑死人,當年分明是這一對姐弟拉攏他,將堂堂公主嫁給他這個鰥夫,他助陛下登上皇位,而他也得了一個異性王的冊封。


    雙方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可等事情成了,她就突然變臉,像是他強迫她玷汙了她一樣。


    厭惡兒子,惡心他。


    隻是她這人極為固執,她認準的事情誰也不能改變,再說下去已經沒有意義。


    平清王很想甩袖就走,但他還有話要說:“三郎是我謝家的兒郎,他的親事,謝家做主,你既然一直沒管他,那就一直不要管就是了。”


    “不日平清王府便會向臨安侯府下聘。”


    “你敢!”


    “本王怎麽不敢?”平清王氣笑了,“你是他母,我是他父,我也做得了他的主。”


    “還有,不要再想著將程六娘說給太子,否則我便去問問太子,與表兄搶娘子是不是很高興?”


    平清王說罷這些話,那是一刻都不想多留,甩袖就走。


    若不是不得已,他真的是懶得見這個人,見一次都覺得自己被惡心得不輕。


    首陽長公主氣得摔了一個茶盞,麵上的威嚴端莊都掛不住了,“來人,派人去臨安侯府,我明日要見到臨安侯夫人。”


    若是臨安侯府應了這門親事,她倒是要看看平清王府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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