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開口說話,水灌進了今朝的嘴巴。

    不過,她連吐掉的時間都沒有,下一波水又接著襲來。

    “別開玩笑了,我死也不會放開!”虞煊發出怒吼。

    “可是這樣下去連你也……”

    今朝覺得自己好像瞄到虞煊的右手上,有紅色的痕跡。

    他的傷口想必又裂開了,右手的疼痛已經逼近極限了也說不定。

    但他卻用盡全力,想要把她拉上來。

    無、無法唿吸……

    拉起的這個動作,讓今朝的臉又泡進水裏。

    “不要放棄!要我放手,我們幹脆一起死。”

    “唿,不要這樣,拜托快放開我!”

    “不行!我絕不會放手!”

    虞煊的聲音傳入耳中時,奇跡似的,今朝原本隨波逐流的腳踏到了地麵。

    她全力地踢向地麵,這股力量跟虞煊拚命撐住的力量合而為一,同時傳到了她的手臂上。

    今朝感到身體突然變得很輕,接著兩人因為用力過猛一起跌坐到階梯上。

    “嗚……咕。”

    “這邊!快!”

    今朝還在咳個不停時,虞煊就拉著她爬上階梯。

    在缺氧而腦袋朦朧的情況下,她無意識地移動著雙腳往上爬。

    光芒從階梯平台的另一端,就像在引導著兩人般地照了進來。

    那是……

    耀眼的光芒照耀著周圍,今朝覺得好像看到前方有兩尊銅像。

    在她逐漸喪失意識的腦海中閃過一件事,虞煊好像說過,這前麵有祭祀著夫妻神……也就是最初的皇帝跟王妃的祠堂。

    但,那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在抵達平台之後,放鬆下來的今朝隨即失去意識。

    -

    今朝再度醒來的時候,柔和的暗紅色光芒照在她的眼皮上。

    “你醒了嗎?”

    眼睛微微張開的同時,旁邊響起了虞煊的聲音。

    今朝恍惚地問道:“這裏是……”

    “皇宮前的街道,雖然下遊的水門已經打開,所以水也退了,但我可沒有大膽到敢在岸邊徘徊。”

    不知是指對濁流的恐懼,還是害怕總督衙的追捕,聽到虞煊用不像他一貫風格的含糊語氣在說著,今朝趕緊爬起身來。

    而躺著的地方是,路旁有用石頭固定的沿岸街道。

    “得救了嗎?”

    虞煊點頭,“我們是得救了沒錯……”

    今朝看向前方吵雜的街道,為數眾多的人們一邊怒吼,一邊不斷來迴。

    從河邊的台階用擔架運上來的,無法得知是傷者還是死者。

    人們在路上奔走,在他們的腳邊依稀能看見躺在地上的“屍”體,令人不忍卒睹。

    見虞煊嚴肅地看著水麵,今朝便站起身,走到他身旁。

    從那之後應該還沒經過太久,頭發及衣服卻都已經幹了,這八成是沙漠氣候特有的現象。

    跟虞煊說的一樣,沙洲的水位迴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落日照在沙色的宮殿上,呈現著跟以前一樣的神秘光景,但岸邊搬運“屍”體的行動還在持續著。

    “剛才聽到有人說……”虞煊開口說道:“說找到了長孫延的遺……體。”

    無可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今朝的心:“……”

    雖然不能純粹地放心,但也無法放聲哭泣。

    曾經做過了斷的內心,比想像中冷靜許多。

    今朝問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好像有人打開了上遊的水門。”

    “嗯?”

    “所以,由於下雨而水位高漲的水,才會一下子就淹到皇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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