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嬌與紀青蓮坐著馬車匆匆離開平康坊,等終於出了平康坊,二人才鬆了口氣。


    程嬌道:“紀荷花,沒想到謝三郎雖然是個紈絝,但也是個好人。”


    紀青蓮點頭:“是啊是啊。”


    她錯了錯了,不該背後說人家不好的,謝三郎雖然是個風流浪蕩的,卻也是個有良心的,認出了她們,還將她們安全送走。


    但是......


    “但是他就算是個好人,也是個不知道有多少紅顏的紈絝,你絕對、絕對不能打他主意的。”


    這件事情必須要杜絕的。


    程嬌:“哦。”


    “哦?”紀青蓮扭頭看她,“你哦咩?”


    “知道了。”


    聽了這話,紀青蓮終於是放心了。


    瞧著差不多到午時了,二人打算尋一處酒樓吃些東西,順便聽一聽這長安城裏的八卦,二人思來想去,便去了蓬萊仙居,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吃自家的不虧。


    等她們在蓬萊仙居坐下,不到半個時辰,關於名妓楚燕兒的事情便傳得到處都是。


    原來楚燕兒原本在蜀州,是當地有名的妓子,後來那叫洪誌的商賈看上了她,花了大價錢為她贖身,將她帶迴家去,還想娶她為妻。


    豈料這女子竟然是個蛇蠍心腸的,趁著洪誌外出做生意的時候,竟然將洪誌的妹妹給賣了,又卷走了洪誌所有的錢財,餓死了人家的母親。


    洪誌聽聞她在長安城,便千裏迢迢趕來報仇。


    眾人聽罷,皆是一陣唏噓。


    又是唾罵楚燕兒是個無情無義的賤婦人,又是罵洪誌腦子不好,被一個妓子所騙,還連累了母親和妹子,為了一個妓子,如今當真是一無所有了。


    “那楚娘子的臉真的毀了?”


    “真的真的,千真萬確,被劃了好幾刀呢,就算是治好,那臉上也有疤了。”


    “可惜了......”


    “可惜什麽?這等無情無義的女子,那也是活該。”


    “說起來,我又想起了當初那為了名妓趙鴛鴦和離,帶著趙鴛鴦離開的宋二郎,也不知曉是如何了?難道是如同這位洪大郎一樣嗎?”


    “誰知曉.....那承安伯府的世子夫人,據說是先前和離的那位,據說又要辦滿月宴了。”


    “這都三個兒子了...承安伯世子,真的是好福氣啊!”


    宋二郎便是為了名妓趙鴛鴦和離,為趙鴛鴦贖身銷籍的那個人,後來帶著趙鴛鴦不知所蹤,而他的前妻甄氏二嫁承安伯世子,幾年過去了,生了三個兒子了。


    八卦下飯,吃嘛嘛香。


    程嬌與紀青蓮在大堂角落的一個桌子上,一邊豎著耳朵聽八卦,一邊開心吃吃吃,等這肚子圓潤了,八卦也聽得差不多了,該撤了。


    程嬌摸了摸下巴,搖頭晃腦地歎了句:“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難過賣酸攤,可見是很有道理的,可歎,可歎!”


    這絕世美人,總是有男子為他們掏心掏肺,付出一切,嘖嘖嘖。


    說罷,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臉,她也生得很好看啊,怎麽就沒有人為她掏心掏肺呢?


    紀青蓮:“?!”


    什麽鬼?


    “你不要亂作詩了,詩都要被你作死了!”


    這比‘閨中女兒不知愁,上兩壺好酒’還離譜。


    程嬌哎哎了兩聲:“這又不是我作的,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道理的。”


    “哪裏有道理了?”前麵一句倒是正常,這後麵這一句都不知道歪到哪去了?


    程嬌摸了摸肚子,然後道:“撐了,想吃酸。”


    紀青蓮頓了頓,也摸了摸肚子:“我也想吃。”


    那還等什麽,走起!


    於是兩人便去了一家賣蜜餞果脯的小鋪子,買了一些鹽津青梅、鹽津山楂等等果子,高高興興地一邊吃一邊迴家。


    “嗚嗚嗚,程嬌嬌,你說的沒錯,美人難過賣酸攤,說的就是我們唉......”


    她們是美人,不接受反駁。


    二人玩好了吃飽了,這才打道迴府,下午歇了一會兒,醒來便是夕陽日落了。


    程讓從國子監歸來,又來了永平侯府。


    程嬌見了他還問:“你迴家了嗎?那程姝可是受罰了?”


    “受著呢,現在還跪在祠堂裏。”程讓壓了壓嘴角,“聽說她原本想留在蕭家的,估計是想躲避懲罰,還是後來祖母讓母親派人去將她迴來。”


    “聽說迴來之後還與祖母吵了幾句,祖母命她在祠堂跪完四個時辰。”


    “她哪裏是淡淡為了躲避懲罰,也是為了蕭二郎。”程嬌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肌膚白皙,手指纖細,摸上去還有些肉肉,指甲染了一些淡淡的粉紅,看起來健康又好看。


    “為了蕭二郎?”


    “是啊,你沒聽說嗎?”


    “聽說什麽?”


    “今日謝瓔縣主也去了蕭家看望蕭二郎,想必是撞見了,三姐心悅蕭二郎,你也知曉了,如此,不得留下討郎君的歡心嗎?”


    程姝連親妹妹的未婚夫都搶,可見是多想嫁給蕭衡,這不得多表現表現,免得被謝瓔搶了去。


    程讓聞言,臉色有些難看。


    他實在是不知道程姝到底是怎麽想的。


    先是為了一個才見了一麵的男子不平,出手陷害自己的親妹妹,現在又為了這個男子,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嗎?


    她才剛剛歸家,不在家中與家人多相處相處培養感情,反而去討一個男子的歡心,這是什麽道理?


    難道家人在她心中,比不過一個男子嗎?


    程嬌道:“你迴家去吧,有事沒事多陪陪祖母。”


    “那阿姐呢?什麽時候迴去?”


    “我明日便迴去,不用擔心我,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這話倒是真的。


    “那旺財......”


    程嬌沉默了一瞬,眼底有些冷:“旺財還是留在永平侯府。”


    雖然說程姝沒有什麽毛癬之症,她是可以將旺財帶迴去,但她又覺得現在的臨安侯府並不安全,一個程嫵、一個程姝,焉知這兩人會不會再利用旺財算計什麽。


    所以還是留在永平侯府比較安全。


    等她嫁人了,再來接它。


    “對了,阿姐,我剛才聽說首陽長公主親自去平康坊抓了謝三郎,讓人將他打了頓。”


    “什麽?!”程嬌都愣住了,“你說,謝三郎被他母親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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